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有怪獸
先專機,後專車。
車就要自己開,雪佛蘭薩博班,三輛,頭車是當地佛波勒探員駕駛的引導車。
任務地點有些偏,華盛頓州。
{暮光之城}的故事就發生在這個州,林密雨雪多天常陰。
羅博他們前往目的地時,就剛下了一場冰雨,再加上山路被載重大車挖的坑坑窪窪,以及濕滑泥濘,車走不快,還很快就成了花臉貓。
苦主是居住在小鎮邊緣的一戶人家,該鎮的支柱產業是伐木。
羅博剛從車上下來,剛呼吸了兩口凌冽潮濕的空氣,苦主的家人就迎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羅博的賣相太好,兩口子見到走在人後的羅博,直接就舍了主動上前與之搭話的奧利維婭和朱蒂,一臉悽苦的踉蹌奔向羅博,當場就要給羅博磕一個。
「吾等既到,問題便會解決。神愛世人,無需大禮。」
一旁的朱蒂看著羅博這番大士做派,氣的翻白眼。
她過往驅魔,沒少被苦主家人質疑,出言擠兌,甚至成為發邪火的目標也是常有的。
這位可倒好,明明就是個樣子貨,卻被深信倚賴,如見爹娘。
「真特麼的一群雙標顏狗。」她心中忍不住罵。
奧利維婭的剎那感覺,則是:「真特麼的帥!」
就是那種人家往那裡一站,就讓你覺得自己有蓬頭垢面、衣衫不整之嫌,真自慚形穢。
實際上羅博也不光是帥,氣質也好。
有的美很風塵,有的美很高級,全在於氣質。
羅博原本的氣質,其實一般,無非有著過來人的沉穩,但獲得了超凡回饋後就大不同了,尤其是激活神性後,非人的神聖感在金裝襯托下,極顯特別,就跟時刻都有專業級的攝影補光在發揮作用。
當然,再是驚艷,看慣了也就不覺得如何了。
但陌生人初見就不同了。尤其苦主的親人受負面能量影響,本身就在坑裡,看到羅博,的確有種地獄中仰望天堂的效果。
當地的神父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心說:「不是說來的是官方獵魔人麼?怎麼有如此出彩的高階聖職人員到場?」
這時羅博將沒跪成的夫婦扶起,對朱蒂等人道:「忙你們的,我在周圍看看。」
奧利維婭看了布勞爾一眼,布勞爾心領神會,沖其點點頭。
接下來,朱蒂他們進屋,察看被附身者情況。
羅博則在布勞爾的陪同下,繞著屋子轉悠。
那名神父想了想,最終還是在將朱蒂引入屋中後,便出來找羅博。顯然是個懂競爭智慧,求上進的。
而羅博轉悠到宅子後面不久,便遇到一個當地少年。
十四五歲的樣子,穿戴很有當地特色,牛仔褲+格子衫、馬甲,看那磨損和髒污的程度,明顯是工裝。
少年大咧咧的問:「喂!你們是教會派來給托馬斯驅魔的?」
羅博沒有答話,而是問快步走來的神父:「認不認識他?」
神父瞥了少年一眼,回:「卡森家的二兒子,住鎮東頭。」
羅博點點頭,沒再說話,大步往回走。
布勞爾又看了少年,也跟著往回走。
神父愣了愣,遂跟上。
來到車前,打開側門和後門,羅博脫下大衣,露出內里的高立領正裝,就是{撕裂的末日}主角最後穿的那種,但做工和面料更好,挺括下垂,一個褶皺都無,還有毛料的那種微絨效果。
「伱的投擲能力如何?」
布勞爾微蹙眉:「在校時在棒球隊當過投手。」
「夠用了。」說著,將兩枚薄玻璃裝的、健身球大小的聖水球遞給布勞爾。
布勞爾沒接,而是道:「你之前承諾過,不會擅自行動。」
「有時候機會稍縱即逝。而就算搞錯,你覺得我會佩服不起撒少年一身水?」
布勞爾抿了抿嘴,接過聖水球。
而羅博簡單自武裝了下,拿著兩截米長的電棍往回走。
神父頓時來精神了,喘氣都粗了一些。
他覺得,抱緊大腿好借力。
