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拼硬實力，單靠張寒自己的實力，肯定不夠用。
就算他手下藏龍臥虎，以他的一己之力，去抗衡整個舊秦之地，那就是在以卵擊石。
同時王家老爺子用這一招，也是在報復張寒嘴裡喊出的那50萬。
老爺子心裡也明白。
50萬雖然沒有，30多萬軍隊，應該還是有的。
所以戳破張寒的謊言，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將計就計。
敵方六十枚棋子，自己這邊只有區區35枚。
「如此就好，舅爺請出招吧？」
張寒不再糾結，而是示意王家老爺子，儘管放馬過來。
「戰力差距，一目了然。秦王真的不顧手下死活，非要打這一場？」
王老爺子聲音沙啞的問道。
「您是大秦的舊將，早就身經百戰。戰場之上，敵強我弱，卻以弱勝強的例子少嗎？別說我們之間的差距，並沒有那麼大。就算是十倍的差距，戰場上也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您說呢？」
手上兵力少，並不意味著，自己一定會輸。
「好！秦王殿下，用兵如神。那老夫倒是要好好領教一下。」
說完以後，老爺子直接將所有的棋子壓上。
「不管是什麼陰謀詭計，說到底，還是要以正勝奇！王某調動所有大軍，全部壓上，殿下要如何破之？」
王老爺子似乎不想糾纏，直接用了近乎耍無賴的方式。
對子消耗。
他們一邊實力更強，自然占據了主動。
張寒聽到王老爺子的說法，卻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老將軍這麼說，小王可就不贊同了。持棋對弈，當有一方棋子占優時，自然可以對子消耗。這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下對局的勝利。」
在說不贊同之前，張寒先拿下棋舉例。
他嘴上說自己對下棋一竅不通，可是他表露出來的，卻完全相反。
聽張寒這番話，他不光懂棋理，水平應該也不差才對。
「但真正的戰場，並非是冰冷的棋子。舊秦之地是七大家族聯合，也不是鐵板一塊。更不用說，這塊四戰之地，與多方接壤。你們真的確定，可以抽調所有兵力到千山嶺嗎？大乾和大齊那邊，又能否保證安全無虞？」
張寒回答起來不緊不慢，但他說出來的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王家老爺子，不止一次的偷看張寒。
對方神采內斂，溫潤如玉，絲毫沒有咄咄逼人的感覺。
但張寒話語中，那指點江山的氣勢，又完全不同。
老張家，還真是走運！
「你怎麼知道，四方不平？老夫跟大乾早就有默契，他們絕不至於南下。我王家還有幾分底蘊，就算多抽掉一些人，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其他的家族，既然能夠在這塊夾縫之地生存下來，也必然有著他們自己的底氣。」
「將軍真會開玩笑，你們兵多將廣，實力充足的時候，自然不用擔心這些問題。可一旦內部空虛，您真的確定，送到嘴邊的肉，大乾會不去吃？您之前應該已經拜訪過大齊了吧，結果如何？」
張寒笑呵呵的問道。
就算王老爺子沒有回答，張寒也已經猜到了結果。
「如果老將軍真的已經跟大齊達成了協議，現在應該就不用跟小王廢話了吧？」
王家老爺子之前，已經去過大齊的軍營。
他原以為，這件事情難度並不高。
只要講明利害，大齊應該能按兵不動，甚至他們都能在私下裡，給天朝搗亂。
但出乎老爺子的預料，大齊的態度非常強硬。
就連大齊駐紮邊境的宗師，都增加了兩人。
原本只有白羽一個宗師坐鎮，現在變成了三個。
三個宗師，再加上十萬精銳邊軍。
就算當時他們去的宗師不少，也占不到絲毫便宜。
雙方的談判，不歡而散。
「是你，在背後搞的這一切？」
王老爺子看似疑問，但他的語氣，卻已經篤定。
他篤定這都是張寒乾的，這個秦王才是霍亂舊秦的罪魁禍首。
「你就不怕，與虎謀皮？」
以張寒的立場來說，跟大齊的合作，的確非常冒險。
「舅爺不用替小王擔心，各取所需而已。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就算有大齊牽制，老夫不照樣帶著20萬精銳，來了千山嶺。王爺覺得，大齊會真心跟你合作？而不是坐山觀虎鬥？」
這擺明的是挑撥離間。
可張寒都不得不承認，老爺子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就算他跟白羽師徒，多少有點關係。
對方未免也太配合了？
要說大齊心裡，沒點什麼想法，張寒可不信。
「小王已經說過了，這都是利益驅使。小王也從來沒有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們身上。將軍當然可以調兵，但到時候，你們內防空虛也是事實。本王只需要派出小股精銳，對將軍後方不斷襲擾，幾大家族的領地，怕是會亂成一鍋粥。您畢竟是小王的舅公，王家小王就不派人去了，就在其他幾個家族搗亂一番。」
前面那番話還好，老將軍臉都沒變。
可是當張寒，說出最後那句話的時候，王老爺子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卑鄙！！」
「沒想到天朝六皇子，堂堂秦王，竟是如此卑劣之徒？」
張寒的做法太過陰損，但成功率又奇高。
小股部隊的騷擾，的確是麻煩。
但只要能夠保障糧道安全，幾大家族的聯軍也不怕。
他們的地盤足夠大，張寒的地盤要小的多。
同樣的招數，他們也會用。
但張寒最後的那句話就太陰損了，兩人這番密談，是公開的。
最起碼幾大家族的人都知道。
然後真打起來，張寒照著其他家族猛揍，就是不去王家搗亂。
其他家族的人，會怎麼想？
就算王老爺子的威望，無人能及。
其他家族也不可能不防著他。
這是陽謀，一旦張寒那麼做了，根本就沒有破解的可能。
哪怕王家老爺子磨破嘴皮子，其他家族的人也不會信。
「好！好！！！」
接連說了兩個好字，王老爺子才開口說道：「之前那個呂布將軍，背叛了你吧？你說老夫要是允諾他，可以在舊秦之地發展，他還會不會在王爺手下混日子？」
這還沒完，老爺子繼續開口打擊。
「你招攬的那些土匪，老夫在行走江湖的時候，跟他們多少還有一點交情。你說老夫要不要，去拜訪一下他們？」
「老將軍儘管去，正好小王也想看一看，他們對待小王的忠心？」
張寒似乎完全不在意。
「呂將軍跟小王算是結盟，只是打著小王的名號而已。就是不知道，他是更信將軍您呢，還是更願意相信本王？至於說那幾個游擊將軍，他們當然可以跟著老將軍走，就是不知道他們手下的那些人，有多少會願意放棄二十兩的月俸，跟著他們繼續當土匪？」
「秦王好手段，夠卑鄙！」
王老爺子誠心讚嘆了一句，然後才開始說道。
「老夫還有一計，可永絕後患！王爺要不要聽一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