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警察也來了,何皎皎不由得站了起來,問曲向南,「大哥,這怎麼回事?案子後續了解清楚了嗎?」
曲向南的表情很輕鬆,「別急,不嚴重,先聽警察怎麼說吧。」
接下來,警方才正式告知曲東黎,說經過調查後,島上的三名歹徒確認是墨西哥偷渡到夏威夷這邊的人,此前有過多起海上作案搶劫的前科。
由於各項證據顯示曲東黎的行為屬於正當防衛,不予批捕,相當於他殺了那個人無需負法律責任。
聽到這些,何皎皎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等警察走後,曲向南關上病房門,鄭重的對兩人說到,「阿黎的傷勢如果穩定下來了,最好在三天內就離開這裡,能早點走就早點走,別在這裡逗留。」
曲向南的意思是,警察暫時是不追究法律責任了,但不能保證重傷的兩個人不繼續起訴,到時候警察又找個什麼理由繼續審問曲東黎,又染上國際官司就麻煩了,所以儘早回國。
何皎皎深以為然。
於是接下來的第三天,兩人就坐著曲向南安排的私人飛機,飛回了國內。
*
在國內落地後,曲向南原本是要安排曲東黎繼續去住院的。
但曲東黎實在受夠了曾經住院的經歷,不想再聞消毒水的味道,就堅持先回家,到時候僱傭一個私人醫生定期來家裡給他治療就行。
時隔一年了,重新回到這棟熟悉的別墅時,何皎皎感到有些眩暈。
「老婆,我們回家了。」他在她耳邊說了句應景的情話,明明自己受了傷都有些站不穩,卻還是伸手將她攬在自己身前,「走吧,進屋去。」
誰料兩人剛剛走進門時,卻發現曲老太太從裡面走出來了。
原來,曲向南早就通知了曲家的人,說曲東黎跟何皎皎晚上會到家,老太太便很早就來到了曲東黎的別墅,安排保姆做菜給他們接風洗塵……
雖然這段時間早就接受了何皎皎活著的事實,但老太太親眼見到真人時,還是很不可思議,「何……皎皎?真的是你……你……」
緊接著,沈惜枝跟曲行洲也走了出來,看到面前的何皎皎時,表情都有些僵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姨,」何皎皎淡定了笑了笑,「抱歉,這一年可能讓你們多慮了。」
沈惜枝更是來到她跟前,對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不敢相信她會從當初昏迷不醒的,確定會成為植物人,恢復到現在完好無損的模樣!
實在是太神奇了。
「你……都還記得我們是誰吧?」沈惜枝進一步確認是是否失憶。
「記得,」
「好了,」曲東黎又擔心她應付曲家一堆人會很累,冷聲說到,「她剛回家,需要有個安靜的休息環境,你們看到一眼就行了,先回去。」
「阿黎,你這又怎麼了?!」老太太剛才只把目光放在何皎皎身上,這會兒才注意到曲東黎的手吊著石膏,腿腳也有些不方便,臉上還有不少淤青。
「媽,讓他們小兩口去休息吧,你不明白的我來跟你解釋。」曲向南說到。
老太太點點頭,「那行,阿黎傷成這樣,是得好好躺下來,管家呢,趕緊把他扶著上二樓去。」
管家過來攙扶著曲東黎上樓,何皎皎覺得留在這裡也是被曲家的人陰陽,乾脆也跟著上二樓去了。
等曲東黎在主臥的大床躺下時,閉眼想到荒島上的那場驚險打鬥,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這輩子還有機會重新回到家裡,躺回這張舒適的床鋪……
何皎皎忍不住在主臥里轉了一圈,發現自己的梳妝檯還是像一年前那樣,擺的整整齊齊,她用過的東西一樣沒少。
衣帽間裡,她的衣服,包包,鞋子,首飾,同樣是陳列的整整齊齊,明顯是有保姆在經常打理,衣服上一粒灰塵都看不到。
她『失蹤』一年了,可她在這個臥室里生活過的痕跡卻保存的很完整,就好像,她從沒離開過,每天都會回到這裡睡覺。
看來,他曾經以為她『死』了,卻從來不肯撤走她的『遺物』,天天面對她的痕跡思念著她……
正當她倚靠在衣帽間門口有些發呆時,半掩的臥室門卻被人推開了。
進來的是曲老太太。
「不是讓你們走了嗎,」曲東黎冷著臉責備,「有話以後再說,我要睡覺。」
老太太說,「你先睡你的吧,我想單獨跟皎皎聊幾句,畢竟,她『死而復生』的事太重大了,我有心裡有很多話對她說。」
「別煩她。」
「沒事,我跟阿姨下去一趟。」何皎皎笑了笑,「確實好久沒見了,阿姨突然看到我一個大活人出現,難免有很多不解的,多聊幾句無所謂。」
不等曲東黎同意,她就跟著老太太出了臥室,朝樓下走去。
在沙發區坐定後,老太太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很是觀察了她好半天后,臉色漸漸變得溫和……
「不管怎樣,平安回來就好。」
老太太親自給她遞了一杯溫水,態度也異常和善,「皎皎,關於你受傷後在加拿大治療的基本情況,我已經聽你大哥說了,過去我們都被蒙在鼓裡,想來也是有些慚愧,在你剛醒來的時候,都沒有守在你身邊,」
聽到老太太這宛如老母親一樣的關懷,何皎皎竟有些不知所措,畢竟早就習慣了她的嫌惡責罵和陰陽怪氣。
「你去鬼門關走了一趟,我們都很揪心,」
老太太由衷說到,「事情已經過去一年了,這一年裡,看到阿黎的失魂落魄,我也反省了很多很多,過去,的確是對你太苛刻……你既已嫁進曲家,早就是曲家的一份子,你出了事,我們都不會感到輕鬆……」
「謝謝,」何皎皎聽得有些動容,「阿姨,過去我也有很多錯。」
「都讓它過去吧,」曲老太太算是徹底放下了對她的成見,覺得她能活著回來,已經很『偉大』了,她過去犯過的『錯』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見到這個場景,一向尖酸刻薄的沈惜枝都沒話說了。
但習慣了搞事的她,還是忍不住對老太太提醒,「媽,皎皎這邊回來了,那阿黎跟姜家大小姐聯姻的事,我們是不是得親自去跟人家解釋一下?最好讓阿黎去給人賠禮道歉吧,他好像都跟人家發生了那種關係吧,不能白白耍人家吧……」
聽到這句話,何皎皎略微一僵,腦子裡嗡嗡直響,心跳也莫名加快……
「這個,」曲老太太說,「到時請姜小姐來家裡吃個飯,把事情說清楚吧,反正也沒有正式的——」
誰料,老太太的話還沒說完,何皎皎突然翻著白眼,四肢抽搐起來,人也從沙發摔倒在地板上,發出『砰』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