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光芒突然從古殿內竄了出來,正是剛才從李七夜手中古盒竄出的光芒,一衝入古盒便消失了。
緊接著,古殿之內竟然飛出了一團光芒,秋容晚雪還沒有看清楚模樣,光芒就瞬間沖入了李七夜的體內,與綠光一下子融合在了一起,錚錚之聲隨即在李七夜的全身響起,仿佛有一件戰甲穿在了他身上似的。
李七夜慢慢收回手中的盒子,關閉命宮,樹樁也隨之消失,他才睜開雙眼,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成功了!」秦廣王也同樣長長吁了一口氣,不由喃喃說道:「如果你能掘出那傳說中的東西,再加上這件戰衣,這一戰說不定能保你不死!」
「希望吧。」李七夜平靜地說道:「這只是多一層防禦而已,不殺到最後,又有誰敢說鹿死誰手呢。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我先死!」
「轟、轟、轟——」古殿內突然傳來一陣巨響,如同天轟地裂,整個世界似乎也都跟著搖晃。
古殿內的天穹之上,門戶中的影子猛地散發出無比璀璨的光芒,爆發出來的力量好似可以屠滅一切神魔、擋住蒼天的詛咒一般。
「發生什麼事了?」突如其來的變化,把秋容晚雪嚇了一大跳。
「這是一個契機,最終還是需要放手一搏。」李七夜深深望著古殿內的情景,而後喃喃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地上浮現道紋,秋容晚雪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忽然眼前一花,連同李七夜還有秦廣王,三個人一下子被傳送了出去。
而在鬼族道土之上,原本五光十色的大地忽然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所有沖天的光芒也都瞬間消失,好像所有力量一下子被抽離一樣。
眾人根本不明白髮生什麼事,天地法則就突然交織成了一扇道門,瞬間把待在大陸上的所有年輕修士傳送出去。
黃金海也同樣發生了異變,仿佛突然間被抽離了所有的力量,海水一下子乾涸,接著嘩啦啦的聲音響起,黑如墨的海水又重新淹沒這片區域。
外面的夜海也是如此,原本已經變得清澈的海水,中央忽然噴起了黑如墨的海水,開始淹沒整個夜海。
「我的媽呀,發生什麼事了?」待在夜海之中的年輕修士見狀轉身就逃,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岸,萬一被黑如墨的海水淹沒,那就是死路一條。
無數年輕修士被傳送到了酆都城,事前完全沒有任何預兆,很多人站穩看清四周的景象之後,都不禁呆了一下。
「這、這發生什麼事了?」很多人都懵了,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可惜——」天輪迴自然也不例外,他還沒完全悟透所參悟的東西,心中十分遺憾,若是能有更多的時間,自己必定能夠完全參悟!
李七夜三人被傳送到酆都城的另外一個地方,秦廣王看了看四周,說道:「我也該爬回老棺里去了,你要開戰的時候,直接召喚我即可。」說著把一件東西遞給了李七夜。
李七夜收下了那件東西,點頭說道:「會的,打前鋒就靠你了。」
秦廣王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眨眼間就消失無蹤。
秋容晚雪不由奇怪地問道:「公子,他是人還是鬼?」
「不是人也不是鬼,他只是血祭之後的存在。」李七夜笑了一下,沒有再說更多。
秋容晚雪不知道血祭是什麼,但也沒有去追問,而是問道:「公子,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呢?」
「去祖流!」李七夜眯著眼,喃喃地說道:「現在唯一沒解決的,就是黃腳夫這件事,也該是離開酆都城的時候了。」
現在他該拿到的東西都已經拿到了,也差不多是進入第一凶墳的時候了,迷失神島就在第一凶墳之中,他必須得到那件東西才行。
李七夜再一次來到了祖流,他把秋容晚雪留在外面,獨自去見祖流主人。
「你還沒走!」祖流主人冷言冷語,似乎特別不歡迎李七夜。
「我剛從那個地方出來。」李七夜笑著說道:「或許有些消息你會想聽一聽。」
「你不會是專程來告訴我消息的吧?」祖流主人冷聲說道:「有些事情就算你沒去,我也能猜到一二!」
「有些消息你總會想聽一聽吧,比如說,天譴怎麼樣了。」李七夜說道。
「有什麼事就快點說!」祖流主人冷冷地說道:「不要給我饒彎子,至於你所要說的消息,你不說我也一樣知道。」
「你這話聽起來,好像我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一樣。」李七夜乾笑了一聲,說道:「難道我不能來向你告別嗎?」
