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以力破巧，只需深耕
相比於自己的父（教團羅博）祖（黑羅博）輩，羅教士現在的行事軌跡，看起來更像個守規矩的好人。
在艾諾姆男爵的稅務官代表的監督下，他利用大地薩滿的能力，以超高的效率，挖盡了小金礦的黃金，堪稱是貓舔盤子的效果，然專業的勘探者都獻上一對大拇哥。
按照他跟新男爵之間的協議，這批黃金的相當一部分，被鑄造成了品相極高、做工也堪稱一流的金幣，然後大大方方的運去了艾諾姆大鎮的男爵城堡金庫。
新男爵需要這筆硬通貨壓艙底、穩人心。
穩的自然不是底層牛馬的心。
農奴在這個時代是不算人的。自由民才是底層，是騎士老爺們的八美德願意企及、以換取好名聲的最末階層。
新男爵需要穩的是封臣、以及為他家的利益奔波的狗子們的心。
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發酵，覬覦者試圖瓜分艾諾姆，為此連北蠻的刀都敢借的消息，已經流傳開來。
甚至，就連秩序尖塔的代表，和馬洛斯大公次子來了一趟安德鎮，索取重要人犯，結果返程時遭遇伏擊，僅以身免的消息都被捅了出來。
這就不是艾諾姆男爵多了位高階法師做封臣，還極速打造了山林壁壘做外防這等好消息能抵消的了。
畢竟，無論是馬洛斯大公，還是秩序尖塔，都是高高在上的威權存在，這次敵人連虎鬚都敢撩，單單一位高階法師所代表的戰力，又如何能罩的住領地的安危呢？
但錢可以。
錢能買來勇士，錢還可以是東山再起的底蘊。
只要艾諾姆家族有錢，即便領地丟了，也照樣過貴族日子。
什麼叫貴族日子？
當然是胡奴喚婢，有足夠的下人可用。
有人員需求，攤子不會輕易散，那大家這心，也就放進肚子裡了。伺候誰不是伺候？在艾諾姆家族這裡，已經投入了很多的時間成本，但凡有奈何，大傢伙也不想換主子的。
所以，真金白銀，確實是領地壓艙石。
以前人們還擔心，領地被奪走，金礦也成了勝利者的果實之一。
現在不用擔心了，人在錢在，更何況這個世界還有超凡，有儲物口袋，除非是文明崩塌，否則真金白銀啥時候都不會是累贅。
金幣到手，新男爵跟羅教士，又做了第二筆生意。
這筆生意，簡單的理解，可以稱之為土地換近衛。
新男爵不僅願意將礦村周邊夠廣闊區域化作羅教士的封地，還給他頒發了開拓文書，從而作為他占據山區的法理依據。
說到這個後者，就有點細節故事了。
首先，馬洛斯大公所統治的北地，本就是近幾百年征服的新土。
其中險域，又是最晚開拓出來的。
甚至可以說，好些地方，至今都沒有完全肅清。
因為總是有些地方相對來說比較雞肋，山高林密、道路難行；土地貧瘠，淡水資源獲取不穩定，等等。
這都需要深度開發的，投入成本極大，除非是好地都開發殆盡了，否則包括底層民眾在內的人們，沒有動力去斗這些地。
再往細了說，就說艾諾姆領的初代領主吧。
當時占區艾諾姆，那也是冒了不小的風險的，作為星羅棋布，各點開花，棋出無悔的一份子，他選的這地方很兇險。
當時艾諾姆的全貌還沒探出來，只是大概知道山那邊有片地，想過去最好走的路，就是山和林之間，可其整體位置，在北地的東北角。
這也就意味著，但凡另一邊還有路，那麼艾諾姆就是典型的孤懸之地，王國在北疆的突出部。
若是遇到北蠻來犯，逃都逃不及。
畢竟山林之道是不是路的路，通行率較低，尤其是雨天雪天，泥濘不說，還得擔心泥石流、落石啥的。
在這樣的背景下，友軍鞭長莫及，北蠻縱騎直衝，這有活路？
結果艾諾姆初代男爵，作為馬洛斯大公的近衛，發揚風格做表率，按功封賞時，頭鐵要了那裡，事後才發現中了獎。
馬洛斯大公也不可能出爾反爾，眾人也只能羨慕。
但艾諾姆男爵的好運，並不能掩蓋一個事實，那就是馬洛斯大公的一眾新封臣，在新開闢的區域內，各自選了地形相對較好的區域做領地，繼而以點闊面，將整個區域括入馬洛斯大公的北地範圍。
經過幾百年的實際占領，領地之間的空地，就會默認成為馬洛斯大公的領土。
