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小丑的獨角戲

  看到這裡,阿諾終於承受不住,睜開眼睛,回望了一下,身後的廢墟,她現在終於知道,這片土地上曾發生過什麼了。

  而接下來的事情,也差不多猜到了,最後天女還是將魔封印了,不過與之埋葬的卻是鴻的骨灰,和鴻,手中的安魂鈴。

  望那顛沛流離的孤魂,可以永遠得到安寧,永遠守護者她一手養大的孩子,她的弟弟。

  至於君玄澈前世的那個孩子,被抽離了魔體,他的魔性不會在爆發了,但是天女知道,她封印的只是一部分,殘留的,終有一日還是會爆發。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也為了這個孩子能活下去,她將他帶走了。

  二人一路北行。

  這一走便是數年,孩子也成了少年,他見到了外面廣闊的天地,也見識到了最為浩瀚的星空。

  也知道了,天女,是怎樣他永遠都高不可攀的存在。

  更見到了,這世上,唯一能與天女並肩而行的人,很多人都稱那人為聖者。

  是比天女還要高不可攀的存在。

  他聽人說,天女是聖者的小師妹,他們青梅竹馬,天作之合……可聖者一心向學,從不與天女談情說愛。

  而天女又是個直爽性子,於是那裡幾乎日日都會流轉,天女為聖者做下的豐功偉績。

  天女為聖者,釀了他最愛喝的葡萄釀。

  天女在冬日裡,不惜跋山涉水,從南國的一處山谷,摘來了一簇桃花,已做表白。

  天女三日的時間,便將聖者創立的劍招,練了個滾瓜爛熟,並在他生辰上舞給他看,那劍舞,翩翩絢爛,仿若奪了天地的光芒。

  所有見過之人,無不驚嘆天女的資質與舞姿。

  他們是天生的太陽與月亮,而那魔是什麼,天女身邊的弟子?隨從……他似乎從未找到過自己的定位。

  他只是人群中一個卑微的人。

  天女偶有心情不佳的時候,也會尋他來喝個酩酊大醉,可第二日,就又笑呵呵的去爬聖者的牆了。

  她是真的喜愛聖者,喜歡到了骨子裡,才能讓一個天女,為了一個人,做下這麼多沒皮沒臉的事吧。

  最後甚至,還願意為聖者受輪迴轉世之苦?

  記憶到了此處,卻是停了,阿諾雖與君玄澈有聯繫,可到底也不是太深,能攝取到這些,已是意外了。

  但阿諾基本可以分析出,所有事情的始末,更能分析出君玄澈今夜反常之處。

  孟青瑤是什麼?只是天女許多個轉世中的一個,沒錯,僅僅一個罷了。

  就像戲台子上的戲,這場唱完了,下一場,便與這場沒多少關係了,誰若只執著與前一場走不出來,也不過去自苦罷了。

  孟青瑤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還執迷於次,才會做出之前跳崖的荒唐事。

  可孟青瑤一旦去了東海,看聖者的樣子,應該是有完全的把握,令她記憶起所有。

  如果君玄澈當真不自量力的,跟著去了東海,到時候將會是怎樣的局面。

  天女依舊是天女,聖者依舊是聖者,他們是天生的太陽與月亮。

  那君玄澈是什麼,是那道只能躲起來的暗影嗎?

  何其的諷刺,何其無助,彼時,作為天女的孟青瑤,對君玄澈又還有幾分動心與仁慈呢。

  既然註定是一場,小丑的獨角戲,此刻結束,仿佛反而成了最體面的終結。

  黑暗中,阿諾久久不能平靜,只是她自己呢,在這整件事情中,蘇家與她,又是怎樣的畸形存在?

  或許還有別的她不知道的事情,或許……

  「你究竟要在這裡站多久?」

  身後,傳來齊天恆不耐煩的聲音。

  阿諾正要找他呢,便問:「你活了那麼久,可知道當年天女與聖者的事?」

  「忘了。」

  誰知齊天恆竟是這麼說,分明就是不想說。

  「你不願說就算了,放心吧,我之前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幫你做到,走吧,我們在去會會那位天女。」

  說到這裡。

  齊天恆的神色才便的微妙嚴肅起來,因為他們齊家,當年便是追隨天女的,如今孟青瑤是天女轉世。

  他是被孟青瑤救出來的,「或許這便是天女冥冥中的安排吧。」

  阿諾好笑:「是我放那丫頭去你那的,你若要覺的這是天女的安排,那你乾脆拜我做天女吧。」

  齊天恆冷冷一哼,「不要以為我欠你人情,就能供你隨意使喚了,你使喚我可以,若是在讓我聽到,你說天女的壞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齊家果然還是忠心的呀,走吧。

  說完,二人才徹底離開南疆這片大山,就留那個可憐蟲還守在自己最初的地方,舔舐著傷口嗎?等天女與聖者雙雙離開,他才敢出去吧。

  阿諾心裡有些複雜。

  ……

  而另一面的孟青瑤,走出大山以後,才想起,對聖者說:「就算要走,我臨走的時候,總要在跟自己的親人,知會一聲吧。」

  聖者自然不會為難她,又給了她兩日的時間,到南楚與親人說明的情況,她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讓他們不要擔心,雖然都不願意她走,但既然已經決定要搞清楚一切,孟青瑤便是一定要去。

  「放心,不會太久,頂多,也就半年來回吧,」孟青瑤安慰藍氏。

  只是說是半年,一旦出海,誰又知道呢,懷著各種複雜的心虛,孟青瑤又在安定侯府住了兩日。

  只是在最後一日的時候,她終於意外見到了自己的來客。

  「阿諾,我以為你不打算出來了?」

  明明二人之前沒怎麼直面相對過,可當孟青瑤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一口喊出了她的名字。

  阿諾是一個人來的,她頭上蒙著一個紫色的紗巾,此刻緩緩被她拉開,露出裡面精緻漂亮的臉孔。

  這便是當年先飛花夫人的風采嗎?

  只是阿諾是個什麼來路,她始終還沒搞清楚,「想來今日,你是來給我解惑的?」

  孟青瑤問,一面給她倒了杯茶。

  阿諾點頭,也不客氣,便坐了下來,道:「一來是解惑,二來,也是有一件事幫忙。」

  孟青瑤想了想,道:「先說第一件吧,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誰?跟先飛花夫人有何關係?」

  作者話:跪下,我對燈發誓,絕對不是悲劇,大圓滿,我從來不接悲劇,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