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默的心裡,一直深深地想念著季瑤。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相比起對季瑤的感情,陸北亭那點父子之情簡直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從季瑤離開以後,他就沒有一個夜晚不在懷念著季瑤的懷抱,那是屬於他的媽咪的懷抱。
有多少個夜裡,他褪去了白天裡的孤僻,褪去了白天裡的鋒芒畢露,褪去所有的爪牙,就這樣蜷縮著小身子,一個人躲在被窩裡面,偷偷哭泣,偷偷想念著季瑤。
季小默甚至已經記不清楚,他等待了季瑤多久了。
兩年前的季小默,還是那個人小鬼大,古靈精怪的伶俐小孩兒,可自從季瑤下落不明以後,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季小默再也不愛笑了,他喜怒無常,他陰晴不定,甚至教養極好的他,也常常會遷怒傭人,叫罵著讓她們滾。
這還是……陸北亭在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見他的情緒爆發。
他的面部線條死死地緊繃著,眼裡的情緒複雜無比,深沉得像一潭死水。
空氣都像是在這一瞬間被凝結了似的,季小默紅著眼睛,瞪著陸北亭,倔強又不屈服。
像極了季瑤。
而陸北亭,他只覺得心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忽然攥住了似的,生生地發疼。
不管季小默再怎麼怨恨他,再怎麼牴觸他,他也仍然是季小默的父親,是他的爹地,陸北亭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自己的這個孩子。
季小默,是他與季瑤的結晶,是他們的孩子。
只是這個冰冷倨傲的男人,也不知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情緒才好,他只能任由著季小默鬧小脾氣,導致父子二人的關係越來越僵。
現在季小默哭著對他嘶吼,不得不承認,陸北亭,他心疼了。
男人高大的身形緩緩從椅子上站起,再一步一步向季小默挪近。
季小默小臉上划過不抹不安,下意識地覺得陸北亭要來教訓他了。
但是不甘心又驅使著他不能後退,所以他也只是一咬牙,便穩住身形,定定地站在那裡,那充滿敵對和怨恨的目光就這樣望著陸北亭走過來。
自己已經是個小男子漢了,要打就讓他打!
然而,一直到陸北亭走到他的身前,站住了腳步時,季小默也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裡像個九五至尊一樣的男人,明明那麼高高在上,卻硬著身子蹲下來抱住了他。
陸北亭沉悶嘶啞的聲音緊接著溢出,那一字一句,都敲打在拍季小默的心臟上。
他說:「小默,對不起,是爹地對不起你……」
字字句句,都充滿克制,充滿歉疚,也充滿著——對季小默的心疼。
季小默的瞳孔驟然一縮,他還呆愣著,有些反應不過來,那仍然稚嫩的面孔上,不知所措遍布,迅速蔓延開來。
淚痕依舊掛在季小默的臉上,他只覺得渾身僵硬而不能動,甚至能感受得到那個擁住他的男人也正是他的父親,那強勁有力的心跳。
書房裡並沒有開著亮燈,只有一盞暖色的落地燈立在桌前,光線不充足下,季小默在昏暗中,潸然落淚……
陸北亭艱澀地滾動了一下喉結,他接著道:「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幫你把你媽咪找到的,好麼?」
說到這裡,陸北亭停頓了一下,忽然扯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在他扯唇的時候,嘴角忽然順著滑落下了一顆清穎的淚,「我知道你怨我,我也在怨我自己,是我把你媽咪弄丟了。」
「她現在也在怨我,所以一直不肯回來,一直不肯露面,爹地答應你,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好嗎?」
陸北亭的保證,一下就觸及到了小奶包的內心。
季小默哽咽著吸了吸鼻子,他似乎是不想讓陸北亭發現自己哭了,所以明明是一副哭腔,還非要強撐著裝作很正常的模樣,莫名就有些委屈巴巴了:「那時如堇那個壞女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要和她在一起!」
這個問題,也正是導致季小默為什麼在家裡脾氣會那麼暴躁的最根本所在。
他只要一看到時如堇的那張臉,情緒就上頭。
一看到時如堇,季小默就會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就是這個壞女人,把季瑤給逼走的,現在還來了他的家,要霸占季瑤的位置。
這個問題似乎也把陸北亭給問住了,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怎麼和季小默去解釋。
可是季小默一看他說不出話的模樣,便又氣呼呼地罵道:「你是不是騙我的?其實你就是和那個壞女人在一起了是不是!要不然你為什麼不講話!是找不到理由來騙我嗎?」
眼看著季小默又有激動的樣子,陸北亭心頭一沉,他按住了躁動了季小默,冷聲道:「小默,這件事情我不能輕易告訴你,你還小,不應該知道那麼多,你只要記住,爹地只愛你,只愛你媽咪,嗯?」
季小默抽泣著,低低地哼了一聲:「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說假話?」
陸北亭沉默半秒,他沉了沉眸子,擁緊了季小默,「聽我說,現在就只有時如堇知道你媽咪的消息,如果你想要找到你媽咪,就得配合爹地,知道嗎?」
「時如堇……」聽到陸北亭的話,季小默有些狐疑地拉長了聲音:「那個壞女人怎麼知道我媽咪的消息?」
他剛說完,腦袋裡就立馬靈光一閃,瞬間明白了這其中是怎麼一回事,炸毛道:「是不是那個壞女人對我媽咪做了什麼!我要撕了她!」
小孩子的脾氣就是容易激動,再加上事情涉及季瑤,季小默的情緒幾乎是不受控制。
此刻的季小默,就像一隻紅了眼的的小奶貓,奶凶奶凶的!
陸北亭沉著冷靜地拉著季小默,如狼般的眼神直直地盯著他,仿佛能夠一眼看入季小默的心中。
正因為這個眼神所蘊含著的強大氣場,讓季小默不自覺地就把嘴巴給閉上了,也不再那麼激動,轉而焦急而不知所措地看著陸北亭,「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季小默是聰明的,冷靜過後的他也聽懂了陸北亭的話中話。
半明半暗的光線下,陸北亭那深寂不透光的眸內終於湧出一縷一縷的情緒,嗓音沙啞:「你什麼都不用做,照常就好,不要露出馬腳,時如堇不好對付。」
季小默深思了幾秒以後,才捏緊了拳頭,吐出一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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