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的解釋下來,徹底打消了季瑤心頭懷疑的念頭,不僅如此,還讓她有些窘迫。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平心而論,她並不認識許墨,跟B市的許家也沒有過任何的牽連。
至於她為什麼認得那塊表,是因為她恰好在一份時尚雜誌上見過相關的報導而已。
再說,A,B氏相鄰,也互相有著生意和貿易上的來往,不可能是閉塞的,許墨的大名也頻頻登在雜誌上,無不是記載他這年紀輕輕就有了傳奇版經歷的故事。
季瑤扶了扶額,只覺得自己的情緒太過激動了,她低低地吐出一句:「不好意思,是我多想了。」以示歉意。
許墨很適時地露出了一副紳士做派,他聳了聳肩,嘴上的笑意依然不減,只是輕笑著提醒了季瑤一句:「希望季瑤小姐今後不要再胡亂揣測他人,這是一件不禮貌並且很傷人的事情。」
「嗯。」季瑤應下,現在的她也無話可說。
如此,許墨這一次才真的離開了。
他一走,這偌大的病房內就只剩下了季瑤一個人,空空蕩蕩,死寂無比。
季瑤重新躺回了病床上,她身上的多處傷都還在隱隱陣痛,因為剛甦醒時的動作幅度太大,背後的一道傷口甚至隱隱有了些撕裂的感覺。
季瑤看著自己滿身是傷的模樣,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說,她都不知道自己的這些傷處除了很多是被那個想要侵犯她的男人打的,剩下的是怎麼留下來的。
或許是她掙扎的時候,或許是她被打了還不自知的時候,或許是她反抗時自己撞到了哪兒。
這些也都不那麼重要了。
她靜靜地翻了個身,眼底再也沒有了一絲流光溢彩,全部被一層厚厚的陰霾遮去,陰沉陰沉的,全是滾滾暮色。
其實在最後一次的胎檢中,醫生曾告訴季瑤,她懷的是一個女孩兒。
就這樣,一個無辜的小生命就這麼離開了她,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是她拖累了腹中的可憐的寶寶。
季瑤閉上眼睛,眼角緩緩滑落了一道清淚,慘澹無光。
她不是傻子,從一出酒店遇到那個想要侵犯她的外地男人之後,季瑤就明白了一切,包括那個男人最後往她肚子上踹的那一腳,季瑤通通明白。
就如同她方才對許墨說的那樣,怎麼會那麼巧呢?
為什麼在她和陸北亭的訂婚宴上,卻當場抓住了時如堇和陸北亭在床上?
為什麼在她逃離現場,來到樓下時,門口有那麼多的記者?
為什麼那些服務生會特地提醒季瑤,讓她往後門走?
為什麼酒店的後門那兒空無一人?
眾誠集團旗下的酒店,又怎麼可能開在地段荒涼的地方?若是沒有提前清過場,那麼長的一段路,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沒有?
最關鍵的是,為什麼偏偏會遇到那個外地男人?
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串聯在一起,繞是一個傻子都能夠察覺這其中的不對。
不對,太不對了。
她季瑤還沒有蠢到那種被人算計了還傻傻不自知的地步!
這一切,全部都是一個局!
一個只針對她季瑤的局,一個針對著她腹中胎兒的局,這是一個可怕的陰謀!
只是可憐了她的女兒……
才一個多月大的胎兒啊,甚至都沒有季瑤的一個拳頭大,那麼幼小而脆弱的一條生命,就這樣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如果那個寶寶再好運一點,不投胎在她的腹中,是不是就可以逃過這一劫?
說到底,都是因她而起。
季瑤的淚水決堤,落得洶湧,一顆接著一顆打落在了枕頭上,不一會兒就將枕頭染濕了一小塊。
她哭得很安靜,沒有聲音,只是靜靜地,絕望地流著淚水。
這是她對自己的寶寶最後的祭奠了。
她的存在甚至都還沒有被陸家的人所知曉,就這麼隕落了。
季瑤不甘啊,她不甘啊。
心頭滿滿盛著的都是滔天的恨意,她的腦海里自覺地就浮現出了時如堇那挑著眉眼瞧著她得意地笑著的模樣。
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所導致的,都是她……
還有,陸北亭……
怪他們……都怪他們!
季瑤死死地咬著下唇,直到口腔里瀰漫了一股鐵鏽般的血味,她才悽然地笑了一聲。
「陸北亭,時如堇,我季瑤,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泣血的聲音響徹在這個病房中,帶著刻骨的痛恨,帶著不死不休的決心,還有那勢必捲土重來的冷意,充斥在季瑤撕心裂肺的嘶喊聲中!
末了……病房內再次恢復安靜,又是那死寂一片……
後來的日子裡。
許墨偶爾有空會過來看望看望季瑤,只不過他都沒有進去,只是在門口看著病房內那一抹日漸消瘦的女人。
若說季瑤在懷孕時身材胖了些,那麼現在又暴瘦了下來,骨幹給她帶來了極致的美感,即使她在醫院裡也是一點兒妝容都不沾,但還是影響不了她的美麗。
現在的季瑤,身上多了一股灰沉沉的郁寡氣質,她終日坐在窗前,隻字不言,就那麼靜靜的,望著窗外的某一個點,瞳孔內也毫無聚焦。
日復一日,總是如此。
醫生在旁邊很是擔心地對許墨說道:「許先生,經我們觀察,季瑤小姐很可能患上了抑鬱症。」
他的話讓許墨的眸子波動了一下。
奇怪的是,現在的許墨站在病房外面,處在季瑤看不到的一個角度中。
他負手而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陰戾的上位者氣息,無時無刻不在壓迫著周身的人,和那日許墨在季瑤病房中時,那宛如登徒子一樣輕佻邪魅的人截然不同。
醫生忍不住擦了一把汗,繼續匯報說:「還有,我們推測,季瑤小姐應該在早前就有過輕微的抑鬱症,現在有嚴重的趨勢,她還在養傷,卻不肯接受進一步的檢測和治療,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許墨眯了眯眸子,唇畔翹起沒有溫度的弧度,笑意丁點不答眼底,反而逐漸浮現出層層的戾氣,「讓她病著吧,最好越來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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