但是,霍司爵沒有感到單調。
因為,他看到不遠處的書桌上,擺了一個紫紅色的花瓶,花瓶里插著的正是這個冬季的花卉,一束綻放得如火如荼的黃秀菊。
這菊花,便如這寒冽冬日裡的一抹陽光,讓整個臥室都溫馨了起來。
這女人,還有點品位。
霍司爵脫掉了外套。
本來是想隨便在那破書桌前的椅子裡度過一晚的,他養尊處優慣了,這死女人睡過的破床,他怎麼會去碰。
可事實就是,他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躺上去了。
並且,當他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還用那床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口鼻間裡全是它的味道,那股淡淡的青檸香。!!!!
他一定是昨晚被鬼上身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複雜的情緒,撕開這玩意,正要起來,這時,外面一個小小的身影已經歡快的跑進來了。
「爹地,早上好呀,昨晚睡得好嗎?」
是墨寶,他已經起來了。
霍司爵更加難堪了,只得匆匆扭開頭,他裝作看向別處的樣子。
「早上好,你們已經起來了?」
「對呀,8點半就要上幼兒園的,爹地,你今天早上要送我和妹妹去幼兒園嗎?」
墨寶又是滿懷希冀的提出了一個懇求。
幼兒園?
霍司爵終於回頭望了一眼兒子,看到他小小的臉龐上,全是期盼,當下他很爽快的點點頭:「當然,你們已經好了?」
「還沒呢,妹妹沒有梳頭髮,爹地,你會嗎?」
「……」
霍司爵不會。
他會照顧孩子,但霍胤是小男孩,小男孩是不需要梳頭髮的。
可最終,因為家裡也沒有別的大人了,被哥哥穿戴整齊的小若若,還是怯怯的被哥哥來到了爹地面前。
小若若其實剛醒的時候,聽到哥哥說爹地來了,她是不相信的。
爹地怎麼會來這裡啊?
這裡房子又不大,爹地還跟媽咪關係不好,總是吵架,嫌棄媽咪,他怎麼會來這裡呢?
小若若不相信。
直到現在,她看到了這個高高大大的身影,真的出現在家裡。
「小丫頭,過來!」
霍司爵低頭望著一直躲在哥哥後面怯生生盯著自己的小丫頭,一大早的,耐心還不錯,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於是這小糰子終於過來了。
和兩個兒子不同,這粉白粉白的小丫頭,真的是又呆又傻,到了霍司爵跟前,都好久了,還是仰著小腦袋,一雙玻璃珠似得大眼睛,眨啊眨的望著他。
她看他幹什麼?是覺得她眼睛大麼?
霍司爵直接提著她的後領,將她拎起來就放在了面前一張凳子上。
「啊——你不可以這麼提若若的,若若是寶貝,不可以提,要抱!」
小姑娘終於說話了,被爹地拎到凳子上,盯著爹地,揮舞著肉乎乎的小胳膊,奶聲奶氣抗議。
霍司爵怔了怔。
就像是微風拂過河面,又像是羽毛柔柔的划過心間,他看著她的小模樣,還有那口完全和兩個兒子不一樣的小奶音。
終究,他還是某個地方柔軟了一下。
「好,以後不提。」
「……」
小若若水汪汪的大眼睛全亮了,乖乖的站在凳子上,讓爹地扎頭髮。
可是扎著扎著,她忽然又不幹了。
「叔叔,你到底會不會扎頭髮啊?你這樣這樣,孩子會疼的啊。」她很生氣的摸了摸被爹地弄得一團糟的小腦袋,就別提多傷心了。
爹地居然不會扎頭髮,那以後她還怎麼做他的寶貝?
霍司爵也有點手足無措。
他確實已經盡力了,但是誰會想到,這小丫頭片子腦袋上的那毛茸茸玩意,竟然比他在商場裡簽上億的訂單還要難搞。
這到底是誰發明出來的?女孩子就非得扎頭髮嗎?!!
霍司爵很想把梳子給扔掉。
但最後,他還是忍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這小丫頭片子弄了一個小揪揪,看得旁邊的墨寶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算了,原諒他吧,畢竟第一次給閨女梳頭髮。
不過,小若若倒是挺高興的。
小胖手摸了摸爹地扎的小揪揪,她就像是得到了什麼最珍貴的禮物一樣,頂著它就高高興興的出門了。
墨寶:「……」
霍司爵:「……」
造孽啊……
——
市一醫院內。
溫栩栩這個時候也已經醒了,正準備帶霍胤回去。
「胤胤,我們回家吧,醫生說你沒事了,我們先回家好不好?」她溫柔的看著在她懷中睡了一晚上的孩子,想要勸勸他。
可是,一聽到說要回家,本來已經恢復不錯的孩子,馬上就在她的懷裡眼睛閉上了。
甚至,他還想翻身,不願意再理她。
溫栩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