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青瑤卻沒有停頓,明知他的手,是要掐她脖子的,可她依舊不為所動,緩緩上前。
將自己花瓣般嬌嫩的雙唇,印在了他的唇上,企圖以這樣的方式,換回君玄澈的神志。
他現在明顯被身上的詛咒影響了,既然她是他的命中人,那這便是最有效的方式了。
只是當孟青瑤唇落下的瞬間,君玄澈那張猙獰的面孔,忽的露出了幾分,說不出的情緒。
仿佛有憤怒,有不甘,還有怔然……
下一刻,君玄澈猛然伸出手,將孟青瑤瞬間推了出去,像是在發怒,又像是在救她。
如果是救她,說明君玄澈已經恢復了神志。
這時,孟青瑤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直接吸出了水面。
看來她猜對了,老祖果然在這裡,她剛才衝動的跳下來,便是篤定了之前君玄澈的話,老祖用得著他們,不會讓他們死的。
所以在這緊要的關頭,還是老祖出手,將他二人都從聖泉中弄了出來。
「咳咳……」
出水的瞬間,孟青瑤感覺自己都要脫力了,原本因聖泉,搖搖欲墜的空間小世界,也終於在這一刻穩定了下來。
萬幸。
孟青瑤迷迷糊糊看到眼前的聖泉,依舊是血紅色的,卻不是鮮血染紅,到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污染了。
君玄澈也會帶出了水面,他已經昏迷了,原本英俊的面容,此刻蒼白一片。
孟青瑤也終於支撐不住,昏過去了。
「老祖,如何了?」
蕭千山急急忙忙的趕過來,就看到了這麼一幕,尤其當看到那通紅色的聖泉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這,這怎麼回事……」
「魔氣侵染。」
一個聲音道,隨即,一個看上去有些乾瘦的老頭,就出現在了原地,沒錯,此人就是北國那位呼風喚雨的老祖。
那個活了兩百歲高齡的老祖。
他沒有如想像中一般,生的高大威猛,也沒有三頭六臂,甚至個頭有些矮,整個人乾癟癟的,只是一雙渾濁的眼眸處,卻透著微光。
「魔氣竟如此的重,這君玄澈到底是什麼人?」
蕭千山都楞了。
「不可說,」老祖搖頭,似乎他自己也沒想到,所謂的試試,會是這個結果。
靈泉在不似過去精純了,昔日的好地方,此刻宛若魔窟,這一方風水寶地,竟是要毀於一旦嗎?
「這可怎麼辦?」蕭千山有些慌了。
老祖始終面沉如水,望著眼前的一切,最終只嘆了口氣,「慌什麼,靈泉乃大地活泉,會有法子自愈的,這兩個人……」
「他們兩毀了這裡……」
「是我讓他們進來的,帶他們下去,好生照料,」老祖淡淡一語,自信自有他自己的謀算。
說完,眾人這才離開。
據說那被染紅的靈泉,整整三日,顏色才漸漸淡了下來,但靈氣卻似乎不似從前那般充裕了。
連帶著谷中的氣溫,也不似過去那麼溫暖,似乎一夕之間,寒冷了幾分,樹上的梅花卻開的異常燦爛了。
孟青瑤甦醒的時候,君玄澈還在昏著,她立刻第一時間湊到了他的身旁,去檢查。
「姑娘醒了?你夫君無事,老祖親自看過的,」之前那侍女走了進來,寬慰了她一句。
「多謝這位姐姐了。」
孟青瑤道了一句謝,接過對方手中的水盆毛巾,和吃食,她打算親自侍奉君玄澈。
只是當毛巾擦過他水墨般的俊美面容時,才察覺此刻的君玄澈,竟是十分的虛弱的,幾縷漆黑的髮絲,還粘連在面頰上。
有種破碎之感,仿佛自己擦的重一些,他就會碎似的。
「皇爺?」
孟青瑤試探性的輕喚了一句,但想想,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穩的睡過了,便就沒有打攪他。
幫他擦過臉,擦過手後,孟青瑤就守護在一旁了。
在一想起,昏迷前的場景,她只覺的陣陣害怕,那樣的君玄澈,真的讓她覺的……只願噩夢不在重現。
此刻安逸的等待,反而成了最美好的時候。
君玄澈一直這樣昏迷了一日,大約傍晚的時候,他纖長的睫羽,方才艱難的動了動,隨即睜開眼眸。
只是突然睜開的眼,先是暗紅色的,但隨即很快恢復成了漆黑。
當孟青瑤察覺抬眸的時候,看到的也是這雙漆黑清澈的瞳孔。
「皇爺你醒了!」
孟青瑤立刻歡喜的叫了一聲,恨不得立刻將君玄澈抱在懷裡,可看著他虛弱的樣子,又不好抱下去。
「你醒了真好……」
孟青瑤又忍不住落下了一大顆眼淚,卻是歡喜的眼淚。
君玄澈眸中含著溫柔,就這樣看著又哭又笑的她,半晌才無奈吐出了一個字,「餓。」
「瞧我忘記了,聽他們說,光我就昏迷了一日,你都兩日了,這裡有粥,好像涼了,你等一下,我幫你熱一熱。」
孟青瑤趕忙轉身去找廚房。
這山谷里雖然有侍女照顧他們,可僅僅只是需要什麼給什麼,平日的小活還是要靠他們自己的。
「孟青瑤你怎麼這麼笨?」
看孟青瑤要走,君玄澈再次無奈發出一語,然後招手讓她過來。
「怎麼了?這粥涼了不好喝,」孟青瑤還沒想明白。
「你一生內力,卻為了一碗粥要燒火添柴,累不累?」
一語驚醒夢中人,孟青瑤這才醒悟,對啊,自己好笨啊,以前他們養尊處優,完全不用這樣的法子。
後來出去歷險,做飯也是一種情趣,這內力果然是有無窮妙用。
當即孟青瑤運轉內力,將手中的粥,立刻捂的溫熱了起來,剛好適口的時候,她才盛出一勺,小心的送到了君玄澈的口中。
溫熱的粥食,立刻便在君玄澈冰涼的體內,消散開來,還帶著幾分孟青瑤的味道。
他緩緩閉上眼,仿若享受。
他不讓孟青瑤走,便是想她時刻在自己面前,來提醒自己還活著,因為就在那聖泉之中,他真的險些被那東西,拖入永久的深淵。
他過去以為自己從不畏懼死亡,可那時候,他竟是害怕的,害怕再也不能見到他最愛的姑娘了。
便在也感受不到這人世間的脈脈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