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件事皇后都是沒說錯。
這幾日,安定侯徐景芝的確往將軍府,跑的格外熟練,有公務沒公務,總是前往將軍府,蹭個飯蹭個別的。
之前安定侯府的老夫人,眼見兒子與藍氏怕是無緣了,也私下給尋過幾次姻緣,奈何無論尋誰,都被安定侯給嚴厲拒絕了。
正愁著,就得知了徐景芝了動向,這莫不是要與藍氏死灰復燃了?
雖然猜測,但是安定侯府的老夫人,卻是在不敢插手阻攔兒子的婚姻了,只盼他早日與藍氏解開心結,開枝散葉才好。
孟青瑤也是回京的第二日,才聽說,最近將軍府的這位常客,一時眉目一動,不覺就想的多了。
「小姐,安定侯今日又來了,正與二老爺在後院對弈呢,」沉香過來通風報信。
其實徐景芝突然主動了,到不是什麼稀罕事,關鍵。
「這些日子,我母親是何反應?」
一說這個,沉香的臉色果然塌下了幾分,道:「每次安定侯過來,夫人都閉門不出,就算出來,也是繞著走的,怕是夫人自從和離,心意是絕了。」
自從深居簡出,青燈寡素,了此殘生嗎?
藍氏的心思,孟青瑤多少也是知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年輕時越是孤高,之後十幾年的婚姻破敗,便是將她打壓的越狠。
突然讓她再次改嫁,還是昔日的白月光,她只怕是自己配不上的,何故累人累己。
卻殊不知,她從未累人累己,大家其實都是盼著她想開的。
「我去看看。」
想著,孟青瑤就去了後院的方向,遠遠的就瞧見,小舅舅藍玉成在涼亭中獨自坐著,桌上雖有棋盤,但對面卻是沒人了。
孟青瑤讓沉香過去打探一下,得回的消息竟是,二人對弈後沒多久,徐景芝就突然內急,匆匆而去了。
徒留藍玉成一人在涼亭中等著。
只是,內急?理由未免有些草率了吧,孟青瑤又仔細一想,就匆忙往藍氏的住處走去。
不過這一路上她來的十分小心,沒被人發現,帶快走到的時候,就見舅母徐氏一臉古怪笑意的,帶著身邊的丫頭,匆匆從往另一個方向走。
「那不是二夫人?」
「可不就是她,」孟青瑤這下全明白了,將軍府這齣了『內賊』啊,小舅舅夫婦看來是已經串通好了,給安定侯做紅娘了。
果然,孟青瑤拐過最後一道迴廊後,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墨玉,我與你說了這麼多,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表態?」
徐景芝的聲音,內急是假,天天來堵人卻是真的……還不待孟青瑤細思,又傳開了藍氏的聲音。
「之前話我已經與你說過很多了,我無意二嫁,安定侯還是另覓佳人吧?」
藍氏的聲音,強行無情。
雖說做女兒的聽這些牆角,略微有些不厚道,不過孟青瑤是真的也上心這件事啊,莫說小舅舅夫婦做了『內賊』。
在不行,她都要做賊了。
「另覓佳人,你覺的我這些年這樣的機會還少嗎?我若另覓佳人,怕是我安定侯府的後宅早就填的滿滿的了吧?」
徐景芝的聲音略感淒涼。
「那……」
藍氏正欲在說話。
卻被徐景芝一口打斷,「你明知我為何多年寧可呆在邊關,也不回京,於你有愧是其一,對你始終沒有忘記,便是其二,當年你錯過,我也錯過,如今依然風平浪靜,你為什麼就不能坦然接受了。」
「可我已經忘了你了,」藍氏轉身欲走。
她既已堅定了不改嫁,便就不改嫁。
「你站住。」
誰知昔日的謙謙君子徐景芝,今日竟是完全不顧禮數,上前將藍氏一把拉住,不讓她走。
「你,你放開……」
「我不放。」
「你放開我。」
「偏不放……你心裡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裝糊塗,藍墨玉,我今日不是來與你商量的,而是來通知你的,三日後,老將軍回京,彼時,我會親自前來下聘求情,你該知道,老將軍是立功而歸,到時候朝中必然恭賀人無數,說不定也會前來,若你當真不願,便就當眾駁了我。」
說完,也不給藍氏回答的機會了,安定侯就走了,徒留藍氏一個人代呆呆的站在原地。
徐景芝方才說什麼,會在三日後大庭廣眾之下,前來求親?
若她不願,當眾駁回,便是讓安定侯府當眾失了臉面,不得不說,徐景芝這一通操作猛如虎,卻是成功拿捏住了藍氏的七寸。
藍氏之前一直隱忍,不過都是為了一張臉面罷了,雖說孟青瑤有時候也有些不太理解,她對臉面的執著,但如今,為了所謂的臉面,她仿佛被逼到了一個臨界點。
三日之後,是屬於他們的好戲。
只是,如此蠻橫的套路,怎麼看著,幾分眼熟呢,雖說沒解褲腰帶那上吊,那麼激烈,但似乎也差不多了。
勢必是要攪合在天翻地覆似得,毒老頭人雖走了,這套路卻是格外的深得人心啊。
聽完牆根,孟青瑤便悄悄的走了,藍氏與徐景芝的事,她一直都不強求,若能成,她自然也是樂意看到的。
不過孟青瑤這個大嘴巴,事後在去皇爺府的時候,難免提了一嘴巴,君玄澈也只是聽聽,對於他這個可能突然多出來的親岳丈,似乎表示沒什麼可熱衷的。
而這幾日的皇爺府,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卻遠遠要比表面上所看到的熱鬧。
歸根究底,還是此番南疆之行,所引發出的事端,因為許多人都看到,君玄澈曾神秘的消失在那副鐵架之前。
所以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沒人知道,好奇與疑心,素來是並駕齊驅的,所以這幾日陸陸續續,不斷有白石山的人前來。
不用懷疑,來的人,皆是白石山的頂尖首腦,而且多是秘密造訪,他們有心逼問君玄澈,乃是奈何忌憚他身後的幾個人。
這是一種無聲的博弈。
若稍微被對方察覺出什麼可疑的地方,或許便是一場不小的風波,好在經過幾日後,一切也算平穩安定。
最後一日的時候,不想文德帝聞聽了什麼訊息,親自前來,卻被君玄澈直接拒之門外。
他很煩。
有關南疆的事,他已經不想多說了。
雖說他表面上不在意阿朵公主的所言所行,什麼供奉,但下意識的,他還是選擇保護了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