羅博才是坐鎮的粗大腿、真高人,朱蒂他們不過是『師傅有事、徒弟代勞』的腿毛門徒。
三人返回宅後,少年已經不在。
這種鎮子,本就地廣人稀,宅邸間隔大,此處又是邊戶,周圍不是荒地就是樹林。
布勞爾已經在考慮行動會不會就此無疾而終了,但見羅博看了看天色,便毅然抬步前行,目標正是樹林。
布勞爾隨即跟上。
神父也沒遲疑,在身前劃了大十字,口誦:「因父,及子,及神聖之名,阿門。」隨即跟上。
樹林中樹木並不算稠密,也沒有特別粗大的巨木,但枝葉仍舊遮擋光線,令其中黝黯如夜幕除臨。
羅博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任何遲疑,仿佛他很清楚去哪裡,就那麼不疾不徐的推進。
這樣的表現,就連布勞爾也心中起疑,懷疑羅博是不是真的能看到的點啥。
不是看,是感覺。
也不只是感覺,還有嗅覺。
硫磺和血肉腐爛混合的臭味,時斷時續。
近二十分鐘後,眼前一空,呈現在眼前,是十幾米高的山崖,和崖下巨大的水潭,以及百多米外水勢有冬枯之勢的流澗。
少年站在崖頭,仿佛在欣賞風景,待到三人接近,他轉過身,眼睛內另有半透明薄膜眼皮,左右橫眨了一下,隨即水晶體發光,亮黃顏色,讓人聯想到猛獸的虹膜。
也不等羅博他們說話,少年便露出一個輕蔑嘲諷的笑,張開雙臂,向後一倒,隨後便發出連聲的刺耳慘叫。
原來,影視中仰躺跌下崖頭的裝嗶效果,在現實中沒那麼容易實現,懸崖大都不是踏板前探的跳台,沒有縱身動作,是很容易在跌落過程中,被岩壁上的凸起山石或植物啥的掛到、繼而產生跌滾碰撞的。
尤其是這種地形,往往山風給力。
少年就是吃了這種虧,在崖壁上翻滾磕碰了好幾下,才跌落水中,不僅狼狽,還慘。
「傻嗶。」羅博咕噥了句國罵,隨即將一根電棒遞給神父,言道:「該閃還是要閃,這些邪物比尋常野獸抗揍很多。」
神父還有些懵嗶,布勞爾卻朝著他們的來路努努嘴:「來了!」
樹林中,緩慢走出幾頭狗。
有家養犬,也有野狗,不過滴著口涎,眸中綠光瑩瑩,卻讓它們顯得很不尋常,尤其在密林背景襯托下,邪異特質很足。
布勞爾握槍在手。
他的配槍也是改裝槍,灰熊馬格努姆手槍,發射的子彈是點45。
這槍槍身修長,有那麼幾分{皇家國教騎士團}中阿卡多專用武器『豺狼』的風範。
布勞爾用眼角餘光看了眼羅博和神父,隨即毫不遲疑的開了槍。
他的槍法很好,一槍便將最顯邪性的拉布拉多犬的頭射爆。
但那狗子沒有就此死去,而是被炸的稀爛的血肉迅速蠕動增殖,化作數根塑料皮條形態的單薄觸手,舞動不休。
羅博一臉嫌棄的心中嘀咕:「不沾點克蘇魯就不會表演是吧?」
他倒是沒掏槍。
本能的,他覺得用冷兵器更順手。
這其實就是釣寶所學到的、精通級的記憶造成的殘留影響。
已經非常深刻的記憶,沒那麼容易徹底屏蔽。
布勞爾一開槍,野狗就都撲上來了。
羅博搶步上前,手中的電棍直接抽在一頭試圖起跳的野狗身上。
特製的電棍,瞬間爆出大蓬電火花,都快能跟影視中的高壓電觸電效果一較高下了。
僅僅是這一下,野狗身體中,就有黑灰色的煙塵激射而出,隨即被擴散的電氣點燃,化作一股虛火焚燒殆盡。
那狗子也立刻吧嗒落地,沒了動靜。
神父也是有樣學樣,不過他不是抽打,而事懟,一頭竄了種的臘腸犬,凶相畢露的衝上來,結果腦門被應對了一下,之後的效果差不多,也是大蓬電火花,加虛火。
這火燒過後,會散發血肉組織燃燒的焦臭味。
卻又夾雜有異樣刺鼻的腥味,就很難聞。
不管怎麼說,這電棍明顯比普通槍械更克邪犬。
而且打狗棒的好用程度克不是說說而已,當真是一分長、一分強,卻又如同手杖,長的恰到好處,易上手,易施展。打擊時摁動電門就好,實用且威力不俗。
