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欣雪走入書齋的時候,李七夜不由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兩個大男人卻不如一個女孩子,這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夜欣雪在李七夜面前坐下,她是有著三分的嬌怯,但她還是抬頭看著李七夜,最後輕輕地說道:「老師,我留在書齋,就是為了學習的。」
事實上,一直以為沒有幾個學生真正願意留在書齋的,如果說有學生願意留在書齋,不是有其他的目的,就是把書齋當作跳板,然後往其他的書堂轉跳。
「我知道,這我也的確是相信你。」李七夜淡淡地一笑,說道:「比起他們兩個來,你留在書齋就更純粹,你留在書齋,的確是為了有更多的雜書可看。」
說到這裡,李七夜盯著夜欣雪,說道:「但是,你有想過問有,在你選擇這樣的一條道路的時候,其實內心裏面也是一種逃避?」「內心裏面的一種逃避?」夜欣雪不由為之愕了一下,她自己都怔了怔,說道:「我,我不是的,我真的喜歡讀書。」
「這個我的確不懷疑,我也的確相信你喜歡涉獵各種雜書,但這也是你的一個堡壘,這是你心裏面的一個結。」李七夜淡淡地說道:「你出身於怎麼樣的世家,我就不去多說了。至少在你們家族裡面,你天賦不如其他人,在一個大家族之中作為一個長女,這隻怕給了你很大的壓力……」「……在這樣的壓力之下,作為一個女孩子,特別是你這種個性不是很強,有些嬌弱的女孩子來說,面對竟爭的時候並不是迎難而上,選擇了逃避。而你喜歡看書,看了雜書也多,這給了你藉口,有這樣的藉口,讓你自暴自棄,在修道之上是滯停不前。同時,這樣的一個愛好也讓你有了一個堡壘,只有你遨遊在書海中的時候,你才會得到安慰,才會忘記讓你感到害怕的竟爭。」
李七夜娓娓道來,對夜欣雪的情況作了一個作面的剖析。
李七夜這樣的一席話頓時讓夜欣雪震驚了,整個人是呆如木雞,對於她來說,她來書齋因為邀不起學費!也不僅僅是因為愛看書那麼簡單,就如李七夜所說的那樣,這是一種逃避。
夜欣雪從來沒有跟外人說過自己的情況,就算是金環鐵臂和劉老頭劉金勝,她都沒有跟他們說,在天神書院沒有人知道她的情況,但現在卻被李七夜道破。
更讓夜欣雪呆如木雞的是李七夜對她的剖析是赤裸裸的,好像他一片一片地切開了她的心臟,把她整個人看得一清二楚,連她內心最柔軟的東西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你,你怎麼知道的——」這把夜欣雪嚇住了,她不由一下子跳了起來,下意識地捂了一下身子,在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完全****一般站在李七夜面前。
「沒有什麼事能逃得過我的眼睛,這又有何難呢。」李七夜平淡地說道。
夜欣雪被震驚得站在那裡,久久回不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心裏面的震驚才慢慢緩過來,她驚悸未定地看著李七夜。
「放心,我不是偷窺狂,只不過這種小事情逃不過我一雙眼睛而己。」在夜欣雪驚魂未定的時候,李七夜不由淡淡地說道。
好不容易,夜欣雪緩過神來之後,她重新坐在李七夜面前,儘管被李七夜說中了心中最柔弱的地方,但她依然有些不甘心,有些不服氣,辯解地說道:「我,我,我真的喜歡讀書,這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
「但,你也是在逃避。」李七夜淡淡地說道:「喜歡看雜書,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並沒有什麼錯誤。但,如果你把它作來一種逃避的手段,退縮的堡壘,那就是你對息的愛好不夠徹底,它還是你的工具,不是你的喜愛。」
說到這裡,李七夜盯著夜欣雪,說道:「所以,今天我在這裡,我作為老師,在我這裡,你可以作一個選擇。愛好,依然是愛好,但這是十分坦然的愛好,我的確喜歡看雜書,只不過這不是逃避。你既然以坦然去熱愛著自己的愛好,也能坦然去面對自己的修練,讓自己走出這個堡壘,不再是讓自己的修行滯停不前。」
「並不是說,愛好某一件東西,就一定需要去放棄某些事情。」李七夜徐徐地說道:「愛好看雜書,和努力修練,並不衝突。如果說,愛好只是你逃避的藉口和堡壘,那就是你在玷污自己的愛好,熱愛的不夠徹底。當你努力修行之時,依然愛好著自己的愛好,這才是你要走的道路。」
