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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鏢們臉色都變了,那個懂中文的立刻結結巴巴叫道:「別、別動!你要什麼,你說!你說!」

  葉真把刀尖往山地崇脖子上抵了抵,喝道:「叫黑澤川來見我,現在!」

  「什、什麼?!」

  「黑澤川!叫黑澤川來見我!我給你們十分鐘時間,十分鐘後不來,每隔一分鐘砍斷人質一根手指!十根手指後還不來,老子要了山地孫子的命!」

  葉真抓住山地崇左手中指,乾淨利落的往反方向狠狠一擰!

  咔嚓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如此清脆可聞,整個房間的男人都狠狠打了個寒顫!

  那聲音幾乎讓所有人的手指都同時一痛,山地崇瞬間撕心裂肺慘嚎起來。葉真刀子往肉里一戳,冷冷的問:「你想被切下舌頭麼?」

  「啊……啊……」山地崇竭力抽著氣,因為恐懼而痛苦的喘息著。

  保鏢終於承受不住,有幾個人同時顫抖著拔腿就跑,還有一個顫抖太厲害,沒跑兩步就摔倒在地。

  「快來人啊!來人啊!叫黑澤少爺來,快啊!」

  警鈴大作,叫聲四起,整座別墅幾乎瞬間就陷入了巨大的慌亂里。

  (2)

  早上十點八分,黑澤接到山地仁的緊急電話;十點二十五分,飛車趕到度假別墅;二十八分,衝上樓梯抵達現場。

  迎接他的是一聲慘叫,保鏢嘶聲大吼:「住手!住手!黑澤少爺到了!」

  山地崇全身痙攣,臉色青灰,最後一根小指也報廢在葉真手裡,十根手指以一種非常怪異而駭然的角度,軟綿綿垂著。

  葉真背靠著牆,把山地崇軟泥一般的身體輕輕往前一推。

  「喲,串串。」

  少年冷酷的微笑著,緩步走上前來。

  山地崇幾乎立刻癱倒在地,葉真看都不看,直接踩過他的身體。周圍保鏢簡直都要崩潰了,雙手顫抖的舉槍對準,但是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被黑澤一抬手攔了下來。

  「葉真。」黑澤緩緩把這個名字念了一遍,微笑道:「很好,很好……」

  「好什麼?」

  「你很好。」黑澤緩緩走上前,笑道:「我本來以為葉真有些婦人之仁,誰知如今一見,才知道你該下手的時候,還是很能狠下心腸的。這樣我就放心了。」

  他們兩人同時向前,很快站定在彼此面前。葉真不及這個時代同齡人的個頭,又更加清瘦一些,微微抬頭才能盯住黑澤的眼睛:「我的仁慈只對施捨與人,從不浪費在雜種身上。」

  黑澤微笑不變,問:「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在說我?」

  葉真好奇道:「這裡還有第二個雜種麼?」

  房間一片僵硬,就仿佛空氣被凍住了,連呼吸都聽不見。

  黑澤和葉真彼此對視著,雖然一高一矮、一年長而一稚弱,但是兩人都是舉世罕見的高手,各自的氣勢極度強烈,逼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幾個保鏢腿軟,偷偷往門外退了半步。

  「——葉真。」黑澤吸了口氣,沉聲道:「你還是個孩子,我不占你便宜。先去吃飽東西睡一覺,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在地下室見。」

  葉真挑起一邊唇角,輕蔑的瞥了他一眼:「不用,解決完你,我回家吃飯。」

  如果葉真再大幾歲,他就不會拒絕來自敵人的好意。如果他聽黑澤的話先去休息吃東西,那麼比武的時候,就算沒有什麼壓倒性優勢的改變,精神狀態也會好很多。

  但是他實在太小了,生活沒來得及教他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黑澤搖頭笑了一下,有點嘲諷又有點無奈。

  他揮手叫了個保鏢,用日文吩咐道:「帶這個孩子去地下室,規規矩矩的,別嚇唬他。」

  保鏢咬牙瞪了葉真一眼,重重點頭:「是!」

  這座度假別墅的地下室竟然非常大,而且裝修豪華,如果不是沒有窗戶,看上去就像高級道館似的。地上鋪的全是木地板,中間擺著八乘八米的擂台,周圍攔著金黃色的金屬鏈,防止選手摔下去。

  山地仁親自趕到現場,臉色陰沉的坐在觀眾席上。看到葉真的時候他幾乎按捺不住,起身想走過來,但是很快被保鏢拉住了。

  山地老太太也來了,挺直腰板坐在第一排。她仿佛終年到頭都化著隆重而僵硬的妝,顯得沒有半點人氣,像個高貴而衰老的雕塑一般坐在那裡。

  葉真洗了把臉,換上乾淨的白色練功服,站在擂台的強光之下,臉色如同冰玉一般透明。

  黑澤站在他面前,注意到他左手似乎有一點不妥,定睛一看才發現他三個手指沒有指甲,只有一層新生的膜;還有兩個指甲縫裡有黑紅色的血痂。

  左手受傷了?

  十指連心,指甲翻蓋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黑澤微微皺起眉,一時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葉真執著於找山地家族報仇的原因,他一直沒有真正明白。一開始他以為葉真是龍紀威的養子,而龍紀威一直是日本特殊安全部門的心頭大患,葉真此舉可能是受了指使;但是後來他又發現不是,葉真對於山地家族的仇恨是非常鮮明的,看他對待山地崇的那個狠勁,似乎曾經有過不死不休的仇恨。

  為什麼呢?

  到底發生過什麼?

  這個叫做自稱旅順葉家十三子的少年,到底是什麼人呢?

  黑澤微微的嘆了口氣,只聽葉真喝道:「喂,串串!」

  黑澤對這稱呼不以為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