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是不急著殺她,仿佛在等人。
「我與你無冤無仇……」
「你還沒有年老,腦子就不清楚了嗎?這世上的仇殺,何須冤讎?」前世,你我不是同樣無冤無仇。
「那為什麼,總要我死個明白吧?」
「你不需要明白……」孟青瑤淡淡一語,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可你以為殺了我,就能對飛花宮怎麼樣嗎?告訴你,殺了我,還會有新的飛花夫人,她到時候必然會給我報仇,飛花宮的實力,遠遠還沒有傾巢出動,到時候,你以為你們青衣樓能如何?現在放了我,至少我們雙方不會結下死仇?」
飛花夫人依舊還沒有放棄最後生還的機會。
「你在說笑嗎?」
雲裳排眾而出,飛花夫人看到她,方才像是什麼都明白了,怒罵道:「你這卑鄙的叛徒,宮中的掌事不會放過你的……」
雲裳好笑:「叛徒?我何時背叛了飛花宮,到是你這假飛花夫人,四處招搖撞騙,我不過是清理門戶罷了。」
「算了,別廢話了,殺了吧。」
誰知孟青瑤心念一轉,幽幽一語,然後竟是自己抽出兵刃,想要上前結果了她。
「夫人快逃……」
她身邊的弟子見此正要拼死一搏,可惜她們的身邊,忽然濃煙流竄,竟是一股劇毒襲來。
「留活口,」孟青瑤快速一語。
一直隱在後面看熱鬧的毒老頭,這才罷手,真是搞不懂自己這乖徒徒,明明是來殺人的,卻搞的這麼遮遮掩掩。
到底殺不殺嘛?
「我要親自動手。」
被毒煙侵擾過的幾個飛花宮弟子,包括飛花夫人本人,只覺身上軟軟的,提不起半點力氣,她也知道,她今晚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只能看到那紫衣小姑娘,拿著兵刃,一步步走進。
想起自己前半生跌跌撞撞的生涯,她便覺的痛不欲生,「要殺就快點……」
「我偏我快,我要一刀一刀的割開你的肉,讓你鮮血流盡而死,最後在拋屍荒野,任憑野狗分食你的屍體……」
這大約是孟青瑤這輩子說的最兇殘話吧。
當然,只是嚇唬她的罷了,她是魔鬼,自己可不是。
「好個陰狠毒辣的小丫頭……」
終於也這時候,林子裡徒然想起另外幾個聲音,竟是數名入境的高手,正在朝這邊快速趕來。
「是飛花宮的掌事……」
一名飛花宮弟子驚喜的道,仿佛救星來了。
她們終於來了,在接到飛花左使重現南楚京城的消息後,這些人就日夜兼程而來了。
此刻來的剛剛好。
可不是剛剛好,都是孟青瑤與雲裳掐著點來的,如何能不好。
「掌事救我們。」
飛花夫人也面露喜色。
就見夜空中,五名身法矯健的女子,乘風而來,其中一人,似乎想要以內力,強行將飛花夫人救過來。
半路卻是雲裳攔下,激盪的內力,霎時間在林子裡簌簌而動。
「飛花探手?你是……」
就見五名蒙面女子,很快落在不遠處,一臉警惕的望著他們,其中一人還認出了雲裳的手法。
「你是飛花左使?」
雲裳則直接排眾而出,「既然認得我這飛花左使,為何還不來拜見?」
「不要聽她的,此人早已叛出我飛花宮,她是叛徒,要殺我……」飛花夫人激動的獰聲道。
五個飛花宮掌事,立刻迷惑的看了過來。
雲裳責問:「她說我是叛徒,請問我可有做出過任何背叛飛花宮的事?除了要殺這賤婦。」
「這……」
的確沒有,甚至,飛花左使還是當年與夫人並肩作戰的功臣,之後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如今還活著,便依舊是飛花左使。
「那右使呢?」
飛花左右使,才是最能彼此證明身份的人,難保飛花左使當年沒有背叛。
「右使即刻便到。」
仿佛今晚是飛花宮的大日子,特意將人都請了個遍。
而雲裳剛說完,不遠處就傳來一陣輕功獵獵的聲音,當年的飛花右使,也就是長生寺的雲蘭,已經抵達了現場。
「竟真是飛花右使,你們……」
雲蘭並沒有蒙面,一身白衣,仿若方外之人一般,道:「我已不理世事多年,這些年,我不過是守著夫人的牌位度日罷了,也算盡我最後一分的忠心了。」
五個掌事一聽,面露淒哀之色,竟是忘了問雲裳,為何要殺飛花夫人了。
就聽其中一個掌事,馬上道:「夫人當年遭難,那飛花令最終下落如何了?」
這才是重中之重。
「飛花令,夫人臨終之前,自然是託付在我二人的手中了,」就聽雲蘭,理所當然的道。
只是當飛花令三個字一出,除了『青衣樓』等人,沒什麼反應外,幾乎所有人都微微的激動了。
「既然你們拿著飛花令,應該便知道飛花令的重要,為何不返回宮中?」
有人急問,這也是最解釋不通的地方。
雲蘭輕笑,「當時宮中人心並不齊,夫人不在了,若將飛花令驟然帶回宮中,必然會引發不必要的動亂,夫人早有所料,與其那樣,不如讓我二人持著令牌,等候新的飛花夫人。」
「新的飛花夫人,這話怎麼說?難道是夫人的孩子,不對,當人當年誕下的是男嬰……」
「便是你聽到的表面意思,夫人的確誕下的是男嬰,如今少主已然長成,新的飛花夫人,便是少主的心愛女子,所以,沒有飛花令的這些年,你們在宮裡,就是選出十個八個飛花夫人,在我們眼裡,都是假的,飛花宮,只認飛花令。」
雲裳洋洋灑灑的說了這麼多。
不光飛花宮的幾個掌事,變了臉色,飛花夫人就更是驟然間,像是被抽取了一切一般。
飛花令找到了,但她這個飛花夫人是假的。
「你說假的便是假的嗎?這些年我為飛花宮也算嘔心瀝血……」飛花夫人激動的道。
「嘔心瀝血什麼啊,夫人當年明明白白的傳令下去,她若出事,飛花宮便避世而修,不問俗世,當年夫人留下的產業,也足以維持飛花宮的運轉,你嘔心瀝血什麼?這位北國的榮慶公主,你是嘔心瀝血,如何將飛花宮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做你衝鋒陷陣的刀劍嗎?」
雲裳嚴厲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