李七夜這樣的一席話讓夜欣雪陷入了沉默,她的確是家族的長女,比起兄弟妹姐來,她的天賦差得不小,自小給了她很大的壓力,這讓她逃避入了書海的世界,這也讓她逃到了書齋。
「不論是做什麼事情,想走得更遠,莫過於一顆道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李七夜徐徐地說道:「只要你克服了自己心裏面的畏懼,你才會發現海闊天空,到了那個時候,你想看什麼書都行,你想去哪裡找什麼書或者是考研什麼人族傳說的事跡都行。」
「我,我,我……」夜欣雪艾艾期期,說了大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走出自己心裏面的畏懼,還需要靠你自己。」李七夜淡淡地說道:「你是繼續龜縮在自己的書海中,還是想走出這個堡壘,去擁抱自己的畏懼,那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你可以考慮一下,並不急著一下子答應我。」
夜欣雪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最後只好沉默著。
「去吧。」李七夜輕輕地擺了擺手,對外面叫道:「下一位。」
夜欣雪站了起來,默默地離開了。而站在外面的金環鐵臂和劉金勝他們兩個人本是都想讓彼此先進來,但是劉金勝年老臉皮厚,站在最外面,當作什麼都沒聽見,這隻好輪到前面的金環鐵臂了。
金環鐵臂走進來之後,向李七夜深深一鞠身,滿臉笑容地說道:「老師好。」
看起來金環鐵臂年紀比李七夜大,但此時他表現的像是一個十分乖巧聽話的學生。
李七夜看著金環鐵臂,徐徐說道:「你留在書齋,又是為了什麼呢?」
「嘿,嘿,嘿,不瞞老師,我是有一點小心思的。」金環鐵臂乾笑一聲,說道:「聽說書齋很多壁畫石雕都很值錢,所以我拓下來準備出去賣點零花錢。」
「你知道嗎?」李七夜目光閃動了一下,盯著金環鐵臂,徐徐地說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耍小聰明,而且王敖的子孫,也不應該辱沒他的英名。」
「你,你,你怎麼知道的!」這話一出,把金環鐵臂嚇得了大跳,像見鬼一樣盯著李七夜。
因為他從來沒跟人說過他的出身,然而李七夜不止是一口道出了他的來歷,也一口叫出了他祖先的名字,這真的是把金環鐵臂嚇住了。
「這瞞不了我的雙眼。」李七夜十分平淡地說道。
金環鐵臂一時驚魂未定,就好像見鬼一樣看著李七夜,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心裏面的震驚。
「老師,你,你這是有妖術嗎?」金環鐵臂驚魂未定地說道。
李七夜笑了一下,說道:「這算什麼妖術,一看你便知道是王敖的子孫。」
「老師認識我的老祖先?」此時金環鐵臂嘴巴都張得大大的,畢竟他老祖宗是死了很久的人了,但是天神書院的老師一切皆有可能。
對於金環鐵臂的話李七夜是含笑不語,只是平靜地坐在那裡。
金環鐵臂呆了呆,最後他搔了搔頭,說道:「老師既然都能說出我的出身,我,我,也不好隱瞞什麼。是的,我是王家子孫,只是現在的王家已經不是以前的王家了,家道已經衰落,絕學已經遺失。」
「所以你想回到天神書院,找回你祖宗的功法。」李七夜平淡地說道。
「這個老師都能猜得出來?」李七夜這話再一次讓金環鐵臂目瞪口呆,嘴巴張得大大的。
「有什麼猜不出來,王敖就是書齋出身的,所以你就回來了。」李七夜淡淡地一笑說道。
這一刻讓金環鐵臂抽了一口冷氣,最終他是心服口服,五體投體,說道:「老師乃是神人,天神書院的老師就是了不起,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相比。」說著,不如豎起大拇指。
「呵,呵,呵,不瞞老師,我的確回來尋找我們老祖宗的秘笈的。」金環鐵臂乾笑地說道:「我們王家一直流傳說,我們老祖宗把功法刻在了書齋的某一個地方,但卻沒有說明。以前歷代祖先手中握有秘笈,所以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情。到了我們這一代,已經是功法流失,所以想嘗試一下,但是就是找不到,不知道在哪裡。」
原來金環鐵臂是出身於大家族,只是已經沒落了,他們的祖先是一個十分強大的上神,而且也是出身於書齋。
正是因為如此,當他們家族的秘笈流失之後,金環鐵臂才會回書齋尋找他們祖先的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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