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雲上了副駕駛關好車門,何安雯則坐在自己的駕駛位上開車。
車子行駛在這山林的清晨里,孟如雲還是恍惚的不行,她的目光一直在不停的打量著何安雯,生怕自己一眨眼她就不見了!
「你究竟什麼時候回來的,這段時間住在哪裡?」孟如雲迫不及久的問。
「今年4月就回來了,」何安雯覺得在自己親媽面前,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淡淡的說到,「我住在江灣那邊的別墅里,本來想著你今年10月份過生日的時候,我再出現,算是給你一個驚喜……」
孟如雲又哽咽了,「原來你已經回來這麼久了,為什麼不早點回家啊,你知道媽媽多痛苦多壓抑嗎,我真的快要堅持不下去……」
何安雯冷哼了聲,「我只是還沒有完全準備好。」
「需要準備什麼啊,你能夠活著回來,我已經謝天謝地了。」孟如雲沒有聽出她的話中之意,又急著追問,「你趕緊告訴我吧,你這一年多究竟去哪裡了?」
何安雯卻一直沉默的開著車子,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臉色顯得蒼白而僵硬……
這時,孟如雲突然瞥見了她裸露的手臂,神色一怔,「……」
「你的手怎麼了?」孟如雲趕緊弄挽起她的衣袖一看,這才發現她右手臂上竟然有很多舊傷狠,有燙傷的,還有割傷的,看起來密密麻麻,簡直是觸目驚心!!
「已經過去了。」何安雯臉上又浮現出一片哀傷,低沉的說,「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活著回來了嗎?」
「你快跟我說實話!」孟如雲看到這些傷痕,幾乎要崩潰,「你都經歷了什麼啊!你快說!」
「媽,我現在在開車,你不要打擾我。」何安雯有些不耐煩的,「一切等回家再說,你在這旁邊不停的質問,吵吵鬧鬧的,一會兒又得出車禍了。」
「……」孟如雲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只得先閉了嘴,但是看到何安雯以往那張年輕漂亮的臉蛋,如今變得晦暗憔悴,好像飽經了幾百年的風霜……她的心就感到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終於到達了何家別墅門口。
聽到動靜的何文韜,第一時間從客廳跑了出來,見到孟如雲回來了,他都沒多大的波動,但是見到何安雯的瞬間,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爸,」
何安雯下車來,主動走到何文韜跟前,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回來了,你還認得我嗎?」
「你……阿雯,你……」何文韜聲音發顫,嘴巴微張,眼睛也快飆淚,「阿雯,原來你真的回來了……看到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進去吧……」
一方面是孟如雲被綁架後平安回到了家,另一方面是失蹤了一年多的何安雯也回來了,何文韜的腦袋也是有些暈乎乎的,都不知道哦啊要說什麼。
「阿雯,你先上樓去洗澡換衣服吧,好不容易回到家,我讓保姆做一頓豐盛的午餐為你接風洗塵,你先去自己的房間休息。」孟如雲關心的說到。
「嗯。」何安雯終於踏進了自己熟悉的家門,只想好好躺一躺。
她上了樓,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看到這整整齊齊一塵不染的臥室,她不禁有些淚崩……在她身處地獄的那些日子,這溫軟的床鋪曾在她的夢裡出現過很多次,做了無數次夢想要回到的家,終於成為現實了……
帶著一身的疲憊,走進浴室,她慢慢脫去了自己的衣服……
鏡子裡的她,不僅手臂上有無數的傷痕,悲傷,胸口,腹部,雙腿,還有很多陳年傷痕,有被電棒電出來的,有菸頭燙的,有鞭子抽打的,還有刀子劃傷的……
一看到這些數不清的痕跡,她腦子裡就會浮現那段暗無天日的煉獄般的生活,快要窒息。
然而除了身體表面這些傷,還有內心深處看不見的傷,時時折磨著她,讓她經常在夜裡被噩夢驚醒……
失神了好久後,她突然從鏡子裡發現孟如雲正站在浴室門口!
「……」她慌亂的想要重新穿上衣服,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孟如雲已經把她身體的狀況完完整整的看到了!
「阿雯……」
孟如雲帶著哭腔,來到她旁邊,雙手發抖的撫摸著她的傷痕,「你經歷了什麼,這些傷到底是怎麼來了?你快點告訴我啊!」
「這都是誰幹的!?」孟如雲崩潰的發出嘶吼的聲音。
何安雯深知瞞不下去了,只得穿好衣服後,跟孟如雲說出了自己失蹤的實情:
原來,就在去年,她剛到印尼沒多久,被一個當地的朋友約到酒吧。
那天晚上,她從自己居住的鄉村別墅開車前往市區,經過一段沒有監控的路段時,被人綁架敲暈了!
等她重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賣到了距離印尼市區很遠很遠的,一個又小又窮又落後的,不知名小島上!
買她的是當地一戶窮苦又愚昧的印尼人,家裡有對四五十歲沒討到老婆的兄弟,兩人就理所當然的囚禁了她,並對她進行了長期的XX……
她在這裡受盡了各種虐待凌辱,但始終沒有放棄逃生的念頭。
直到被控制了三個月後,她破釜沉舟的砍死了其中一個男人,並且用身體滿足了一個漁民後,坐著對方的漁船逃離了小島!
就在她以為噩夢終於結束後,沒想到的是新一輪的噩夢又來臨!
那天,當她逃回一個稍微繁華點的大島,準備找人求助時,卻正好又被當初賣她的那幾個歹徒找到了……
歹徒把她抓到後,把她捆綁套頭,又無情的轉交給了另外一夥當地的人販子。
等她又一次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被帶到了三角地帶的一個黑暗園區……
在這裡,她又被逼迫從事各種詐騙,賣等違法交易,還經常因為想要逃跑,受盡了種種非人的虐待,還差點被毀了容!
「……」
聽到這些事實,孟如雲感到心臟被刀子捅了千萬次一般,整個人泣不成聲,全身都抖成了篩子,邊哭邊緊緊的抱住她,除了無盡的壓抑,什麼都表達不出來。
「那麼後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孟如雲掙扎著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