反倒是布勞爾槍擊的狗子,咋咋呼呼的,不易靠近,一頭被利用樹木做遮擋而電翻,另一頭乾脆是靠聖水球砸在身上搞定的。
羅博制的這些聖水球格外的給力,砸在邪物身上,融化力度堪稱恐怖,很快就連骨頭都露出來了。
戰鬥結束沒多久,奧利維婭和瓦托米就趕了來。
羅博看了眼瓦托米,心想這混血巫毒的尋蹤能力還是可以的,訓練有素的獵犬,怕也就是這個水平了。
奧利維婭自然是注意到了狗子的詭異,尤其那個腦袋開花的,由於是被電棍直接將體內的邪祟驅趕了大半,因此腐敗的並沒那麼快,還能辨認出怪異模樣。
瓦托米則有自己的辨識角度,篤定的道:「這些動物已經死了至少一周。」
羅博聞言問了一個問題:「你倆最初是因為什麼決定趕來支援的?不會是槍聲吧?」
奧利維婭面色頓時就一沉。
還真就是槍聲。
驅魔的主力是朱蒂,山姆是助手,兩人搭檔多年,一般來說不需要更多的人介入。
在這種背景下,瓦托米的作用,是以她的角度了解一下情況,以做到查漏補缺,在需要的時候提些建議什麼的。
而且房間裡也不適合擠一堆人,於是奧利維婭子在房間裡簡單巡視之後,就退了出來。
之前駕駛引導車的佛波勒探員,當地的治安官,以及神父的助手,也都在,在門口敘話,討論相關情況。
奧利維婭聽了幾句,不見羅博的蹤影,就有點惦記,便找了一下,然後聽到槍聲,想要立刻支援,終究還是腦袋裡多轉了個彎,回頭叫上了瓦托米。
幸虧有瓦托米,她也沒想到會這麼遠,否則只靠羅博一行的足印等痕跡,在林中黝黯的背景下,不可能如此之快的找過來。
但現在羅博一提,奧利維婭意識到問題所在了,布勞爾的槍雖然是大口徑,動靜確實不小,可要想穿透這片需要疾步直行二十分鐘的樹林,被宅後空地位置的她聽到,恐怕很有難度。
奧利維婭當時就有些心急,想要立刻趕回去。
羅博出言制止:「別急。對方既然早有布置,多半也還有些後手。
我們憂心宅邸那邊的情況,直接疾速回援,可能正中其圈套。」
奧利維婭點點頭:「確實有這種可能,你的建議是?」
「繞一下,至少新的林間戰場是我們選的,五五開。」
奧利維婭也懂得欲速不達的道理,遂點頭。
於是一行人先沿著山崖的邊緣走,然後再嘗試穿過樹林。
但即便如此,走到半道,周遭的光線明顯又黝黯了一個等級,以至於需要開手電,否則就只能朦朧視物。
便在這樣的背景下,沉重的腳步聲從身側傳來,顯然,他們還是被邪魔的布置追上了。
奧利維婭的意思是強闖。瓦托米搖頭說,一行人已經進入黑暗領域,要麼破解,要麼等其消散,否則無法脫身。
羅博對布勞爾道:「幫神父個忙,送他上樹上躲一躲。」
說著又跟神父要過電棍,並道:「別發出動靜,就是最大的幫忙。」
神父也意識到自己是拖油瓶,當下選擇了相信羅博的安排。
剛將神父托送上一株樹,怪物就出現了。
就像是成年的肉牛,但腿更短更粗,重心低、身體寬。
腦袋貌似是公鹿的頭骨,羅博這方面沒什麼研究,沒有辨識度較高的角的情況下,並不能準確判定。
但可以肯定,這是個人工製造的怪物,它的身體是由藤條、樹枝、黑泥、草繩、破布以及爛皮自等編織而成,而且是那種很拙略的造物。
但同時,它又透著邪異的活性,各種破爛材料就仿佛有著自適性,都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恰當位置,以至於藤條樹枝像鬃毛,破布爛泥像皮肉,而沒有尋常粗糙造物的那種堆砌感。
羅博將電棍底端一扣一擰,連成長棍,背在身後,隨即從武裝帶上摸出信號槍。
這也是驅魔系列,羅博以之當槍榴彈用。
而且羅博當初在選這武器時,是考慮到擦邊球的玩法的。
雖然以他的身份和財力,用槍不是什麼難事,但他還是更願意玩玩灰色。能更省事,為什麼不呢?
