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海今天算是把老臉給豁出去了,明明病態的他,現在卻顯得精神奕奕。記住本站域名
看到陸毅成,那雙老眼一瞪,直接拔高了聲音:「別激動?你叫我別激動?我要是不激動,那我閨女不是白白被你們欺負了麼!」
他氣得快要拍桌,天知道當他剛從韋保那兒得知季瑤的下落不明時,他的心裡有多麼焦灼和心疼。
以前那種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季予柔一點兒消息的無力感又湧上心來,沐海生怕自己再次重蹈覆轍,也虧欠了季瑤。
明明他才剛找到自己的這個女兒,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補償季瑤,那些財產都還沒有名正言順地轉讓給她,她就遭受了這般莫大的委屈,現在連人都失蹤了。
可想而知,沐海的心裡到底有多麼憤怒。
到現在,陸毅成和柳惠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沐海的身份變化,他有些難以接受沐海和季瑤有親屬關係的事實。
可是有這一層關係在,就註定了他現在挨的罵都得老老實實地受著。
因此,陸毅成的臉色千變萬化,複雜無比:「老沐,你聽我說,這件事情大概就是一個誤會,北亭也是被人算計,所以才變成這樣,至於季瑤,我們的人已經在找她了,A市就這麼點大,相信很快就會有下落的。」
沐海聽著陸毅成的態度總的還算是誠懇,這才冷哼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大廳內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處在事件中心的陸北亭,從頭到尾都沒有明確地表過態,眾人看著他狹長的冷眸里一片寒戾,也不敢多去問什麼。
沐海也不打算再刻意為難陸家了,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季瑤,只要找到她了,什麼事都可以再好好商量。
他只想保證季瑤的安全。
……
「滴——滴——」
一陣陣富有節奏的儀器響聲迴蕩在病房內,寬大柔軟的病床上,季瑤的柳眉微微一蹙,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地抖動著,接著,她緩緩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地望著天花板。
入眼,滿是一片慘白。
季瑤剛睜開眼睛,她就難以自控地渾身一抖,整個人頃刻間處在了極度惶恐地狀態,她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直到動作幅度過大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痛楚才將她的神智給拉了回來。
「嘶……該死的……」
季瑤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腦袋生疼,她拍了拍額頭,終於能夠冷靜地環視了一圈四周。
不難看出,她現在正在醫院裡,即使這間病房的裝修和酒店毫無差別,但是季瑤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一下便知,這病房大概是這家醫院中的vip病房了。
她這是被救了麼?
腦海中忽然跳出了這個想法,緊接著,季瑤猛地捂住了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幾乎窒息。
她的心臟猛烈地抽痛著,使那一張本就蒼白無比的巴掌小臉變得更加蒼白,如同一張白紙。
「孩子……我的孩子……」
季瑤摸著小腹的地方,淚水奪眶而出。
是啊,恢復了神智的她,又怎麼能忘記,她的孩子沒有了。
壓抑的哭泣聲漸漸蔓延了整個病房,季瑤哭得撕心裂肺,她抱著頭,只覺得心頭空落落一片,痛到近乎麻木。
是她沒有保護好她的寶寶,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她的錯。
無比的痛苦湧來,季瑤神智都顧不得自己的身上還帶著許多傷,她這麼激烈的情緒波動拉扯著她的傷處更加痛。
可是她也正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精神上的痛楚比身體上的要巨大的多。
哭到最後,季瑤啞了嗓子,幹了淚水。
一道道淚痕遍布她的小臉,那都是喪子後的傷痕。
明明……老天給予了季瑤一個可以支撐著她對生活的期盼,但現在,卻又在那場訂婚宴上,徹底失去。
人生最大的絕望,莫過於滿懷著希望以後,再被絕望狠狠打了個巴掌。
那種感覺就好像從雲顛跌入泥土裡,掙扎不得,只能摔得遍體鱗傷。
哭到了再也哭不出聲音以後,季瑤便開始呆滯了,她的目光無神,滿臉的死灰,就這麼靜靜地發著呆。
寬大的病服套在她的身上,更顯得這個小女人的身軀嬌小瘦弱,好似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走,脆弱的不堪一擊。
她甚至都不去在意,是誰救了她,她在現在在哪兒,陸家的人呢,陸北亭呢,時如堇呢。
一切的一切,好像在這個時候,都與她季瑤無關了。
季瑤只覺得疲憊。
好累啊,永無止境的累,正在一點一點地侵蝕著她,即將要將她給吞噬。
她就這樣坐在病床上,整個人僵硬而麻木地坐著,好似一具丟了神魄的殘破布娃娃。
算了吧……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算了吧,也許一切真的都應該算了。
想完以後,季瑤的心裡再次變得死寂毫無波瀾,像一譚毫無生機的死水,隨時都有可能幹涸。
正當她繼續發呆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打開了,迎面走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季瑤只是垂著眸子掃了這個男人一眼,嘴唇輕輕嚅動:「是你救了我嗎?」
「是。」男人回答道。
「謝謝。」
很簡單的對話,季瑤道過謝之後,便很自嘲地勾起了嘴角:「醫藥費我會還給你。」
她本以為,出現的會是……
嗯,也好,是一個陌生人呢。
陌生男人卻對季瑤說的歸還醫藥費的事情不置可否,這個男人長相陰柔,五官十分妖孽。
不同於陸北亭的面部稜角分明剛毅,這個男人倒顯得十分精緻。
如果他是一個女人的話,一定生得極美。
不過如此好看的容顏卻一點兒都不影響他身上的氣質,雖面孔陰柔,可是他一身的寬厚足以讓人看出,他這身西服下市藏著肌肉的。
二者交雜在一起,居然有了衝突和矛盾的迷人魅力。
季瑤只是淡淡地看過這個陌生男人一眼而已,她就敢肯定,這位她的「救命恩人」應該不是什麼普通人。
單說他身上的那股氣質,好似與生俱來就有的高貴優雅,便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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