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李七夜看著天際,徐徐地說道:「天道永恆,人道無窮。」
「天道永恆,人道無窮。」老者也不由為之喃喃自語。
也過了好一會兒,老者望著李七夜,說道:「先生所求,可謂人道?」
李七夜笑了笑,輕輕搖頭,說道:「我所求,真我,不問天道,不求人道,真我,便可,道即是我,我即是道。」
「道歸真我。」老者不由心神一震,也有所悟,不由望了一下神拳崩天地。
過了好一會兒,老者不由輕輕地嘆息一聲,徐徐地說道:「道歸真我,終需跳脫,終需遠行。」
「可跳脫也?」李七夜望著老者,笑了笑。
老者看著神拳崩天地,過了好一會兒,說道:「萬事皆難,若是所想,若是所為,功夫終是不負有心人,總是有可能的。」
「這將會是一個壯舉,足可以笑傲萬古。」李七夜點頭,贊了一聲,徐徐地說道:「歸所歸屬,一悟便萬古,又有多少人最終能跳脫而去,那怕是驚才絕艷之輩、那怕是無敵存在,最終都將是落於窠臼。」
「不落窠臼,大道又何歸也。」老者不由感慨地說道。
李七夜不由笑了笑,淡淡地說道:「你現在呢?是落於窠臼,還是不落於窠臼?」
李七夜這樣的話,讓老者不由為之沉默了一下,不由望著這片天地,似乎,他的目光所望,便是可以把這片天地收於眼中,似乎,把整個神拳崩天地納於眼內。
「你需要一個理由。」最終,李七夜對老者徐徐地說道。
「先生所說甚是。」老者不由感慨,承認地說道:「我曾在人世間走了一遭,三千紅塵,億萬生靈,也不過如此。」
「所以,你覺得,這人世間,不值得你走一遭。」李七夜笑了笑,明白。
老者輕輕點頭,不由望著神拳崩天地之外,感慨地說道:「這人世間呀,總是讓人失望。」
說到這裡,老者不由為之頓了一下,說道:「我也曾聽聞,在這八荒之上,在這天外之天,在這天上之天,也是有著另一種存在,另外一個世界,先生覺得何如?」
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望了一下天穹,徐徐地說道:「這就要看你所知是何,若是人世間,其實,不論是哪裡,本質都是一樣,只要是生靈,終是有七情六慾,總會是有愛,總會是有恨,總會是有貪婪,總會有殺戮。有切膚之恨,也有銘心之愛……」
說到這裡,李七夜頓了一下,徐徐地說道:「天地生靈,芸芸眾生,沒有多大的區別也,若有區別之人,那必定是獨一無二。」
「獨一無二之人。」老者不由神態為之一亮。
李七夜笑笑,說道:「獨一無二之人,不介於他生於何,在於何,或許在八荒,或許在九天之上,又或許是在天外天。獨一無二之人,只在於其本身,而不在於其出身。」
「若遇獨一無二之人。」老者不由感慨,雙眼一亮。
李七夜笑笑,說道:「若遇獨一無二之人,若是能同道共修,此乃是人生一大快也,天道也好,仙道也罷,不值一提耳,唯有修一道,以共之。」
「唯有修一道,以共之。」老者不由喃喃地說道。
李七夜看著老者,說道:「就算能遇獨一無二之人,若想修一道,以共之,那也得自己獨一無二。」
「先生所說,甚是也。」老者不由為之感慨,甚為吁噓。
李七夜笑笑,看著平靜的湖泊。
簡貨郎與算地道人他們兩個人都不由面面相覷,李七夜與老者所談之物,所談的內容,乃是他們所不能領悟的。
他們兩個人都聽得雲裡霧裡,他們也不是蠢貨,也不是無見識之人,但是,李七夜與老者所談,實在是太深奧了,不能揣摩其中真正的奧妙。
彼此之間的談話,也非得他們必須達到這樣的境界,才能揣摩也。
「這就是先生所修真我的原因嗎?」老者不由真誠地問道。
李七夜笑笑,輕輕搖了搖頭,徐徐地說道:「問真我,並非天道永恆,也並非人道無窮,只是我所想,我所欲也,真我歸道。」
「我所欲也,真我歸道。」老者細細品味。
最終,老者不由苦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我不如先生此般高尚也,也未曾能有先生這樣的高度,年少之時,我更是一個凡夫俗子罷了,心裡一念,無非是恩怨情仇罷了。」
「天地生靈,又誰不是凡夫俗子。」李七夜輕輕搖頭,說道:「在這人世間,又有誰是天生的仙胎呢。」
「先生說得好。」老者不由贊了一聲。
