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有句話要交代

  孟少亭卻是徹底對她死了心,先攆走陳氏,至於他以後的仕途,在慢慢來。閱讀

  此番對他打擊很大,不過孟少亭也想明白很多了。

  仕途是不能有捷徑了,用捷徑爬的越高,摔的越狠,不如一步一個腳印來。

  至於將軍府那邊,孟少亭太了解將軍府了,光明磊落,雖然下面的人可能會給他使絆子,但將軍府絕不會對他耍陰招。

  所以他還沒有被徹底打敗。

  至於孟青瑤,他當然不會那麼好心,就此放過這枚這麼重要的棋子,正所謂好鋼用在刀刃上。

  可憐他以前豬油糊了眼,滿心滿眼都是榮慶那賤婦和孟玉珠,一心為他們謀劃。

  到頭來卻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以後他只為自己。

  只是孟少亭又哪裡知道,他至今的仕途多舛,命運坎坷,至少一大半的原因,都是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棋子,一手所賜。

  陳氏哭嚎著,但心裡也知道,這次自己惹下大禍,不如回鄉下避一避也好,等兒子在京城做了大官,仕途穩定了,肯定還是會請她回來的。

  如果孟少亭不認他了,她也有的是法子。

  當即在孟少亭盛怒之下,迅速收拾了自己貼己的細軟,就哭哭啼啼的走了。

  這陳氏雖不是個東西,但她一走,這孟府竟是顯得格外荒涼了,主母沒有主母,妾沒有妾,孩子沒有孩子,竟是獨剩下了孟少亭和孟青瑤,還有癱瘓的孟玉珠。

  當真是孽緣啊。

  不過孽緣也好,善緣也罷,這就是他們的命,受著便是了。

  其實也不是沒人勸告過孟青瑤,孟府都這樣了,你早就該離開這是非之地,可她偏不。

  在哪跌倒的,就必須在哪站起來。

  陳氏哭哭啼啼的離開孟府後,看時間還早,原本想慢慢悠悠的走,天黑差不多也走到了。

  一路上多想想回鄉後該怎麼解釋,住在哪,畢竟老房子荒廢許多年了,好在身邊有幾個忠心的奴婢。

  她也不至於太受罪。

  之前她給孟少亭抬舉了一個貌美的小丫鬟,如今手裡還留著一個,等回鄉,給她說個人家,也能換點人心,不至於處處遭了白眼。

  陳氏無論何時都給自己打算的好好的。

  只是走著走著,馬車突然停了,她心情不好,正要罵那車夫,那車夫方才小聲道。

  「老夫人,前面有貴人擋路了,我們過不去,只好等等了,莫在得罪了哪家權貴,給老爺添麻煩。」

  這車夫到是會掐陳氏的七寸,陳氏登時不說話了。

  就說好奇,哪家的權貴這麼有排場,就悄悄探出頭去,看了看,遠遠的就瞧見,那貴人的馬車足有六架。

  何等的勛貴人家啊?

  不過看那車上坐著的,應該是家中女眷,車前一匹駿馬上端坐著的,應該是家中的主君。

  陳氏完全是好奇,想著以後不知那年那月才能回京城,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不想這一看不要緊,怎麼看著眼熟呢。

  馬上端坐著的人,不是個年輕的,甚至不是個中年的,而是個鬚髮皆白,卻目光炯炯的老者。

  正是京中最勛貴的那個王府,忠王府的老忠王。

  真是越老越不服老,這把年紀了,竟是還學年輕人,當街縱馬,沒少遭了馬車內的忠老夫人埋汰。

  「老夫人,您看什麼呢?」

  一旁的奴婢,小心翼翼的問陳氏,陳氏這才如夢方醒的問:「剛才那是,哪家權貴啊。」

  「這個……聽街上人議論,是忠王府的車架。」

  雖沒見過,但忠王府的名聲,京城人都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的同時,還要扼腕嘆息,因為這是個子嗣單薄到,馬上就要斷了香火的百年家族。

  陳氏自然也知道,以前是知道,如今嘛。

  「不走了,回府。」

  誰知陳氏眼珠一轉,忽然高興的道,一旁的奴婢還以為老夫人這是瘋魔了,老爺都那麼大發雷霆了,回去還不在打死一個。

  「老夫人……」

  「我說回去就回去,我自有分寸,那麼若是不敢,就在門口等著我,看我兒還能將我這老娘打死。」

  說完,陳氏板起了臉。

  這廝在府里就是個母老虎,旁人哪敢拂逆,索性他們在門口等,就又調轉馬頭,回去了。

  孟少亭此刻正在家裡,生著悶氣,反思著自己今後的前途。

  就被聽陳氏又回來了。

  「你又滾回來幹什麼?」

  孟少亭的人生已經到了極度爆發的時刻了,看誰懟誰。

  陳氏又抹了抹眼淚,走到孟少亭面前,道:「為娘本事要走的,可是走到半路,想著,我這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見到你,所以臨走前,想與你交代一些事情。」

  「你我還能交代什麼?」

  孟少亭心中好笑,老房屋頂幾個碎瓦片,家中幾個老鼠洞,他都數得清清楚楚,還有什麼好交代的。

  「你說吧,若是廢話就不必說了,我現在只想靜靜。」

  「靜靜是誰?」

  老夫人奇怪的問,難不成兒子又有相好的姑娘了?

  孟少亭:「……」

  這陳氏大字不識幾個,有時候孟少亭真是無語問蒼天,為何自己就投身到了這樣人的肚子裡。

  為何不是如藍忠那樣王侯將相的家族,人啊,命啊,那皇子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封王拜相,他豁出一條命,也未必有人看得到。

  「你若是有喜歡的姑娘,為娘可以再給你張羅……」

  「行了行了,你到底要交代什麼?」

  陳氏這才言歸正傳,又掉了兩滴眼淚,淒淒哀哀道:「為娘要與你交代的,其實是你的身世……」

  「身世?」

  孟少亭簡直哭笑不得,「怎麼?你在我嫁給我爹之前,還有過什麼風流史?」

  陳氏過去在老家是什麼名聲,孟少亭多是也知道,所以他才有意想要斷絕老家的一些來往。

  至於他是不是他爹的兒子,他根本不在乎。

  不是他爹的,也不過是別的什麼,耕地的,屠夫,還是打獵的,都是賤業罷了,沒區別。

  陳氏則被兒子戳了痛處,也不惱,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