況且他不覺得自己需要用到槍,用槍能解決的,那是保鏢的活兒。
怪獸已經衝過來,氣勢十足,地皮在抖震。
羅博有些緊張,不是懼怕,而是興奮。
他自己都對自己的反應有點小奇怪。
雖然平時也沒少針對性訓練,可這畢竟是施展,一個不小心,就被嘎了,他這心態,可一點都不像個在和平、唯物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華夏人,槍擊每一天的紅脖子們,怕也沒他這般膽肥。
但確實是興奮,而不是懼怕,他甚至還有閒暇冷靜的招呼隊友:「不用亂開槍,沒什麼效果,用樹做掩護。」
而實際上怪獸的第一目標就是他,或許是因為他這一身白太扎眼、太裝嗶。
他從容上了一顆鋁熱劑特彈,以及一顆白磷彈。
直到怪獸進入三米距離了,才開了第一槍。
一點亮光激射,然後在怪獸肩頸部位爆開,化作一團白火。
與此同時,怪獸揮動了它的大爪子,羅博從容閃到了附近的一株大樹後。
秦王繞柱走。
能像嘎韭菜般一個橫掃就將大樹斬斷,算你本事。
怪獸並沒這本事,但這一爪子下去,卻也在樹上留下了近兩寸深的割痕,樹幹震顫,樹枝嘎嘎的響。
羅博急繞兩步,從怪獸另一邊,Biu!又是一槍,像射眼來的,可惜準頭不行,如此之近,也只是射到了眼眶靠上的顱骨位置。
鋁熱劑向內熔燒,很有破甲彈熱流束貫穿燒蝕的風采。
至於之前的白磷彈,爆火過後,雖然火勢小了很多,但這玩意的燃燒能力還是可圈可點的,已經成功讓怪獸多了一面火焰肩甲。
怪獸也沒怒嚎,又或拗造型,就仿佛無知覺,繼續它的打法。
而羅博就是幾乎貼著樹繞。
這樣有些危險,因為怪獸的爪子,是能夠從側面越過樹,掃到樹後米許位置的。
但羅博必須貼著樹繞,才能達成一個儘可能貼近中軸而足夠迅捷的效果。離軸心越遠,想要做順逆時針運動,耗費就越大,速度就越慢,越有可能被怪獸一個猛撲截斷繞樹的動作。
所以一些危險,該冒也要冒。
當然,羅博也不是一點抵擋的辦法也無,電棒對接之後,長度超過兩米,他是能夠以之跟怪獸玩玩隔樹以棍對爪的。
只不過效果就一般般,畢竟對方是泥木混搭,還足夠扛揍。
與此同時,奧利維婭他們則發現幫不上什麼忙。
這種有野豬特質的大塊頭,就是拿重機槍掃射,估計也只能遲滯一二,傷其表皮,尋常的物理驅魔手段也一樣,治標難治本。
羅博採取的戰術,已經是相對而言最有效的那種了。
死心眼的怪獸,終究還是沒能斗過不講武德的羅博,最後是顱骨被熔穿好幾個洞,內里燒蝕嚴重,前半身也被燒成了叫花雞,黑泥都燒乾成了殼,龜裂簌簌落灰,這才突然以頭蹌地,寂然不動了。
而籠罩這片區域的郁沉黑暗,也隨之散去。
羅博摸了一把半空的彈袋,將信號槍插回槍套扣好,撇嘴道:「希望他們沒有動我的行李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