「難道你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嗎?」祖流的主人依然冷冷地說道:「至於告別,你有告別過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一次你偷偷溜走之後,似乎就再也沒有來這裡露過臉了吧,你自己覺得你是一個會來告別的人嗎?」?「這個……上次是有點特別。」李七夜再次乾笑一聲,說道:「上次那事,我不也是想過來告別嗎?後來臨時要送冥渡仙帝出去,所以才走得匆忙,來不及告別。」
「是嗎?」祖流主人那冷冷的聲音響起,顯然十分質疑李七夜的說法,「我沒記錯的話,當時冥渡他比你先走一步吧,何來護送他離開的說法?」
「這個……呵、呵、呵,我是殿後,殿後。」李七夜有些尷尬,乾笑道:「這都已經是過去很久的陳年芝麻老事了不是?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再說人總得往前看,只有往前看才有希望。」?「很抱歉,我不是人,所以不像你這樣一直往前看,從來不回首。」祖流主人冷笑一聲。
「我——」李七夜張口欲言,最後卻只有苦笑一下,輕輕嘆息一聲。
祖流主人沉默了一陣,過了好一會兒,才冷冷地說道:「有事就快說,我耐心有限!我的時間也有限,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能長生不死,有足夠的時間揮霍!若是沒什麼事,我要沉睡了。」
「我是有一件事……」李七夜張開口,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他賣這個情面也不是那麼的容易。
「你不會又想從我酆都城挖走人吧?」祖流主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冷冷一哼,寒聲說道,對李七夜十分不滿。
被一口戳穿,李七夜不由得尷尬地搓了搓手,乾笑一聲,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你、你不覺得黃腳夫值得培養一下嗎?」
「黃腳夫!」祖流主人冷笑一聲,說道:「當年你挖走冥渡還不夠嗎?那已經是壞了酆都城的規矩!」
「但黃腳夫與冥渡又不同,黃腳夫是屬於酆都城的人,可說是根正苗紅。當年冥渡得到大造化,其實黃腳夫也不差,只不過是時機不成熟而已。連冥渡這樣的出身,最後都很感恩酆都城,若是黃腳夫能夠走出去,他也依然是酆都城的弟子,我可以給你擔保,未來他必對酆都城有所作為,必對酆都城有所貢獻,我會盯著他……」李七夜連忙說道。
「夠了!」祖流主人打斷了他的話,冷冷地說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當年我已經夠仁慈了!酆都城的規矩不能再壞,我也不可能再破例一次!」
祖流主人的態度堅決,似乎已經沒有再商量的餘地。
李七夜不禁沉默起來,過了好一會兒,輕輕嘆息一聲,苦澀地一笑,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當年的確是我強橫地把冥渡弄出去,是我不對。這次我回來,也是向你道歉當年的事,既然你不同意,那麼我也遵從你的意思,只能說黃腳夫的造化還沒有到。」
對於李七夜的話,祖流主人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李七夜認真說道:「我這一次是真心來向你告辭的,等我拿到其他需要的東西之後,也就是該開戰的時候了。」
「你說的沒錯,我是長生不死,擁有足夠的時間,但那只是以前,是我還身為陰鴉的時候。那一次離開的時候,我之所以沒有告別,是因為我知道自己還有足夠的時間,總有一天會再回來見你。」李七夜輕輕地嘆息一聲。
說到這裡,他又苦笑了一聲,說道:「我現在已經不是陰鴉了,不再是那個長生不死的存在。這一次離開,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再回酆都城看一看,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酆都城看一看。」
「所以除了黃腳夫這件事之外,我這次來是向你告別的。」李七夜嘆息一聲,說道:「不管如何,你會有機會等到那麼一天的,也希望在未來,我能夠看得到那麼一天!」
祖流的主人坐在那裡沉默不語,只有一雙眼睛冷冷地盯著李七夜,眼中深邃無比,看不出情緒的波動。
李七夜深深地看了祖流主人一眼,說道:「保重,希望未來還能有再相見的一天!」
祖流主人依然坐在那裡,依然沉默不語,也依然沒有任何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