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鱗大喜道:「好主意啊!不過我覺得字條上寫什麼可以再斟酌,比方說『老婆我愛你』就顯得更真誠一點!」
葉真眼看魚兒上鉤了,便微笑不語。
玄鱗則無知無覺,對狡猾的人類沒有半點戒心,興高采烈的開車回家去了。
那天晚上他果然在家附近買了個大大的玫瑰花圈,又在葉真的慫恿下買了金紙紅顏料,寫了個一行大大的「老婆我愛你」。他把紙條貼在花環上,花環貼在車前蓋上,國安九處龍大處長的愛車路虎頓時有了婚車一般的風采。
忙完一切,父子倆人開心的回家,老遠就看見龍紀威虎視眈眈守在門口,臉上的表情很是讓人不寒而慄。
「葉?十?三?小?同?學。」龍紀威一字一頓的說。
葉真立刻躲到玄鱗身後:「媽!我覺得你應該先去看下玄鱗叔叔給你的禮物!他把你的車重新裝飾了一下,你一定會喜歡的!」
「葉十三小同學,」龍紀威說,「你覺得我會被這麼拙劣的手段轉移注意力麼,我都聽說了,你在學校跟同學大打出手,把人家孩子抽進了校醫務室……還有你管誰叫媽?!」
葉真指天畫地發誓:「媽我絕對沒騙你,玄鱗叔叔花了很多心思呢,你先下去看看再回來抽我不遲……」
玄鱗同志得意洋洋,對著龍紀威搖尾巴。
龍紀威默然一陣,下樓去看自己的愛車。
可憐我們無所不能的玄鱗同志,到了這一步,還沒有識破狡猾人類的險惡動機,得意洋洋的尾隨龍紀威下了樓,一眼看見路虎可憐巴巴的停在路邊,腦門上頂著一個碩大的粉紅色玫瑰花環。
老婆我愛你——幾個大紅金字在風中飄揚,耀武揚威得讓人恨不得一把扯下來啪啪啪啪迎面抽上幾個嘴巴。
「……」龍紀威面部表情大半隱沒在黑暗裡,半晌,終於陰森森的道:
「你們到底對我的車做了什麼……」
葉真躲在樓上,側耳傾聽了好一會,終於聽見玄鱗哭爹叫娘的爆發出來:「老婆你冷靜一點!啊啊啊啊——不是撞車!我發誓不是撞車!不不不不這不是我的主意,老婆我愛你!……老婆!老婆!龍紀威!龍九處長——!你給我差不多一點!!老子好歹也是條龍!要打也別打臉啊啊啊啊——!!」
葉真面癱狀比了個「耶!」的手勢,收拾收拾進門吃飯去了。
這年頭不能什麼都付諸武力,有些問題必須靠智慧來解決。
我們的葉十三小同學,穿越時空來到現代,風生水起遊刃有餘,是真?智勇雙全。
就在葉真快樂又珍惜的享用龍紀威親手煮的清水掛麵(……)的時候,大連市某武館裡,一個穿空手道服的日本黑帶暴起一踢,將館長一腳踹除了場外。
砰的一聲巨響,學員驚呼:「常叔!」
地上橫七豎八倒了好幾個武館教練,一個個都捂著傷處爬不起來,滿地呻吟。
常館長阻止前來攙扶自己的學員,顫顫巍巍的勉強站起身,深吸一口氣,低聲道:「貴國高手果然厲害,我們認輸了。」
那個日本黑帶立刻收勢,一邊鞠躬一邊用生硬的中文道:「多謝指教!」
緊接著退回黑澤川身後,九十度深深鞠了一躬。
黑澤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
他的助理小原浸純笑了一笑,顯得有些自滿的模樣,緩緩的道:「看來貴館是沒有其他可以出戰的高手了,這一局勉強算我們贏了吧。」
幾個年輕力壯的學員怒目而視,卻不敢上前說話。
小原轉向黑澤,請示:「先生,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是先回酒店,還是直接趕去下一家呢?」
他這話是用中文說的,可見囂張至極。
黑澤家所豢養的這批高手,這段時間以來橫掃了當地十幾家武館,所到之處無人敢纓其鋒銳,簡直可稱所向披靡。一開始還有人自負本事前去挑戰,後來紛紛鎩羽而歸,便再沒人敢招惹這幫日本人了。
短短几個星期,當地武術界的人一聽黑澤家大名,無一不是腿軟色變,恨不得關了自家武館大門,暫且避過風頭再說。
這樣一來黑澤川也有點興味索然,淡淡的道:「回酒店去吧,一時半刻是找不到畫上那個葉真了。」
一行人正準備往外走,突然門外有個小弟子狂奔進來,慌慌張張的叫道:「常叔!常叔!鄭教練不好了!你們快過來看看!」
只見兩個年輕教練,極其勉強的攙扶著一個高壯男子,跌跌撞撞進了武館的大門,後邊還跟著幾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穿著武校紅色運動服的小年輕。那鄭教練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傷,身上完全沒有半點狼狽痕跡,但是步伐虛軟無力,半邊肩膀塌著,同時臉頰歪斜,神情恍惚,說不出話。
黑澤掃了他們一眼,知道這是人家武館內部的事情,也不怎麼關心,兩伙人便擦肩走了過去。
常館長倒是慌忙迎上:「小鄭這是怎麼了?你們在外邊幹什麼去了?」
「常叔!」「常叔!鄭哥被人打了!」
「怎麼回事,打了哪裡?」
「不知道,那人是個初中生!」一個染紅頭髮的武校生顫抖著道:「那人太霸道了,還踩斷了我們大哥的兩隻手,現在已經送到醫院去了!」
常館長吃驚不小,一時也來不及追究人家初中生為什麼會和他們大打出手,只能連聲問:「打了哪裡?小鄭被打了哪裡?叫救護車!快點!」
一眾弟子作鳥獸散,慌忙去打120。
「我們也不、不知道打了哪裡,那小孩動作太快……只看見他在鄭哥背上敲了一下,就敲了一下,鄭哥突然就站不起來了……」
另一個武校學生慌忙道:「還有!那小孩臨走前在鄭哥耳朵上指了一下!」
黑澤本來已經走到武館大門口了,聽到這話,腳步突然一頓。
只聽常館長莫名其妙,問:「指了一下?」
「是是是!就是用手點了一下,然後鄭哥說話就不利索了!」
「本來還能說出話來,現在連口水都咽不下去了!」
「就是用食指點的,不重,鄭哥還追了兩步沒追上,那人就走了!」
常館長慌忙吩咐人把鄭教練放下來,解開衣襟查看背部,卻沒有發現半點傷痕。只有後肩的位置上有個指頭大小的原點,顏色發深,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異常。
常館長奇道:「沒受傷啊,怎麼站不起來了?是不是脊椎摔到了,還是腳崴了?」
鄭教練躺在地上虛弱的搖頭,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嘴巴也合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