李七夜笑笑,說道:「你若是想走,那就問自己,所求為何。」
「所求為何。」老者被李七夜這樣的一句話直問內心,一時之間都不由為之失神。
望著平靜的湖泊,沒有魚兒咬鉤,老者只是靜靜地執杆而已,看著出神。
過了許久,老者不由望著這天地,看著這神拳崩天地,徐徐地說道:「在年少時,心有一念,只是想變強,身負大任,後又遭所變,心又存另一念,只求報一仇,心中儘是恩怨情仇也。」
說到這裡,老者不由頓了一下,感慨無比,說道:「歲月無盡,總是匆匆,時至今日,心所一念,恩怨情仇,那都已經煙消雲散也。」
說著,望著李七夜,真誠地說道:「當先生問我所求為何之時,我也答不上先生。」
「一心所求,道心不動,那才能讓你直抵彼岸。」李七夜淡淡地說道:「你的彼岸,不是眾生,不是蒼天,也不是大道,僅僅是你的彼岸。」
李七夜望著遙遠,神態悠悠,徐徐地說道:「唯有彼岸,才能救贖你自我。」
「唯有彼岸,才能救贖我也。」老者聽到李七夜這樣的話,不由細細品味,一時之間,不由為之失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者這才回過神來,向李七夜深深鞠身,說道:「與先生一席話,勝一生修行也,弟子受教無窮。」
李七夜笑笑,受了老者的大禮。
「先生何時動身?」最終,老者神態真誠,認真地問道。
李七夜望了一下天空,輕輕搖頭,說道:「我也不知何時,不知準確日子。你若是遠行,可以做足準備也。」
「明白。」老者向李七夜一鞠首,說道:「先生教誨,永銘於心,先生有需要之處,一語召喚便可。」
李七夜笑笑,最終,說道:「酒已盡,我也該走了。」說著起身離開。
老者忙是起身相送,再三鞠首,一直目送李七夜他們離開。
離開老者之後,簡貨郎這才回神來,徐徐地說道:「他是一個拳奴。」
事實上,一開始,簡貨郎和算地道人都覺得這個老者不同一般,不是外面的修士強者,因為他在這神拳崩天地,實在是太自然了,甚至可以說,悠然自得。
神拳崩天地是怎麼樣的地方,乃是大凶之地,任何無敵之輩,來到神拳崩天地都不可能如此悠然自得。
老者那神態,何止是悠然自得,簡直就是享受一般,似乎神拳崩天地就是他的家,讓他十分舒服。
在這神拳崩天地,充斥著無窮無盡的拳意,若非拳奴,又有誰能享受著這片天地的意拳呢,所以,簡貨郎與算地道人都知道,這個老者是一個拳奴。
「何止是拳奴。」算地道人說道:「這隻怕是一個強大無匹的拳奴,實力足可以傲視天下吧。」
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說道:「何止是傲視天下,橫掃八荒,那都沒有問題,在這八荒之中,比他強大的人並不多,什麼六大天王之流,不足為道,就算是。」
「這麼強大嗎?道三千如何?」簡貨郎不由說道。
李七夜笑笑,說道:「雖然未曾見過道三千,但,以估測而言,道三千,非敵手也。」
「我的媽呀,這是什麼鬼怪。」聽到這樣的話,讓簡貨郎不由為之失聲大叫道:「道三千都不是敵手,這是誰呀,難道,難道是傳說的黃金神拳嗎?」
「如果是黃金神拳,那的確是有可能也。」算地道人不由抽了一口冷氣。
黃金神拳葉左道,那是恐怖無匹的存在,當年,還未成為拳奴之時,已經是強大無匹了,作為黃金城的城主,笑傲天下。
成為拳奴之後,在神拳崩天地更是獨創一門,笑傲整個神拳崩天地,要知道,在神拳崩天地獨創一門,遠比在八荒開宗立派難多了。
因為在神拳崩天地獨創一門,乃是要力抗神拳王朝,神拳王朝的強大,何等的恐怖,但是,黃金神拳都能獨創一門,足夠想像他的強大了。
而且,黃金神拳的強大,不是停留在想像之中。
在當年,五陽道君遠征神拳崩天地之時,黃金神拳乃是獨擋之,把五陽道君拒之門外。
能與道君一戰之人,能把道君拒之門外,這可想而知,黃金神拳是多麼的可怕,多麼的恐怖了。
雖然說,拳奴,在神拳崩天地之中擁有著絕對的優勢,但是,能擋道君,這已經是無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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