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樹人的提醒

  「自是物歸原主,這是當年她留下的東西,還給你吧,」樹人緩緩一語,那掌心的銀色的簪子就緩緩漂浮起來,浮在了孟青瑤的面前。

  孟青瑤再次伸手捏住髮簪,可這次,只覺得觸手冰涼無比,直達內心,仿佛魂靈都跟著微微顫慄了一下,可最終,還是被孟青瑤穩穩的握在了掌心。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也很奇怪。

  明明第一次見,也不知這銀色髮簪的具體用處,為何要被如此鄭重的隱藏在此,可她就是覺的,這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你知道這是何物嗎?」

  「你的東西,你自然最清楚,」樹人又說了這麼一句模模糊糊的話,可能他年紀真的很大了吧,記不得事了。

  孟青瑤再次抬眸,環顧了一下兩面,問:「那這周圍的天材地寶呢?」

  總覺的留在這裡有點可惜,外面是旱的旱死,裡面卻是澇的澇死。

  「你若喜歡,可以帶走一些,不過這些東西所聚集的靈氣,也滋養著我,否則,只怕我支撐不到現在,」樹人幽幽一語。

  孟青瑤這才知道,這些天材地寶竟還是人家的命根子,當即就不好意思說什麼。

  「在說,你那裡不是有最好的靈泉,與最肥沃的土壤嗎?」樹人啞然失笑,像是在取笑在占便宜的小孩子。

  孟青瑤就更不好意思開口了,「雖然我現在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個什麼,不過既然來了,還是感謝你吧,對了,既然你本事這麼大,之前在外面為什麼還要那樣大肆殺戮?」

  「大肆殺戮?」

  樹人古怪的看著孟青瑤,反道:「我只是一根老樹藤而已,老樹藤能有什麼壞心思,外面擾人心神的幻想,是當年那個人布下的,便是為了阻止意外闖入的人……呵呵,我只是負責,看到你,讓你進來罷了。」

  她竟是錯怪了這樹人。

  反正在樹人的眼裡,那人,才是最厲害的,雖然她也搞不懂那人是誰,還是道:「我明白了,多謝。」

  「等一下。」

  原以為話題結束了,孟青瑤正欲轉身。

  忽聽樹人又淡淡一語,似乎意有所指的道:「我雖然不記得當年的你,也不認識如今的你了,可到底與你還是有緣,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什麼?」

  「你身後為何站著一個魔,與魔同行,終不會有好結果,」樹人淡淡提醒似的的道。

  而她的話,猶如一盆的涼水,直接將孟青瑤的心澆了一個透心涼,她當然知道她身後站著誰的。

  那是她的皇爺的,她此生此世都不會相負的人,為何在南疆的傳說中,將他誣陷成魔,此刻樹人竟也這樣說。

  孟青瑤覺的很心疼,他不該這樣被誣陷。

  「他不是魔,他只是中了一種詛咒,終有一日他的詛咒會解開的,那他便不是魔了,」孟青瑤堅定的道。

  「哦?」

  樹人卻只這樣淡淡發出了一個聲音,但顯然他不相信孟青瑤的話,仿佛在他的意念里,一旦認定了什麼,就一定是什麼。

  「既然是說你已經存在千年萬年了,那你可知道,如何解除那樣的詛咒嗎?」

  反正來都來了,樹人完全以一副長者的姿態在與她說話,那不問自然是白不問了,只希望這坑爹的樹人,別又說忘記了。

  「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此刻外面的事情也早已滄海桑田,不是我知道的模樣了,但你自己,不就是這世間,所有魑魅魍魎都懼怕的人嗎?」

  「我?」

  孟青瑤完全聽不懂,但她的存在,的確可以壓制君玄澈的詛咒,到是真的。

  「好了,我的提醒說完了,若您並不在意,只當我沒有說過吧,老樹不是一棵多管閒事的樹,我等了你很久,終於可以在舒舒服服的睡一覺了,不要打攪我,待靈氣消散,或許我在睡夢中,就散去了,只是那也不知道已經是幾百年,幾千年以後了……」

  樹人一個人嘟嘟囔囔的說著,而他這樣的存在,早已遠遠不是孟青瑤這樣的凡人,可以輕易揣度了。

  哪怕到了此刻,她都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她的幻覺和臆想?

  「簡直荒謬。」

  她從小到大所認識的世界,忽然就好像不是那個世界了,人死可以重生,世間之上有空間,空間之上又有千年成精的老樹,呵呵。

  她該學著認識這個新的世界了。

  「樹人,趁你還沒睡,我在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這個世界有多大?既然有你這樣的精怪,那天上有神仙嗎?」

  孟青瑤像個凡俗的小孩子,聞著自己所能想到的東西。

  可惜,良久沒有回覆。

  就在孟青瑤以為這樹人真的睡著了,不會在出現的時候,空間的深處,傳來樹人的非常微弱的聲音。

  他說:「世界很大很大,比你現在所看到的,還要大,你想像不到的大,至於神仙,呵呵,我存在了這麼久,也沒見過,聽說傳說中好像有,呵呵,哈……」

  樹人打了個哈欠,就徹底消失了,無論孟青瑤在怎麼努力去問傻逼問題,也沒有回應了,真是,算了。

  只是他說世界很大,有多大。

  她孩童時期,覺的南楚京城已經是最大的世界了,長大以後,知道了南楚的疆土面積,後又知道了白石山與北國。

  她以前覺的,白石山已經是世人遙不可及的大世界了,難道,還有比白石山還大的世界?

  懷揣著各種古怪的想法,孟青瑤這才轉過身來。

  望向了身後的君玄澈,與他四目相對,君玄澈一席墨袍,恍若他二人初見時的模樣,那樣的俊美無雙,遺世獨立。

  他素來不屑對世人解釋,然,世人一直對他誤解頗深,只有她自己知道,他是個多好的人。

  為何說他是魔?

  她寧可自己化作魔,也不願他被人叫做魔。

  「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君玄澈看著孟青瑤問,總覺的這丫頭,滿腹心思似的,她方才在那石台前,一動不動的足足站了一刻鐘。

  如果不是她此刻回頭,君玄澈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被什麼東西,攝去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