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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保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有些吃力地把沐海扶回了病床上。
沐海現在的身體狀況每日愈況,季瑤的失蹤給他帶來了太多的刺激和打擊,按照醫生的話來說,或許他連半年都撐不過了。
他能夠堅持這麼久還不倒下,全都是因為在等待季瑤。
或許他曾經真的犯下了錯,做下了什麼對不起季瑤和季予柔的事情,但是到現在這個地步,除了彌補與歉疚,沐海真的再也拿不出什麼別的東西了。
若是問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大概就是沒有在最後的時候找到季予柔,也沒有獲得季瑤的原諒吧。
躺在病床上的沐海,雙目失神,就這麼望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
韋保看著沐海這個狀態,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安慰道:「沐總,您放寬心吧……季瑤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咱們要做的就是養好身子,等她回來,不是嗎?」
「是啊,可是瑤瑤她,為什麼還不願意回來呢?我的遺囑已經立好了,就等她回來了……咳!咳咳……」
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沐海就一陣劇烈地咳嗽,韋保見狀,連忙拿過一旁的手帕,遞到沐海手上。
等到沐海再次把手帕拿下來的時候,上面已經粘上了紅色的血塊,猩紅猩紅的,刺目無比。
韋保看著,心裡就一揪一揪的難受。
然而沐海卻是跟習慣了似的,擺了擺手,就把染血的手帕隨便丟進了垃圾桶里。
那透露著嘶啞和疲憊的聲音,還反過來安慰著韋保:「你啊,就別擔心了。我已經沒幾個日子好活了,說來還挺好笑的,我都快死了,陪在身邊的居然只是助理,而親人都還在想方設法地要爭奪我的遺產。哎,大概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吧。」
韋保沉默不語,他知道,在這個時候,或許什麼都不說,才是對沐海最大的安慰。
沐海略顯滄桑的聲音繼續著,臉上強扯起一絲笑容:「這麼久以來,真的謝謝你了,啊保。」
「十年前我只是資助了你上學而已,沒想到到今日,你會這麼盡心盡力地回報我。你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裡……」
沐海說著,又輕輕咳了兩聲,韋保卻有些動容了。
他是個孤兒,十年前,連大學都上不起,當時就是沐海無條件地資助著他,供他上完大學。
因為他的家裡條件艱苦,所以大學一畢業,沐海就索性給他安排了一個在沐氏的工作,可謂是送佛送到西。
到後來,憑藉著韋保自己的努力,終於一步一步,從基層爬到了沐海助理的這個位置。
所以說,韋保在沐海身邊這麼鞠躬盡瘁的做事,其實也是在報恩。
如果沒有沐海,就沒有現在的他。
沐海對他好,在進入沐氏之後他也沒有仗勢欺人,反而更加低調努力,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報答恩人。
對於這些沐海也心知肚明,所以可以說韋保是他在整個沐氏最信任的人之一。
關於季瑤的一切他都交給了韋保去辦,韋保也是最能理解他的人了。
再提起往事,滿是感慨。
「我死後,你也會有一筆可觀的錢,到時候,我希望你繼續留在沐氏,協助著瑤瑤,管理好沐氏,不要被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把沐氏搞的烏煙瘴氣的。」
「阿保,我已經是垂死之人了,我相信你,瑤瑤是會回來的,是不是?」
說到這裡,沐海已經很疲憊了。
韋保有些克制不住,眼尾微微發紅,他連連點著頭,應道:「會的,季瑤小姐一定會回來的,所以沐總你一定要撐住,等著季瑤小姐回來才是。」
沐海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聲音愈發低沉:「我啊,我已經不行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就不用再安慰我了。」
「不過,前幾日思雅那丫頭派人給我傳了消息,說是她有瑤瑤的消息,這件事,你怎麼看?」
韋保沉吟了片刻,然後才慎重開口:「沐總,我認為這裡面有詐,思雅小姐一直都和沐夫人在覬覦著財產,雖然我們是暗地裡聯繫律師立的遺囑,但是這個事情一定瞞不過她們的眼睛。」
韋保在沐氏里常常與這對母女交鋒,他比誰都清楚,這對母女的手段不簡單,甚至可以說狠毒不已,有時候都讓他心驚膽戰。
正常情況下沐思雅母子就算有季瑤的消息,也肯定會極力隱瞞。
可現在沐思雅卻突然說有季瑤的消息,這件事情怎麼看,都顯得貓膩十足。
沐海聞言,緩緩地點了點頭,「我也猜測思雅不安好心,但是如果她是真的有瑤瑤的消息呢?」
韋保沉默了。
因為誰也不知道,沐思雅的手裡會不會真的捏著了季瑤的消息。
這對沐思雅來說就是一個底牌,很可能就此翻盤的底牌。
「不論如何,還是得見她的……」
沐海閉了閉眼,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寧願希望,沐思雅的手上真的有著季瑤的什麼消息,儘管他知道沐思雅不安好心。
可悲可嘆,曾經的沐海絕對沒有想過,今日病重的的時候,居然還要躺在病床上和自己的妻女勾心鬥角。
他更不知道的是,他的病越來越重也是出自沐思雅的手。
在這個世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是不變的道理。
沐海既然能夠掌控一個醫院最頂級的資源,那代表著他有強大的財力支撐,那麼只要沐思雅在這之上開更高的價就好,甚至她只需要買通沐海身邊的一個護士就好。
其實在沐海每天吃的藥里,都摻著一味慢性毒素,吃一年為一個周期,一年以後必身死。
沐思雅還一直覺得,她最後給予沐海一年時間,是最大的恩賜了。
殊不知,她這弒父的行為本來就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在沐海決定要見沐思雅的次日,她就不請自來了。
沒辦法,這個老不死的實在墨跡得很,她要是自己不來找上門,估計他能拖個好久。
到時候夜長夢多,對於她更加不利。
不過對於沐思雅的到來,沐海也沒有攔,總歸是要見的,再躲避也沒有用。
只不過心情總是不好的。
沐思雅坐在沐海的病床旁,笑意盈盈:「爸,好久不見,你的身體怎麼樣?」
若是不知情的旁人聽見,一定會覺得沐思雅對沐海擔心極了,可是沐海只是冷冷地笑了一聲,連個正眼都沒有給她,道:「你要是不害我,我還能活個一段時間!」
沐思雅的笑容有瞬間的凝滯,不過很快又繼續展顏,笑得如同暗中隱藏著的毒蛇,呲呲地吐著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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