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繼美是被掐醒的,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是誰?為什麼把我擄到這裡來?」
「蘇明瑾。」
呂繼美大驚失色,「前朝皇室餘孽!你想幹什麼?」
蘇明瑾一身錦衣, 風度翩翩的濁世貴公子模樣,「呂大公子莫慌,令尊已經死了,呂家已經被寧知微和容靖控制起來了, 你若是留在呂家,只有一條路,死。」
呂繼美的臉色變來變去,他早知寧知微能力太強悍,但沒想到父親也不是她的對手。
不可否認,聽到父親去世的消息,暗暗鬆了一口氣,壓在他頭頂的大山終於倒下了。
「所以呢?」
蘇明瑾看著前世的對手, 心中百味雜陳,呂繼美不是一個強大的敵人,但他有一個豁得出去的妹妹。
靠著一次次聯姻,吞併了其他對手,漸漸壯大起來。
「我想跟呂大公子合作,我幫你奪回明州,明州十三縣,你六,我四。」
就是刮分明州?呂繼美心裡一動,「我為什麼要跟一個亂臣賊子合作? 若是朝廷知道,你我都落不了好。」
說出這種話,說明他已經心動了,蘇明瑾嘴角微揚,前世起事造反的人,哪有什麼忠心?
「你是呂家的大公子,就沒有半點野望?朝廷腐爛的不成樣子,新皇一上位,四大輔臣剛死了一個,很快就會有第二個,朝中重臣為了權利斗的你死我活,無暇他顧,眼下正是我們大展宏圖之時。」
呂繼美倒抽一口冷氣,「你要造反?」
蘇明瑾的語氣極具蠱惑意味,「是我們一起造反,我助你奪天下,但你要封我一字肩王,世襲罔替,永不降爵,呂蘇兩家共享天下。」
他若是無條件的幫助呂繼美,呂繼美自然不信,但,開出這樣的條件,呂繼美一下子心動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皇位大家輪流坐 ,呂家為什麼不可以?
「你是前朝皇室子孫,實力應該不俗,為什麼不自己干?」
蘇明瑾神色一黯,「兩百年過去了,世人早就忘了姜朝,人心不在我這一方,最關鍵的是,我蘇家什麼都有,唯獨沒有軍隊,而呂家有。」
明州歷來是呂家的地盤,軍隊受呂家節制,呂繼美作為呂家的嫡長子,有絕對的資格拿下指揮權。
呂繼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呢,沒有軍隊造什麼反?
「我怎麼能相信你的話?」
蘇明瑾早就盤算好了,「這簡單,聯姻吧,聽說令妹聰慧過人,我誠心求娶。」
前世他跟呂小姐也有一段露水姻緣,不算是外人。
明州僅僅是他的踏板,是起點,等明州徹底成了他的,那時,就劍指天下,完成復國大業。
呂繼美這才想起妹妹,臉色一變,「啊,我妹妹還陷在裡面。」
蘇明瑾雙手一拍,門打開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款款走進來,「哥哥。」
正是呂小姐,呂繼美大喜過望,拉著她的胳膊打量,「你沒事吧?」
「我沒事。」呂小姐淺淺一笑,儀態萬千的走到蘇明瑾面前,盈盈下拜,「多謝蘇公子將我們兄妹救出來,大恩大德,我願以身相許。」
蘇明瑾親自扶起她,兩人對視一眼,確定是同一種人,野心勃勃的人。
呂家,寧知微第一時間控制住局面,她沒殺呂家其他人,只是把人關起來。
女眷也關在一起,把男人們都留了下來。
「大家放心,只要乖乖聽我的話,我就不怎麼殺人,若是朝廷怪罪,可如何是好?」
她是笑著說的,但話里的威脅,是個傻子都聽出來了。
一名官員戰戰兢兢的說道,「靜寧縣主,您是被逼無奈才憤起反抗,是呂大帥不做人,被殺也是活該。」
大家齊齊表示,「對對,是呂大帥強娶豪奪,連靜寧縣主都敢染指,狂妄自大,眼裡沒有王法,沒有朝廷,死有餘辜。」
一名富商拼命點頭,「對對對,我們都能為您作證。」
寧知微滿意的點了點頭,「聽到大家這麼說,我既高興又忐忑,有這麼多支持我的人很高興,但,又怕朝廷不相信,這可如何是好?」
容靖淡淡的道,「那簡單,把剛才的事寫下來,所有人簽字作證,做成案卷遞上去。」
寧知微眼睛一亮,「好主意。」
「這事交給我吧。」容靖氣定神閒,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殺氣,「辦案審案我最拿手。」
「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把事情敲定了。
就在所有人暗暗鬆了一口氣時,寧知微冷不防開口,「對了,呂大公子被前朝餘孽擄走,據我推斷,前朝餘孽這是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劍指軍政大權。」
「為了防止軍隊被挾裹作亂,請各位大人將兵符和官印交出來,暫由我保管吧。」
官員們的臉色很不好看,「這……」這些是身家性命,怎麼可能交給別人處置。
少年營的營長冬生冷笑一聲,「主公,跟他們廢什麼話,直接搶過來吧,呂老賊今晚做出這樣的醜事,我不信他們事先不知情,很多是他的親信。」
如今,少年營的營長冬生,下面有三個副營長,春生,夏生,秋生,各帶一支小分隊。
這一支隊伍是寧知微親手訓練出來的,是她的嫡系親信,永遠沖在最前面。
官員們紛紛叫屈,「靜寧縣主,我真的不知情,我只以為是洗塵宴。」
「我也以為是洗塵宴,事先什麼都不知道,我冤枉啊。」
冬生冷冷的看著眾人,「那就用兵符和官印證明吧。」
室內一片寂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吭聲,也沒有行動,陷入了僵局。
冬生二話不說,直接揪出明州衛所的指揮使呂福,拿劍對準他,「交?還是不交?」
呂福是呂氏族人,呂大帥的親信心腹,平時耀武揚威,這會兒劍架在他脖子上,嚇的瑟瑟發抖,「靜寧縣主,救命啊。」
寧知微神色溫煦如春,「各位,我的脾氣很好,但我手下都是一群毛毛躁躁的少年郎,若有得罪之處,請多海涵。」
眾人:……這叫脾氣好?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當他們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