不是馬洛斯大公跟他的封臣這麼玩，而是王國自古以來都這麼玩。
那現在這片土地還沒有養熟，所以叫險域。
畢竟就連封臣領土，被蠻族奪回並實際占領都不稀奇，更別說這些當初順勢囊括進來的相對雞肋的區域。
未來屬於大公，現在還能勉強算是野區。
這就使得新男爵的開拓令，有了施為的空間。
當然，若是馬洛斯大公非要較真，那即便占據了，也得給些說法出來。
一般不至於，畢竟這種占據，投入多、產出低，其占據本身，等於是更好的保障了封臣之間的互通有無。
相比於開發完畢的內陸實土貴族，為每一座土山、每一條河溝的歸屬權大打出手，在邊疆地區，保障互通有無的價值更大，唇寒齒亡，抱團取暖是剛需，這個大家都懂。尤其是外部壓力給的很足的背景下。
但話是這麼說，具體做，就得看實際情況了。
做好了，那麼你好我好，各取所得。
做不好，那這就是條隱患，等啥時候馬洛斯大公家族雄起了，就能以質為優要你好看。
所以，跟馬洛斯溝通還是有必要的。
但這事得由艾諾姆男爵出面，這也算是新男爵給自己進一步綁定羅教士埋下的一條線。
羅教士倒是沒想那麼多，不是欠缺那個智慧，而是沒有必要。
羅教士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只要頭部的位置坐的穩，那麼只需在相關行業深耕即可，沒必要玩什麼多元化，跨行業。
什麼算在行業的頭部位置坐的穩？
以某產品生產為例，自然是售賣一代，備用一代，研發一代。
只要始終能在行業中，對同類產品保持代差優勢，那就坐的很穩。
賺的是頭部的錢，甚至相關的行業規則，都是你制定的。
無挑戰者出現，當前主打產品，就已經賺的盆滿缽滿。
有挑戰者出現，也能用備用品迅速挽回地位和利潤。
這樣的格局一直保持，就是坐的很穩。
只有在內外交困的情況下，再需要再開新賽道。
比如，外部競爭過於激烈，就是有人鐵了心砸錢燒技術燒渠道，跟你卷。
內部運營成本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高昂，新技術開發天文數字，開發出來也會被明著暗著抄襲。
這就需要找新的利益突破點了，否則某一日，所謂百年老字號也極有可能轟然倒塌。
這個道理，也能用在人生規劃上，他現在操那些詭心，細摳那些詭蜮伎倆有必要麼？
完全沒有必要。
實力就是他的最大倚仗。
他已經是站在超凡巔峰的那一撮人。
世界如此之大，容不下他？別人犯得著為了丁點利益跟他死磕？算不算的過帳？
可以說，只要他能保證實力上的優勢地位，很多在別人而言是大事的事，在他面前就是清風拂面，反手解決。
既然如此，將心思花費在那些有的、沒的上不是有病麼？不如多擼擼鐵，看能不能在長項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所以，羅教士不想那些小算計，痛快的跟新男爵進行了交易。
具體只有一個小要求，那就是用來打造近衛的『囚犯』，要經過二次審判。
新男爵很痛快的就同意了。因為具體的操作，羅教士不但沒有冒犯他的權威，反而等於幫他樹立公正嚴明的光輝形象。
其實具體的操作很簡單，就是藥水+催眠術，讓罪犯自己說出與被定性為罪犯有關的罪行始末。
新男爵為此發出的口號是『不放走一個罪犯，也不冤枉一個好人』。
具體羅教士沒有出面，只是提供了技術幫助，藥水和催眠魔杖。
繼而新男爵就開啟了領主老爺的職能之一，審事斷案。
先是在艾諾姆鎮，然後是安德鎮。
這個操作，不僅讓新男爵在民間樹立了威望，在封臣和貼身奴僕間，也同樣提升了權威。
畢竟藥水+催眠術，這一套封臣和奴僕也扛不住，萬一因某種小錯，而被用該種手段，抖出昔日大罪，可怎麼辦？
新男爵倒是主動表示，不會輕易動用此種超凡手段了。
畢竟這東西也是有成本的，超凡的玩意向來很貴。
但沒有，和有卻不用，明顯是兩個概念。
有了這一出，威懾效果，一下就提起來了，封臣，奴僕，基本都敬畏了起來，再無往昔的輕慢懈怠。
這麼搞，當然是有反效果的。
譬如那些確實有大罪的，就極有可能恨不得新男爵去死。
