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他的確做的滴水不漏。
「很好。」
太子微微一笑。
二皇子一直都是跟他站在一起的,出了這樣的事,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而是進宮面見文德帝,這是想與他分庭抗禮了?
「皇兄您千萬不要誤會,我若單獨告訴您,難保父皇知道後,會懷疑我嗎結黨營私……」
滴水不漏到如此地步了嗎?
「這些,孤都明白。」
二人一副兄友弟攻只相,但是旁的心思多了,卻依舊還是嗅出了幾分不同尋常。
自此之後,二皇子在文德帝面前,在也不是一個透明人了,而這,似乎只是開始。
散朝後。
便是飛花宮的人入京,將刺殺藍老將軍的刺客,紛紛丟到了京兆府尹的大門口,並留下話之後。
就飄然而去了。
這次敵國的動靜這麼大,民間自然也很快各種流言傳開了,真正的飛花宮出現了。
並非那種表情尊貴實則矯情的貴婦人形象,而是一群關鍵時刻,為國為民,卻不留姓名的女中豪傑。
之前的飛花宮,竟也是敵國的奸計。
原來陛下當日不過是將計就計,如今終於大獲全勝,聽說查出了不少潛伏在南楚的奸細與刺客。
當然,這一句明顯是某人在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百姓不知事情真相,自然高呼萬歲,陛下英明。
文德帝的威名到是大大的提高了一截。
這幾日最忙的地方,大約就要數京兆府尹了,日夜都是嚴刑拷打,勢必要從這些人的牙縫裡,摳出點東西來。
而負責這些的,便就是二皇子。
彼時,君玄澈與孟青瑤,方才慢慢悠悠的入了京,別看他們入京慢了很多,可京中的事情卻是一清二楚。
如今也差不多鬧騰了兩日了,日理萬機的文德帝,似乎才想起了一個人,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人。
孟少亭。
他在此事中起到的作用,也說不上來是個什麼,通風報信的告密者嗎?但他的告密內容,卻有一半是假的。
敵國狼子野心是真的。
但刺殺陛下卻是假的,甚至還間接幫助敵國布下迷局,險些造成看中與安定侯的遇害。
可以說是過大於功的。
所以在文德帝想起他的時候,他便被召入了宮中,此刻正顫顫巍巍的跪在施恩殿的正中央,緊張的有些汗流浹背。
「陛下……臣……」
「你且不必說話。」
文德帝淡淡一語,就這麼坐在那,像是在閉目養神,實則他是在等人,此事既然從一開始由君玄澈負責。
自然也要有他的參與,畢竟說起來,孟少亭還是他的岳丈。
文德帝得知君玄澈已經回京後,就立刻召喚了,雖然他並不知道,君玄澈出京是做了什麼。
救藍忠的?分明是飛花宮,難道他也有暗中參與?那他與飛花宮可有什麼關係?
文德帝有些煩躁。
不久後,君玄澈就姍姍來遲了。
「皇弟,你神通廣大,想必事情已經清楚了吧?」文德帝直接問。
君玄澈點頭,看了孟少亭一眼。
到著實是不知該怎麼發落他了,死罪吧,不至於,活罪吧,也不至於,於是他想了想,道:「孟副手也算辛勞了,功過相抵如何?繼續回城防營如何?」
功過相抵就是什麼都沒做。
孟少亭曾今以為自己即將立下大功,卻轉眼消散如雲煙,哪裡能甘心,可是他不敢說不。
只能將頭磕在地面上。
「臣,領旨謝恩。」
說完,就聽文德帝又道:「說來此事,老二到是機敏了不少,皇弟覺的,賞他些什麼?」
二皇子,明明什麼他都沒做,頂多是引見。
若說功過相抵,他也應該是,然而在文德帝的眼裡,卻覺的二皇子該賞,這是何道理……這便是上位者的道理?
孟少雲深深感受著自己的卑微,卻不敢說話。
但是這一刻,他好後悔,他真的好後悔,為什麼當初要和藍氏和離,他如果還是藍忠的女婿,必然不會被人如此輕視。
哪怕藍忠從來不會給他仕途上的便利,但是卻會給他最公平公正的平台。
任憑誰也秒殺不了他的功勞,哪怕不看僧面也會看佛面。
而這些東西,他過去竟是從未看見過。
聞言,君玄澈似乎也在很真正的思考這個問題,道:「二皇子已然成年,此番到是懂事不少,封個王爺吧,也算體面一二。」
「朕也是這麼想的,嗯,只是封個什麼王呢,辰王如何?」
言罷,文德帝已經提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辰字。
君玄澈點頭:「甚好。」
二人你來我去,早已將地上的孟少亭遺忘了個一乾二淨,這只會讓孟少亭更加卑微到塵埃里。
憑什麼,就憑人家是皇子嗎?
他究竟何時才能出人頭地?太難了……
直到文德帝與君玄澈閒聊完,似乎才想起他,一揮手,才讓孟少亭出去了。
出去後,他全身早已如水洗一般,汗水濕透了官服。
搖搖晃晃的,也不知是怎麼回到的孟府,一回去,整個人就跌坐在地,再也站不起來了似的。
「老爺,大小姐回來了。」
有家中親信前來通風報信,過去他都會命人留意孟青瑤的行蹤,只是此刻,他實在無心理會。
想到孟青瑤,在那高深莫測的七皇爺面前,那般得寵,他便一時心生寒意。
「小姐去了馨姨娘的院子裡。」
那人見孟少亭沒反應,又說了一句。
只是,馨姨娘,榮慶公主那賤人不是已經反叛了嗎?此刻難道不該已經隨那姦夫,安逸侯逃出了南楚嗎?
孟青瑤去那做什麼?
當然是去尋榮慶公主了。
榮慶公主當日被反殺後,就被毒老頭用迷藥迷暈了,只是這老頭的迷藥,下手沒個輕重,竟是將人連續迷了兩日。
加之雲裳派的人,都是高來高去的,將她丟入孟府的房間,就走了,榮慶公主竟是在房間的角落,暈了兩日之久。
那之前泄她行蹤的婢女,怕被報復,到孟青瑤那領了賞錢後,也匆匆忙忙的跑了。
竟是沒人發現,出走的馨姨娘,就是一直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