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他著意收了力道,林思泠的小爪子,也立即變成一隻紅彤彤的水煮蝦。
林思泠臉都綠了——
她只是為了表示友好,打算跟談判對象握個手而已!
古人沒有握手示好這個禮節嗎?
不過不管怎麼說,雙方達成共識,締結長久盟約,是件非常開心值得慶祝的事。
司馬興主動過來,向林思泠等人為之前的不友好行為道歉。
善良淳樸的李紹、殷黑等人,第一時間原諒了這個大「奸細」,把他們耍得團團轉的傢伙。
苻宸將軍的濾鏡再次發作——
司馬興這樣、那樣,可全是為了他們將軍!
而司馬興都能被諒解了,呂元淼那點搖擺不定,自然更能被大家所理解。
不管怎麼說,處在他那境地,確實不好做人。能堅持不出賣桃源村,算難能可貴了。
對於眼前和融融的大團結,林思泠微笑不語。
——甭管你們心裡想啥,她只認系統給的阿拉伯數字。數字達標,才能真正加入桃源村這個核心集體!
時間不早,折騰多日的眾人精疲力盡。
商量一下,司馬興等官兵與能動彈的鄉兵隊員,去打掃戰場,收集戰利品;呂元淼、龐丹丹安排官兵住宿,登記造冊;張柚等人,則回桃源村拿物資,順便將留在村裡的村民們帶來。
李紹準備在前哨村開一個盛大的宴會,歡迎苻宸等人加入。
缺少肉食,公玉謹、殷黑、向福保三人隨張柚一道回去,準備在森林裡碰碰運氣,看能否獵到什麼野獸。
顧楓給傷者治傷包紮。
林思泠沒什麼事,和李紹陪著苻宸,參觀前哨村,還有附近開墾出來的幾塊地。
沒什麼意外的話,苻宸、司馬興等官兵,以後就住這裡了。
苻宸不介意條件艱苦。
常年行軍打仗,他什麼苦沒吃過?
相反,前哨村能建設的如此初具規模,他還有點意外。而且,桃源村任用人才,不拘男女,有能力者上。
這讓他耳目一新!
走南闖北,第一次見識到有這樣一個地方,沒有半點輕視女性。男女同工同酬,有能耐的女人,照樣能有條不紊,指揮管理手下男人。
「婦聯」這個女性組織,也是頭一次聽說?
看眼面前侃侃而談、揮斥方遒的小女孩,或許,一如司馬興探聽回來的消息。
桃源村的真正領導者,不是李紹,也不是能與他一戰匹敵的公玉謹,而確實是這個眉宇間洋溢超脫凡俗之氣的女子——
林思泠。
站在那裡,她目光澄澈而深遠,仿佛能看透歲月的迷霧……
林思泠滔滔不絕介紹前哨村的情況,附帶吹噓以前擊潰土匪的豐功偉績。
驀地聽到系統聲音在腦海中提示。
「苻宸,好感度為90,忠誠度為60。」
她頓時心花怒放。
原來這位將軍喜歡聽人說故事?你早說嘛!
於是,她舔舔有點說幹了的嘴巴,繼續一頓猛吹——當初桃源村眾人是多麼勇猛善戰、智勇雙全,拿下匪首元碧玉。
李紹聽得腳趾頭摳地了,苻宸保持微笑。
好不容易走回土坯屋,坐下等司馬興等人回報。林思泠抓著杯子,噸噸連灌好幾杯水。懊惱地發現,自己後面白說了,苻宸的好感忠誠,再沒有一點變動!
「李里正,泠姑娘,不覺得冒昧的話,我想提醒你們一件事?」
「將軍有話請講?」
李紹立即正襟危坐,專注聽講。林思泠端著杯子,走到旁邊坐下。
苻宸掃視一眼門外人來人往,放輕聲音:「你們若想保住桃源村入口的秘密,注意那處山崖之下,車輪行駛過的痕跡。」
林思泠和李紹一聽,頓如五雷轟頂!
他們竟然忽略這麼大的破綻了——
進入前哨村的林子時,倒能想到用雜草隱藏人蹤。卻忘了吊籃上上下下,山壁和附近土路也會留下磨蹭碾壓的痕跡。
苻宸應該是上次赴約,敏銳地觀察到這一切,沒有說。若雙方仍是敵人,他們桃源村會迎來什麼後果,不言而喻!
李紹立即站起來,慎重地向其一抱拳:「多謝將軍提醒!」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苻宸淡淡回一句。
李紹二話不說,與林思泠打個招呼,出門叫上李宏才幾個桃源村的青壯,扛上鋤頭,悄悄跑去「補羊圈」。
顧楓進門,見苻宸在座,沒有說什麼。只是將肩頭藥箱放下,接過林思泠立即送到手邊的一杯水,喝了下去。
苻宸見她一臉疲態,起身抱拳:「辛苦顧姑娘,為我手下的人醫治!」
顧楓淡淡點頭,隨便找張椅子坐下,把林思泠拉進懷裡。習慣性看妹妹氣色,檢查有無不妥。
她眼裡只有妹妹,可沒什麼將軍。
苻宸對她的冷淡不以為忤。刮骨療傷那會,就清楚這位女醫師多麼人淡如菊了。
等姐妹倆日常的熱乎勁過,他才坐下說:「我手下有個人,粗通醫術,暫任軍醫。顧姑娘不嫌棄的話,可以讓他打下手?」
「你說的是那歷建易?」
顧楓點頭:「方才他主動站出來,給我打下手了。」
不然,她沒這麼快能回來休息。
林思泠在旁邊聽了,牢牢把歷建易這個名字記住。
會醫術,還要給顧楓當下手的,必須優先刷屬性!顧楓身邊,不能有一點不安定的因素。
龐丹丹跟司馬興進來,見李紹沒在,她也不介意。拿著記錄的兩張紙,給林思泠匯報收繳的戰利品。
「泠妹妹,咱們這次,大獲豐收!」
她眉飛色舞:「不但繳獲盔甲武器上千套,乾糧水囊上千斤,銀兩三千餘兩,還捉住跑失主人的戰馬五、六十匹!」
頓一頓,用更大熱情更重語氣補充。
「還有!那被射殺、不是被毒死的馬,我們也全給抬回來了——殷大哥他們其實不需要狩獵,我們也有肉可以吃!」
司馬興在旁邊,用手捂臉,與苻宸對了個眼色。
苻宸遞給他一杯水,他一歪屁股坐在凳子上。苻宸這才注意到他渾身上下,沾滿血和泥巴。滿頭是汗,像剛從漚糞池裡爬出來,散發著濃郁的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