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下來聊起別後離情,要聊的事情太多了,一時停不下來。
寧知微說起很多關於戰場上的事,寧七少聽的很專注,但他不能久坐,聽完戰場的事就回去休息了。
七少夫人沒有離開,一直盯著寧知微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寧家女眷四分之一在家裡照顧孩子們,四分之一打理家務和寧家名下的產業,四分之一掌管孤兒堂的運行,四分之一管少年學堂,各司其職。
只有寧老夫人年紀大了,含飴弄孫。寧七少夫人專心照顧受傷的夫君。
周鴻燁負責大後方的城務和軍隊後勤,寧文茵和寧六掌管寧知微名下的幾支商隊,寧四則接手寧知微名下的幾個農莊, 大家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哪有時間悲秋傷春 ?
聽著寧知微分享這一年的經歷,大家忍不住感慨萬千,「這一年太不容易了, 這次回來好好休息調整一下。」
寧大夫人笑道, 「小五, 你的摘星樓我已經打掃乾淨,被子床單都是新的,小廚房也給備了一個,要是缺什麼儘管開口。」
寧知微微微頜首,「謝謝大夫人的關照,不過,我住在後面的府衙,方便我辦公。難得回來一次,要處理的公務太多了。」
如今,周鴻燁單獨待在那邊。
寧大夫人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這樣啊,那我讓人去安排布置。」
寧知微做事向來喜歡未雨綢繆,「不用,我已經派人過去了。」
寧大夫人早知她是個強勢的人,誰強就聽誰的唄,也沒啥, 「那容大人呢?」
容靖微微一笑,「知微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寧大夫人呆了呆,忍不住勸了 一句,「你們還沒有成親,還是避一避嫌。」
她是一番好意,大家都能理解。
誰知,七少夫人來了一句,「避什麼?她整天在男人堆里打滾,早就不乾不淨,沒有好名聲了……「
寧老夫人臉色一變,「小七媳婦。」
她的話還沒說完,七少夫人就被侍衛一把揪起來,兩巴掌送上,「啪啪。」
發生的太快了,大家都嚇了一跳,這一言不合就開打?
七少夫人反應過來,捂著滾燙的臉氣的發瘋,「你居然敢打我?啊?來人,把這個以下犯上的東西推出去打死。」
家裡的下人面面相覷,都不動,這是寧知微的親信啊。
七少夫人憤怒不已,「愣著幹什麼?動手啊。」
但,沒人敢動。
七少夫人氣的渾身發抖,「寧知微,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的手下折辱我?我是你的嫂子!」
寧知微把玩著茶杯,眉眼清冷至極,「嫂子?我還以為是仇人呢,哪家的嫂子不說人話?」
七少夫人被打了兩巴掌,理智全失,滿面通紅大聲怒吼,「我哪句話說錯了?你一個女兒家在軍營整天跟男人們廝混,名聲早就髒了。你能做,還不許別人說嗎?」
寧六再也看不下去了,「你踏馬說的什麼鬼話?要不是五姐姐挺身而出,你早就死了幾百回,你能安穩的坐在這裡吃飯,是她在戰場拼死換來的,你這個白眼狼。」
寧四也很生氣,雖然早知七少夫人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但,這麼快擺到檯面上,話這麼難聽,著實讓人齒冷。
「靠別人活命,還嫌人家名聲不好。這是狼心狗肺,不知廉恥。」
寧文茵悲慘的遭遇讓她對七少夫人這種人深惡痛絕,「領軍打仗怎麼就名聲不好了?心臟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吃了人家的飯,卻砸人家的鍋,誰給你這個臉了?」
七少夫人不甘示弱的怒罵,「你們這些趨炎附勢之徒,只知道捧她的臭腳,我看不起你們。」
寧知微神色淡淡,喜怒不形於色,「老夫人, 對家主無禮者,該怎麼責罰?」
她根本不屑罵戰,一出手就是捏住軟肋,雷霆出擊。
她是寧家家主,寧七少夫人只要一天是寧家婦,就得看她的臉色。
寧老夫人的心一顫,沉默良久,「杖十下。」
寧知微眉眼淡漠極了,「拖出丟打。」
侍衛們如狼假虎的撲上來,寧七少夫人臉色大變,「我是朝廷欽封的大將軍夫人,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放開我,放開我。」
「寧知微,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不會放過你的。」
寧知微冷冷的看著她,明明第一次見面時,她不是這種人,這才過了多久啊?
人心易變。
「就憑你?下輩子都夠不著我。」
七少夫人被拖出去,不一會兒就傳來一道悽厲的尖叫聲,「啊啊啊。」
眾女眷臉上露出不忍之色,這十杖下去會死人吧。
寧四少夫人小聲求情,「小五,她確實不懂事,不會說話,但看在小七的份上,饒了她這一回吧。」
寧知微喝了一口茶,「我是為了她好,讓她長長記性,教教她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免得哪天惹出滅門之禍,禍及所有人。」
她都這麼說了,別人也不好再求情,相互交換眼色。
外面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住手。」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寧七少夫人大喜,救星來了,「公公,救我。」
寧知微的眼睛微微眯起,越來越有意思了,走,去看看熱鬧。
傳旨公公看著被按住手腳行刑的女子,臉色不好看,「還不放開大將軍夫人。」
誰認識他呀?行刑的動作不停,一下,又一下,這是在打傳旨公公的臉,「怎麼?本公公的話不管用?」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寧家的家事就不勞宮中費心了。」
傳旨公公氣焰囂張,「靜寧縣主,本公公代表皇上,我命令你放了大將軍夫人,並向她賠禮道歉,求她原諒你。」
兩人是結盟了?這女人向宮中投誠了?寧知微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繼續打。」
傳旨公公不禁惱了,「寧知微,你這是要造反嗎?」
他就是氣急敗壞隨口一說,誰知,寧知微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反了,又如何?」
全場一靜,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