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看了他一眼，把口供遞給他，「上面說，陳雅雅是為了嫁給你，才想殺我的，我就很納悶了，她想嫁給你，殺我有什麼用，殺宋玥啊，宋玥那個時候還是你未婚妻，殺了宋玥，嫁給你的可能性不是更高嗎？」
她其實想更說，殺林佳兒的可能性更高。
但林佳兒是他愛的人，她這麼說的話，一定會惹怒他。
唐時言聽到宋暖的這番話，看她的眼神都變得複雜起來了。
為什麼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愛的人是她，她自己卻看不出來呢？
他愛她，陳雅雅殺她，當然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心裡嘆了一聲，唐時言把口供還給警員，「我們可以去看看她嗎？」
「當然可以。」警員點頭。
唐時言看向宋暖，「走吧，去看看她。」
宋暖也正有此意，嗯了一聲，過去了。
審訊室里，宋暖站在陳雅雅跟前，冷冷的道：「就因為妒忌，你就想對我下殺我，不覺得太過狠毒了嗎？」
陳雅雅抬頭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將頭低了回去，聲音里滿是悲涼和苦澀，「隨你怎麼說吧，我什麼都無所謂了。」
「嗯？」宋暖狐疑的眯起眼。
奇怪，正常被抓到的犯人，面對受害者的時候，不都應該是不甘不服的嗎？
為什麼她的反應，卻是這麼悲哀呢？
「在想什麼？」唐時言站在宋暖身後，垂眸看著她沉思的樣子，突然出聲問了一句。
宋暖一個激回過神，搖搖頭，「沒什麼，也許是我多疑了。」
他查出來的，應該不會有錯。
想著，宋暖深吸口氣，壓下心中那抹淡淡的怪異之處，看著陳雅雅又道：「我問你，最近這段時間，我倉庫著火的事，是不是也是你乾的？」
陳雅雅疑惑的皺了下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對你下了殺手，你的倉庫，和你的孩子出車禍，都跟我沒有關係。」
「什麼？」宋暖臉色大變。
唐時言瞳孔也縮了一下，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宋暖小臉有些蒼白的抓住陳雅雅的肩膀，聲音有些顫抖的問，「你說這兩件事，不是你？」
「沒錯。」陳雅雅點頭。
宋暖緊盯著她的眼睛，看出了她的確沒有說謊，一股冷氣，從背脊串了上來。
不是她，也不是宋玥，那還會是誰？
難道還有其他敵人？
思及此，宋暖情緒激動的抓住腦袋兩邊，閉上眼睛，努力的回想自己回國以來結交的所有人。
但想了一圈下來，沒一個人有嫌疑，反而頭還痛了起來。
唐時言看著宋暖痛苦的樣子，心下一沉，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好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宋暖抓住他的西裝領邊，靠在他胸膛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慢慢的冷靜了下來，然後鬆開手，從他懷裡退出來。
「謝謝唐總，我已經好多了，不管綁架我孩子，燒毀我倉庫的人是誰，我都一定要抓出來，至於陳小姐！」
宋暖捏著手心，轉過身，緊盯著陳雅雅，「陳小姐就好好在牢里改造吧！」
說完，她面無表情的出了審訊室。
唐時言看了一眼臉上更加悲哀的陳雅雅，稍稍皺了皺眉，也跟著宋暖出去了。
他也不是看不出來陳雅雅身上的違和，一點兒都不像是會殺人的人。
但她是顧老查出來的，顧老身為官方的人，不可能會弄錯兇手。
唐時言出去後，關上審訊室的門，看到宋暖正在跟警員說話，走了過去。
過去就聽到她在問，「像陳雅雅這種，能判多少年？」
「兩次故意殺人，還跟道上有聯繫，罪行很大，至少十五年。」警員回道。
「十五年？」宋暖抿了抿嘴唇，覺得有些短了。
不過她也知道，故意殺人，但受害人沒受具體的傷害，能判十五年，確實差不多了。
「那精神賠償呢？」唐時言單手插兜，站在宋暖身邊。
警員想了想，「賠償肯定是有的，但具體多少我就不清楚了，要看法官那邊評判。」
「我知道了，謝謝啊。」宋暖勉強笑了一下。
警員翻開手中的文件，對她和唐時言說：「如果沒什麼其他問題，兩位就在這裡簽個字吧。」
唐時言接過鋼筆，在警員指的地方，龍飛鳳舞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簽完後，他把鋼筆遞給宋暖。
宋暖接了過來，感受著握筆位置的溫度，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指，然後在唐時言名字旁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唐時言看著字體一大一小，一凌厲一秀氣的兩個緊挨在一起的名字，薄唇不由的勾了勾。
之後，兩人走出警局。
唐時言拿出車鑰匙，「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
「不用了唐總，我自己開車來的。」宋暖指了指自己的車。
唐時言看過去，眉目一擰。
這麼劣質的車，開著真的安全嗎？
宋暖不知道唐時言在想什麼，忽然對他鞠了個躬，「謝謝唐總你幫忙抓到兇手，不然我以後還得提心弔膽。」
不管怎麼說，陳雅雅抓到了，她的心結也確實少了一個。
接下來，就是那個隱藏的更深，綁架她孩子，燒毀倉庫的人了，只要再揪出這個，她才能真正的高枕無憂。
「你不用謝我，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應該我向你道歉才是。」唐時言擺了下手。
宋暖笑了笑，隨後又想到了什麼，拍了下額頭，然後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和黑卡給他遞過去，「唐總，這是上次欠你的錢，還有你的卡，現在還給你。」
唐時言臉色驀地一沉。
雖然有些不悅她這麼急著把這些還給他，跟他撇清一切，但還是將支票和卡接了過來。
因為不接，會讓她難做。
看著唐時言收下了錢，宋暖會心的笑了笑，「那麼唐總，我就先告辭了，再見！」
說完，她拉開車門上了車。
唐時言抿著薄唇，目送她車子遠去後，也沒在原地多待，開車回了唐氏集團，接下來，還有場很重要的會議等著他主持。
宋暖也回了醫院，一進去，就被江悅來逮著一通問，「怎麼樣怎麼樣，那人叫什麼名字，認罪了嘛？」
「認了，她叫陳雅雅，是陳家的千金。」宋暖坐下，捶著有些酸痛的肩膀回答。
喬司洋聽到她的話，眼鏡反了反光，眼底划過一抹果然。
他就說那個女人為什麼沒有一點動靜就被抓了，原來被抓的人，根本就是只替罪羊。
不過，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推出替罪羊呢？
「怎麼會是她？」江悅來詫異的瞪大眼睛。
宋暖挑眉，「你認識陳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