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七松談妥後,雲樂郡主就又被孟青瑤與藍景悅,完璧歸趙的給送了回去,期間,沒有任何人發現異樣。閱讀
只是閨中的郡主,原本神思游離的態度,眼神變的堅定了許多。
下午,天快黑的時候。
雲樂特意著了一身正裝,前往德老夫人的院子拜見,德老夫人一見孫女如此,便知她心中應該已經有了決斷。
只是什麼樣的事,能讓她看上去如此堅定。
「小雲樂,這是怎麼了?」
誰知雲樂上前,第一個動作便是屏退四下,而後規規矩矩的就跪在了老夫人的跟前。
「你這……」
「雲樂特來請罪。」
「你何罪之有?」德老夫人蹙眉問,卻又有些心疼。
雲樂這才娓娓道來:「孫女請的罪是,私交外男,我已與他約定了終生,絕不會嫁入東宮。」
「你說什麼?」
可想而知,這件事對老夫人的衝擊多大,她手把手教出來的孫女,會私交外男。
「誰?」
誰這麼大的膽子?
若是與她身份地位相匹配的,也算不得私交外男了,可雲樂既然用了這句話,便說明了對方身份的不確定性。
這才是德老夫人著急上火的地方,生怕她年少被人給騙了。
雲樂明知艱險,此刻,也不得不道:「正是那青衣樓主。」
不僅不是京中任何官宦子弟,竟還是個江湖人!
「啪……」
仿佛忍無可忍,老夫人抬手就是一巴掌,可終究下不去手,只是輕輕拂過她的臉頰,雲樂便哭了。
「你當真是糊塗啊,一個江湖人如何能信?」
「如果能信呢?」
德老夫人微微閉眼,她自然明白,哪個女子沒有年少無知過,雲樂也不例外。
「他若娶了我,他便會入朝,所以也算不得是江湖人了,」雲樂繼續又道。
此番,她也算將自己的一切身家性命都,都押在了七松的身上,若被負,可想而知,那是何等的雲端與泥濘之別。
「祖母……」
「你當真想好了,若所託非人,你該是什麼樣的結局,祖母又該是什麼樣的結局,我就是光心疼,也要心疼死啊。」
德老夫人幾乎泣聲道。
一般這種時候,雲樂都會心軟,但是此刻,她忽然反問,「若我嫁給東宮太子,就一定會幸福嗎?他的側妃,如今還在家癱著呢。」
一言出,老夫人又沉默了。
一頭刀山,一頭何嘗不是火海。
雲樂想了想,又道:「我不敢保證那人會一直愛我,護我,但我敢保證,在利益面前,太子殿下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我推出。」
比起莫測的天家,若落入尋常人家,反而有執掌。
德老夫人,從未想過要雲樂去爭什麼榮華富貴,如果是選擇題,不若就信那人一次。
來日和離,也不會太費手腳。
「罷了罷了……」
「祖母同意了?」雲樂一喜。
又哪裡知道,老夫人已經為她的將來一切隱患,都做了考量,也幸虧那德王是個不長進的。
老夫人也從未想過光耀門楣,只要別落個累極滿門就算好的。
「只是低嫁也有低嫁的苦楚,青瑤那丫頭的母親,藍氏,便是最好的例子。」
「我與她不同,至少這是我自己選的,」雲樂咬牙。
「罷了,若你日後受了委屈,告訴祖母,祖母給你撐腰便是,」祖孫二人竟就這麼說開了。
只是第二日,待七松前來求娶的時候,不知又是何等的腥風血雨。
首當其衝的,便是一個皇后。
還有一個德王。
這一夜,雲樂輾轉難眠,而睡不著的又何止雲樂,七松同樣毫無睡意,最後只好去了七皇爺府,面對熬夜達人,君玄澈。
二人對桌坐了半宿。
「皇爺,屬下明日就要提親去了,求娶雲樂郡主?」
君玄澈頭都沒抬,只淡淡嗯了一聲,「本王知道,你自己想好便是了,以你的身份,在這京中想娶誰又不是做不到,本王自會給你備下一份聘禮。」
「皇爺要給屬下準備聘禮?」
七松愕然?
「很奇怪嗎?」
相當奇怪,趁著今夜時辰正好,七松索性將自己心中一直的疑問都說了出來。
「皇爺身邊暗衛眾多,各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七松跟隨皇爺的時間並不是最久的,為何皇爺待七松處處不同?」
「哪裡不同?」
君玄澈似笑非笑的問。
七松一想,「對屬下的私事,格外不同。」
君玄澈一笑,「你以後就知道了,其實旁的事,你根本無需理會,嫁娶乃人生大事,你只需要確定,你是否是真心的,若僅僅只是為了執行本王之前對你的撮合,而唐突佳人,此刻懸崖勒馬還來得及,莫要阻了人家的前途。」
「我自然真心……」
七松一急。
心意卻是已經瞭然。
「真心就好,退下吧。」
七松感覺自己說了一堆寂寞,待他離開後,閣老方才後後門優哉游哉的進來,笑道。
「七松這小子也不知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如此稀里糊塗的就娶了個郡主回來,待時機成熟,他就知道,皇爺是他何等的大恩人了。」
說著,閣老還得意的翹了翹鬍子。
皇爺的詛咒已經很久沒有發作了,不光里里外外一院子的人,都得了閒,連皇爺自己都會點鴛鴦譜了。
君玄澈沒理他。
閣老又自顧自的絮絮叨叨的道:「最近那忠王府的小丫頭,時常的圍追堵截七松,她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這小丫頭不簡單啊。」
「她在聰明,暫時也沒有證據。」
「嗯,」閣老點頭,隨問:「那皇爺打算什麼時候……」
「看心情。」
君玄澈已經將頭撇過去,意思是不想跟你說話了,識趣的話就快點原地消失。
閣老這才撇著嘴離開。
轉眼天明,雲樂早早的就起了個大早,起來後對鏡畫眉的時候,又覺的自己好不矜持,居然就這麼巴巴的等她來。
而另一面,待德王下朝歸來,就看到自家的門前,正停著數輛滿載的馬車,上面還扎著紅綢子,規格極其的考究,若是按順序拍開,足有兩條街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