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心不平

  陳氏自然無所謂,反正在她眼裡,藍氏與孟青瑤母女,沒什麼分別,只要讓她過上奢侈的日子就行。閱讀

  錢從哪來,無所謂。

  藍氏不知孟青瑤是個什麼目的,一時皺著眉沒搭話,就讓她將掌家的權利,要了過去。

  而孟青瑤一接過帳本,便是愣住了。

  「今日才十五,怎麼帳面上就沒錢了?」

  陳氏苦大仇深的嘆息,「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在這京城,什麼不用花錢啊,這還緊巴巴的什麼都不敢添置,銀子就見底了,這裡有明細,看,我可從沒亂用。」

  這話倒是一點沒錯。

  孟少亭的俸祿太單薄,一家人粗茶淡飯,加上手中鋪子填的收益,勉勉強強算小康。

  但若隔三差五的吃點好的,買點貴的,便是捉襟見肘。

  不過日子還是可以過下去的。

  藍氏過去總貼補嫁妝,也是變相將老夫人慣壞了。

  「哎呀,祖母,那這個月還有半個月,沒有銀錢可怎麼好……」

  陳氏心道:自然是你們母女貼補了。

  不想孟青瑤道:「這樣吧,自然我要學掌家,總要做出點貢獻,我就厚著臉皮問舅母去借一些,先過了這半個月,下個月在還上,只是下個月的日子,怕是要緊吧一些了。」

  到是一副要認真過日子的樣子。

  藍氏沒說話。

  陳氏卻是面色一變,借錢,下個月還要還,孟青瑤不打算用自己的錢,貼補嗎?這如何行。

  「不行?」

  「那祖母若有錢的話,就先墊著?畢竟借錢名聲也不好。」

  陳氏怒道:「我一鄉下婆子,哪裡有錢。」

  是啊,你的錢都被老道士給騙走了嘛。

  「那事情還是無解,若是無解,我只要去尋父親問問,該怎麼辦,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

  孟青瑤苦惱的道。

  「尋你父親做什麼,他還能變出銀子不成?」陳氏極其敗壞的怒斥,但想讓藍氏貼補的話,也不好說。

  畢竟如此明目張胆,用兒媳嫁妝的事,說出來太丟人,只盼藍氏能領會其意思。

  可惜,藍忠此刻像個榆木疙瘩似的,就是不吭聲。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要讓孫女上街要飯去?」

  陳氏黑著臉,看著眼前的母女,覺的一個傻不拉幾,一個榆木疙瘩,就是說不到點子上,索性她自己道。

  「你不是有很多賞賜之物嗎?隨便挪用一點,就夠我們孟府一年的花用了,」明明揣著金山銀山,卻在哭窮,氣死她了。

  「祖母也知那是御賜之物,是陛下給我的填妝,如何能用……」

  「罷了,我手裡有五十兩銀子的體己錢,青瑤你先拿去用,算是母親對你第一次掌家的鼓勵。」

  這時藍氏幽幽一語,像是解了此刻的燃眉之急。

  陳氏一聽,先是面上一喜,但隨即就不喜了,這五十兩明顯是一次性的,當即嚷嚷道:「五十兩怎麼夠?還是從青瑤的賞賜里取一些吧,賞賜了不少金錠子銀錠子,用那些總不至於做罪吧。」

  「祖母,五十兩,仔細著些,夠的,那些賞賜,都已經入冊,將軍府也有一份,將來我嫁得是七皇爺,若是嫁妝單薄了,不是叫人笑話我們嘛,祖母,咱怎麼說也是體面人家,不能丟這個人,」孟青瑤卻笑眯眯的不給她機會。

  任憑陳氏氣的吐血。

  敲定好事情,藍氏與孟青瑤母女才出了安堂。

  路上孟青瑤還奇怪,藍氏怎麼操心起了陳氏的心了。

  卻見藍氏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母親知道你為什麼要掌家,你心不平,對吧?」

  「自然。」

  孟少亭母子,加上那個外室養的私生女,吃他們的,喝他們的,還要日日算計他們。

  前世的血債,讓孟青瑤絕咽不下這些氣,她要一點一點收回來。

  「但是你也要記住,莫要趕狗入窮巷,逼急了對誰都不好,其實也沒貼補多少錢。」

  藍氏道。

  藍氏當年的嫁妝,自然是十分豐厚的,在她眼裡不多,在孟青瑤眼裡,卻是一個銅板都不值得。

  「母親我記下了。」

  孟青瑤點頭,想來或許是自己操之過急了。

  不過以後孟青瑤掌家,他們在沒了以後的好日子,全當為前世的血債收一些利息就是了。

  而孟玉珠自從在將軍府又得罪了她以後,從此見了孟青瑤,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儘量躲著。

  偶爾還悄悄的前往孝王府,她與孝王府那邊的關係,也是決計不能斷的。

  孟少亭這次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到也安分了幾日,只是每次見到,都顯得陰鬱十足。

  轉眼時間又過了兩日。

  這一日,孟青瑤早與雲樂郡主,還有藍景悅,相約在山海樓吃茶,席間,雲樂郡主還講起了另外一件事。

  「快到太學開放的日子了,你們可有何想法?」

  「太學?」

  孟青瑤這幾日過的也算舒服,竟是將這件事給忘記了,南楚雖表面上男尊女卑,但在幾代的倡導下,並不反對女子上學。

  不過比起男子的讀書考取功名。

  女子的讀書,卻有種錦上添花的味道,隨著這些年的發展,太學進修,成了京中貴女的一種風尚。

  十四入學,十五及笄便可出師。

  至於學什麼,更多的還是聽太學的一些大儒,講這大千世界的各種道理,來增長見聞,知人事明道理。

  畢竟女子不能行萬里路,這一生,也只有這一年的時間,是用作開眼界的。

  及笄一到,便是要定親嫁人去了。

  自先帝以來,一年的太學,原本是先帝給世間女子,開的唯一一扇窗戶。

  可推行到如今,眼見著卻是微微變了味道。

  家家貴女,都以登上太學,拜得名師而引以為傲,甚至是之後及笄嫁娶的某種籌碼與人脈。

  在後來,朝中誰家的女子,沒登上太學,嫁娶都是要大打折扣的,甚至被嗤笑成,沒見識的。

  雖可笑,但卻是每個人用心往上爬的唯一途徑。

  無論需不需要,天下女子一旦到了年紀,都會想方設法,民間的,尋些有好名聲的夫子。

  朝中貴女,便必須要登太學。

  太學是一座山門,天子才子,至少一大半都是出自太學,就連天子都是要受太學大儒指點的。

  是無數風流名士聚集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