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故意的，這叫殺雞儆猴。
寧知微看著周氏，像看著一個死人。「她招了什麼？」
郁青雙手呈上供詞，「她說，她知道的不多，只需要照著謀士的安排行事。」
寧知微打開供詞，掃了幾眼，呵，人家是嫌她蠢吧，「哪來的謀士？」
「白家給的。」
所有人的耳朵豎了起來，白家是幕後主使者？
寧大夫人急急的問道，「白家？哪個白家？」
郁青神色淡淡的道，「前江南首富白家。」
寧家女眷怔住了，白家是富可敵國，但，不算是世家吧。
「怎麼勾搭上的？」
郁青神色微冷，「她被趕出京城那天，在城外遇到了白公子白展揚，兩人一見如故，在白展揚的慫恿下，去東北找七少。」
「這一路，是白展揚護送她去的東北。」
這話讓大家浮想聯翩，寧文茵忍不住問道，「所以，孩子是白展揚的？」
被打成血人的周氏費力的睜開眼睛，冷冷的瞪著她們。
「這一點，她死活不肯承認，說只把白展揚當成朋友，白展揚有錢，捨得砸錢，是在向寧家和七少示好，她看在錢的份上，才搭理他的。」
周氏無力的聲音響起，「對，我看不上一個商人，我可是堂堂宗室。」
寧文茵不是很相信，「那怎麼會受制於人？」
周氏極力為自己辯解，「我不是受制於人，自始至終，他們都是來幫助我奪權的，他們是聽我的號令。」
那種一呼百應，無數人向她俯首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寧文茵滿眼的審視，「你能給他們什麼好處？」
不是她小看周氏，周氏本身是沒有利用價值的，娘家不行，自身沒有什麼才華。
周氏一張嘴，血就流出來，「我答應……只要吾兒順利上位，我就讓白家進入朝堂，位極人臣。」
她吐著大氣重申了一遍，「這是互幫互利的結盟。」
寧知微看完供詞，微微搖頭，「編的很好，但，朕一個字都不信。」
「去，把白展揚一眾人都抓來。」
「將這一路所有接觸周氏的人都抓來。」
寧知微看了過來，「至於你，周氏，你以為這樣就能瞞過去？ 太天真了。」
一個後院婦人，整天只知道爭風吃醋，空有野心，沒有半點能力，但這嘴是真緊。
也是，不僅行嗎？這可是會禍及九族的罪名。
周氏面如死灰，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像是死了。
另一邊，崔妍兮又一次陪同白展揚逛街買東西，還申明一點，「這是最後一次了，若是沒挑到合適的，就算了。」
就當是謝謝他上次護著她的恩情吧。
「行。」
兩人來到畫齋，布置的極為雅致，牆上掛著名家名作。
崔妍兮很喜歡書畫，看的很專注。
白展揚看中了一幅畫，「表妹，你覺得這幅千秋宴圖如何？」
崔妍兮看了一眼，婉轉的說道，「這看著像是前朝畫壇顧大家的成名作， 不知道是不是真跡，畢竟，顧大家的作品不多，全被權貴珍藏，鮮少拿出來的。」
她說的含糊，但話里的意思幾乎明說了，真跡不可能。
白展揚看了半晌，讓夥伴將畫拿到跟前，翻來覆去的細看。
「夥計，這個怎麼買？」
夥計隨口報價，「一萬兩。」
白展揚的語氣也很隨意，「太貴了，便宜點。」
夥計看著他腰間的雪白玉佩，光是這一塊玉無瑕的玉就值好幾千兩銀子吧，可惡的有錢人！
「那你覺得多少合適？」
白展揚略一沉吟，「這是摹擬畫， 雖然畫的很傳神，但，畢竟不是真跡。」
最後，以七千的價格買下了，還非讓人送了一柄玉如意當搭頭。
崔妍兮雖然覺得不值這個錢，但難買心頭好，也就沒有多勸。
等走出鋪子，白展揚迫不及待的拉著崔妍兮去了隔壁的茶樓。
叫了一桌子的點心，直接將夥計打發了，隨後，他拿出新買的畫顯擺。
「快，你上手摸一摸。」
崔妍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仔細摸了摸，不對，手感不對。 「裡面有東西？」
白展揚興奮的直點頭，親自動手，將這一幅畫拆開， 果然，在裡面又看到了一幅畫。
崔妍兮眼尖，倒抽一口冷氣，「宮宴圖？！」
這是顧大家的恩師，一代畫聖的作品，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白展揚滿眼的笑意，「對，這是真跡！總算是挑到合適的賀禮了。」
「你看這個清字，少了一點，因為顧大家母親的名諱中有一個清字，為了避諱，他寫清字會少寫一點。」
「天啊，是誰把真畫藏在假畫中的？這人是個天才！哈哈哈。」
崔妍兮羨慕壞了，「恭喜表哥撿漏成功。」
這是憑本事撿的漏，誰都怪不了他。
白展揚美滋滋的說道，「謝謝，我想皇上一定會喜歡這幅畫的。」
「對了，為表謝意，這玉如意送你。」
崔妍兮拼命擺手，這玉如意的玉質還行，也能值個千兩銀子。「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白展揚非常熱情，「跟我客氣什麼？我們是親人啊，再說了這是搭頭。」
「多謝。」
白展揚像是無意般說了一句，「這玉如意的材質還行，寓意又好，就算女帝拿來賞人也不算掉價。」
崔妍兮心裡一動，有點道理。那行，就這賀禮了。
「那等表哥生辰時，我送你一份禮物。」
她不願意占人便宜。
「好啊，我很期待。」白展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表妹，你……可想過嫁人？」
崔妍兮愣住了，什麼意思？他這是以兄長的名義關心她的終身大事？
她很尷尬，隨便敷衍，「沒有，平時太忙了，哪想過這些。」
若是識趣的就不會再問了，但，白展揚來了一句，「其實，我覺得可以親上加親。」
崔妍兮猛的抬頭，滿眼的震驚，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白展揚認真的看著她，「我需要一個體面的妻子，能帶得出去，妻子聰明，就能生出聰明健康的孩子 。你很聰明，有一個爵位傍身，非常符合我擇妻的標準。」
「婚姻中最重要的不是感情。而是各有所取，利益交換。」
「我不會阻止你當女官，相反，我會用盡所有助你步步登上權利的巔峰。」
他嚴肅的樣子，像是在談生意，反而讓崔妍兮的侷促消失了。
「那你想要什麼？」
白展揚微微一笑，「你奮鬥的一切都將屬於我們的孩子，白家的下一代改換門庭。」
「怎麼樣？」
崔妍兮抿了抿嘴，「聽上去不錯，但，不好意思，我拒絕。」
白展揚本來挺篤定的，她無親無故，沒有家世背景，而他，有整個白家當靠山。
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
「因為……」崔妍兮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生變故。
「轟隆隆。」門被重重推開，一群錦衣衛沖了進來。
白展揚瞳孔劇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