然而，近衛的出現，基本堵上了領主可能被謀殺的漏洞。
原本新男爵就購買了一批寄生人和魔像，當近衛，以及守金庫。
羅教士有了更多的空閒時間和超凡力，就在寄生人的基礎上，打造了更高級的劍士傀儡。
看起來不如重裝甲、大塊頭的寄生人壓迫感強，但智慧和戰鬥力，卻是均有顯著提高。
戰鬥力姑且不說，就說這個智慧。
已經聰明到能夠當隨身侍衛，對目標進行全天候全方位的VIP保護，衣食住行，樣樣不落。
有了這樣的貼身侍衛在側，漫說只是一個男爵，就是王子的拉仇恨能力，想要其死也難度極大。
於是，新男爵不但給自己增添了兩組共計六名近衛，還給他比較倚賴的管理內政外務的兩位管家，各自增添了兩名近衛，可以輪流保護其安全。
至於原本的守護騎士，不是跟涅菲莉有一腿麼，那就去守護涅菲莉吧，既成全了兩人，又贏得了孝道，多好。
所以說，新男爵身邊其實不缺精於算計的人，只是再會算，實力不足，也難以落實，甚至容易被以力破之，到時候那就真危險了。
這就使得新男爵及忠於他的那些人，只能苦忍。
現在苦盡甘來，儘管這份甘，需要建立在羅教士足夠可信的基礎上。但這個險還是值得冒一下的。
畢竟羅教士的實力決定了他已經站在了極高的高位，根本犯不上為了男爵領的這點小利污了自己的名。
所以說，差距太大，反而能形成一種值得賭一把的安全格局。
目前來看，新男爵賭對了。
雖然涅菲莉是親媽，可這位親媽，也是很講究兒女有不如自己有的，並且還十分的孝順，變著法兒的扶持娘家人，自己又愛詭混，新男爵得多大條，才會覺得這樣的人能始終給予不會變質的母愛？
現在，終於收回了權柄，撫平了隱患，他可以將心思用在自身的成長上了。
至於外憂，有羅教士這樣的高人鎮壓局面，他根本不怵。
羅教士也不負新男爵的殷切期盼，半個月不到，就趕在入冬之前，建立了群山堡。
該堡壘，以周遭的五座山峰為超級射樓，用壁壘圍出一片山間空地，其位置，正好就在能進入艾諾姆領的群山小道中段。
某代艾諾姆男爵，其實也有意在此立堡。
但投入大，產出低，同時還亮明了可騎馬出入艾諾姆領的第二條路，於是三思之後，決定裝瞎。
但這裡確實是隱患。
像這次，就被人惦記上了。
結果半路殺出個羅教士，惦記的人就沒啟用這一條線，畢竟通過這裡拿下礦村，一時半會兒也開採不出來多少金，反而暴露了自家知曉這條密道的事，得不償失。
結果一轉眼，機會消失了。
羅教士利用大地薩滿的能力，解決了兩大難題。
第一是五座山巒的不合格問題。
經過重塑，充當超級射樓的四座山峰的外圍陡峭度有了。
壁立千仞，攀爬不易，與壁壘有機融合，堪稱是牆高樓險，刁斗森嚴。
另外就是解決了用水難的問題。
地下水，壓力井，儲水塔，供水管，這一套下來，立刻從無水可用，變成了自來水供給。
並且，隨著群山堡的順利落成，礦村那邊的規劃也可以變一變了。
具體分為地下礦鎮，和地上大型農莊。
地下礦鎮已經在原本礦村村民們的努力下，如火如荼的開闢了。
就像羅教士當初改造這些人時所預料的那樣，他們迅速喜歡上了地下生活，所謂空氣都香甜的那種。
而地面部分的主要問題，比如金屬粉塵污染，這個即便換成地球現代，治理成本也極大，礦採光了，當地一般都選擇集體搬遷。
但大地薩滿，可以利用超凡手段汲取金屬威力，中和輻射影響，成本相對而言，無非就是羅教士把自己當牛馬一段時間，這是他可以接受的。
還有就是因為地處山區，礫石多而泥土少，更別說什麼腐殖土。
可這對於大地薩滿，同樣不是問題，他甚至能做到三階篩選。
一階是較大的石塊，篩出來用於壘牆築渠。
二階是碎些的石子，篩出來用於原始版混凝土的製造。
三階是沙粒，用來生產灰漿，建灶抹牆。
剩下的就是土了，草木灰，糞便，以及其他一些有機物腐爛發酵而成的肥料，製成後加以混合，沃土或許談不上，耕種用卻已可行。
因此，羅教士開闢出了一個大農場。包括先當一部分坡田。
可以說，連帶從男爵那裡新交易到的土地，一次性就開發出來了。
而且即便跟秩序尖塔代表約阿尼交易的流放罪犯不能及時到位，靠著石魔像，也不耽誤明年的春耕。
