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不悔改

  他總覺的眼前的女人,哭起來美則美矣,卻沒有絲毫情誼。

  榮慶公主心中卻是陣陣失望,之前還指望能利用孟玉珠呢,如今人廢了,與其苟延殘喘的活著,倒不如痛痛快快的一杯毒藥去了。

  話到此處。

  榮慶公主抹了把眼淚,道:「我自然是愧疚的,少亭我知道你中意玉珠,如今玉珠毀了,你定然遷怒我,我無話可說,不如咱們就此別過,省的你看到我便生氣。」

  榮慶公主如今搭上了驛站的使臣,歸國有望,自然是不想留在孟家的。

  但是孟少亭卻如何讓她走。

  見她去意已決,孟少亭一把將榮慶公主攬入懷中,解釋道:「我怎麼可能遷怒你,看你就生氣呢,我剛才只是太難過了……」

  他是從身後將榮慶公主抱住了,自然看不到此刻榮慶公主,厭惡的表情。

  ……

  孟青瑤一行人,縱馬輕車的返回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兩日後了,而此刻距離北國使臣入京,也有個把月的時間了。

  之前在宮宴上,君玄澈重新提出條件,那使臣安逸侯說要回稟母國,如今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於是君玄澈又朝安逸侯發出了一道通告。

  安逸侯看似著急,其實心裡並不著急,他在南楚住了這麼一段時間,其實也在暗中部署一些東西。

  而就在他部署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意外又收到了一條信息。

  之前一直生死未卜的榮慶公主,竟是還活著,並且有了回音,此刻她就潛伏在孟府做姨娘。

  「榮慶公主好本事啊,被打壓的如此厲害,居然還能在京城的眼皮子底下存在,當是我朝細作中的楷模了。」

  安逸侯笑了笑,這些年,榮慶公主在南楚的一番作為,傳回北國,也是被讚譽的。

  只是可惜,多年經營,卻忽然被一朝毀掉。

  她沒了飛花宮這樣強有力的後盾,但是應該還有潛伏南楚多年的地下暗網,這才是安逸侯的所看重的。

  如此,他們便可如虎添翼了。

  所以安逸侯對見到榮慶公主這件事,還是很期待的,並且也迅速給了回音。

  榮慶公主自己也沒想到,第二日,她就收到了使臣的回音,並要求與她秘密見一面。

  那當然是太行了。

  這幾乎一掃榮慶公主連日來的所有陰霾,當晚便暗暗準備了起來。

  只是她哪裡知道,這一切,又何嘗不是在孟青瑤的眼皮子底下呢。

  孟玉珠已經醒了,只是醒來後的孟玉珠,與死去的孟玉珠又有什麼區別呢。

  只是生不如此罷了,這孟府也就只有孟少亭,依舊待她如舊,更加呵護吧。

  不得不說,前世今生,孟少亭這父親做的還是不錯的,前世她還心裡不平了很久,不過今生她明白了真相。

  也只剩下了感慨的份了。

  「小姐……」

  沉月見孟青瑤一直沉思不與,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孟青瑤方才醒過來,繼續道:「托人,把馨姨娘要出門的消息,透露給孟少亭。」

  沉月勾唇一笑,「是。」

  孟少亭這幾日也沒去城防營,大約他自己也知道,他此番算是得罪了太子,得罪了所有人。

  只是太子還沒動手罷了,他如今城防營的官職,怕是遲早也守不住。

  這幾日,他除了守著開解孟玉珠以外,便是一個人躲在屋子裡喝悶酒,只是今日的酒還沒喝幾口。

  就聽窗外傳來一聲巨響,原來是小廝將盆子落在了地上,發出的刺耳聲音。

  隨即,就有奴婢的叫囂聲傳來:「作死啊,這麼晚了還端著盆子到處走你,當心衝撞了主子。」

  「雲兒姐姐恕罪,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我今日有事就不與你計較了……」

  「雲兒姐姐什麼事,我幫你做,就當賠罪了。」

  「也沒什麼,我一會兒要陪馨姨娘出門……」

  「這時辰了,還出門?」

  「不該問的別問。」

  雲兒警告了一句就匆匆走了。

  而這雲兒,自然是馨姨娘身邊的奴婢了,不過如今也是孟青瑤收買的人了,她說了這句話,她的價值也就完成了。

  渾渾噩噩喝著酒的孟少亭,猛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馨兒大晚上的,為何要出門?

  出門去做什麼?

  偷漢子?

  孟少亭悲觀的想著,沒辦法,他現在是沒本事的男人,只能這麼想,不過也僅僅只是這麼想而已。

  他不覺的馨兒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不過他又著實好奇,馨兒究竟要去做什麼?於是鬼使神差的,他悄悄起了身,守在了後門的位置。

  沒一會兒,果然見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走了過來,竟真的是馨兒。

  身邊也沒有帶著婢女雲兒,她一個人,匆匆忙忙的從後門一閃就沒了蹤影。

  孟少亭畢竟功夫不錯,想要跟蹤榮慶公主,還是輕而易舉的。

  在好奇心,也有疑心的作祟下,他一路跟蹤,沒想到榮慶公主竟是走到了北國的使臣驛館。

  「她果然還是不死心?」

  孟少亭早就知道她的細作身份,之前也說了,讓她改過自新,他自然全心全意的好好對她。

  但如今,很明顯他的馨兒根本就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而來這裡,可遠比偷漢子還要嚴重,若是被發現他家中窩藏著一個敵國細作,那可是滿門抄斬的罪啊。

  一念至此,孟少亭就知道,此刻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第一,要麼徹底捨棄馨兒,舉報她,說不定她還能立下什麼大功。

  第二,要麼就將她抓回去,困在家中,並且徹底發揮他的大男子主義,讓她徹底絕了在串通敵國的念想。

  念頭不斷在腦中來回閃現,最終孟少亭徒然睜開雙眼。

  她終還是硬不下心腸,若他舉報了馨兒,她必死無疑,而且還是無比悽慘的死法,她到底是玉珠的母親。

  他已經失去玉珠了,不能在失去馨兒了。

  這一刻,孟少亭的內心,無比的脆弱與柔軟,就在他下定決心後,也一併跟著沒入了夜色,潛入了驛館之中。

  要知道,驛站中不少北國的高手,孟少亭想要潛入也不是簡單的事,好早他因為是城防營的,所以對京中多是密道了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