甚至，只要他想，現在就搞大棚蔬菜，大棚水稻，都是可行的。
但有一點，過分的仰賴超凡力，勢必增大他的維護負擔。
所以，他得悠著點，不能因為好大喜功，將自己拴在此地成為牛馬，且連超凡儲備都無，遇到強敵鏖戰只能跑路，那就膈應了。
實際上，他之所以這般急著大興土木，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需要養舊日支配者細胞。
由陰影刺客改造的專用軀殼已然就緒，就差他的神魂入主。
那麼，利用塔圖斯家族的大地薩滿血脈天賦，將土木相關的大項目都完成，接下來，就是安心『養胎』了。
時間如流水，轉眼，他降臨這世界，已經超過了兩個月。
北地的冬天來的早，才進入十月，第一場雪就已經飄飄灑灑落下。
外間的情勢如何，羅教士也懶得理會，主打一個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獵槍，就是這麼自信。
這天，他正在監督石魔像修路，信使騎馬而來，口稱大人，恭敬的呈上一封信。
說來他的這個稱謂還是挺有意思的。
像新男爵，就總是稱他為大師，這是對應他的高階法師格位，多少有些戴高帽的尊敬之意。
而新男爵倚為左膀右臂的兩位管家，則多稱呼他為塔圖斯爵士，這是在隱晦的提醒他，他是艾諾姆領的封臣。
安德鎮的人，則習慣稱他為大人，這也是一種提醒，他雖然總是不見人影，但畢竟是安德鎮守備官。
現在修的這條路，就是從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弗伯斯農莊，通往安德鎮的。
具體的鋪設規格也簡約，平整，夯實，然後有石板就上石板，沒有就上碎石，反正就地取材，再在一些地方設置木籬笆，防止滾石、灌木蔓延啥的，就可以了。
這樣的路，即便是天寒地凍，石魔像也能修。
只不過它們不夠聰明，需要近衛級的寄生人盯著點兒。
羅教士閒著也是閒著，就出來親自指導工作了，結果信送到了工地上，不用往弗伯斯農莊跑了。
羅教士看了一眼蠟封的標識，確定其來自秩序尖塔，之前他並未見過此標識，但法師塔的形態很有辨識度，並且這信有魔法保護，因此來自哪裡也就不言而喻了。
信是約阿尼寫的。
大致的意思，交易火法師的人他湊出來了，只多不少，但現在出了點問題。
其一大雪封路。第二據不可靠消息，有人要對這批貨下手。
所以約阿尼的意思是，他能不能親自來接應一下。
羅教士笑了笑，手一抖，超凡力激發，信自燃成灰。
信這邊一燒，不久之後，約阿尼那邊就會心生感應，代表他同意。
羅教士能想像的出，這裡邊肯定有人在加戲。
走這一趟，他不會順利，領地也未必太平。
可他不怵。
這兩個月來，他一直在夯實自身實力，可不僅僅是忙於建設。
比如說，圍繞艾諾姆領的內徑，他就設立了一圈界石。
這玩意製作簡易，下接地脈之力，上應日月星辰，與周遭自然中的超凡因子良性互動，始終運作。
有了這些界石的存在，一旦有超凡者或小股戰力，通過森林等非道途徑進入艾諾姆，近衛就會通過陣列體系，得知情報。
而只要有了這個情報上的提前量，即便是尋常的邊疆領，也能及時啟動一系列防範措施，更別說如今艾諾姆領多了一批石魔像、寄生人重裝步兵、以及精銳近衛劍士。
至於他去接應，那就自己去便好。
現在使用的這軀殼，沒有了大地薩滿的超凡職業，生命法師也受影響，事倍功半，不再適合。但靈能武士，依賴的是他的神魂特性，以及相關的戰技經驗，可以說是靈魂綁定的職業，永遠都在。
另外，由於需要孕養舊日支配者基因，確實約等於霸占了一個超凡職位，每天固定需要消耗一定的超凡力和精神力，可還有一個超凡空位能夠利用。
這個空位，結合陰影此刻偏黑暗的血脈，以及來自教團羅博生化大道的法則集的影響，很容易就誕生了魂巫這一亡靈法師的小眾進階。
羅教士堅信，該超凡職業的手段，足以給那些之前努力搜集了他的相關情報的搞事人，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