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醫生很是低沉的告訴他,「何小姐的心率突然急劇下降,心跳一度驟停,我們幾個醫生剛剛又進行了一番搶救,只能說情況很不容樂觀,一切只得看她自己能不能挺過來……」
這些話,高子余也衝過來聽到了,頓時就瞪大眼睛,渾身發軟,激動的質問醫生,「她不是昨天還生命體徵穩定嗎?怎麼突然又不穩定了?!」
問了醫生後,高子余轉而責罵曲東黎,「昨天我就說過不要急著轉院,等她醒來再轉!你他媽非不聽!她肯定是在轉院的途中身體受到了顛簸——」
「這位先生,請您安靜點。」一旁的護士制止激動的高子余,「這裡是醫院,請不要大聲喧譁影響病人休息。」
而曲東黎,雖然表情沒有太激動,但雙眼裡的緊張痛楚卻再也掩飾不了……
他心臟狂跳,額際冒著虛汗,丟了魂似的往重症監護室走,「我要去看她,我要馬上見她一面,」
「先生!你等等!」護士趕緊攔住他,勸到,「病人剛剛經過急救,現在不適合探望。」
「我必須要見她,」曲東黎什麼都管不了,心跳越發的狂亂,整個人都亂了,得了失心瘋,喃喃自語的,「我現在就要見她,她需要我……」
醫護人員看他這麼執著,又想到病人可能隨時不行了,讓他進去見『最後一面』也好,最後只能答應下來。
曲東黎『顫顫巍巍』的來到了病床邊。
看到何皎皎那張被氧氣罩蓋住的,更加蒼白的臉,還有旁邊呼吸機上顯示出她微弱的生命指數……他感到胸口一陣撕裂般的鈍痛。
快要失去她了,徹底失去了,永遠的見不到了……
想到這裡,曲東黎呼吸越發急促,幾近崩潰,再也沒法掩飾內心深處澎湃的感情,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決堤……
他癱軟的坐在在病床前的椅子上,顫抖的雙手,無比小心的捧住了她垂下來的手,輕輕的握住,生怕稍微用點力就把她碰碎了……
「皎皎,」
他湊到她耳邊,平生第一次親昵的喊了她的名字,說出了發自肺腑的話,「我愛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那一瞬間,我就愛上了你……」
「這兩年來,我對你說過的每句話,對你做的每件事,都是因為我愛你……曾經的傷害,只是因為我不願面對,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
「在你成為我的妻子後,我對你占有欲太強,眼裡容不得沙子……面對你任何的背叛,我都會失控……我說過,只要你對我忠誠,我可以給你世間所有美好,什麼都給你,滿足你任何的要求,」
他聲音低啞的在她耳邊說著,就像說悄悄話一般,管不了她是否能聽見,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眼眶發紅髮脹,嗓音也幾近哽咽……
「老婆,你知不知道,不管你本性是怎樣,我都好愛你……在我眼裡,你說什麼都是對的,做什麼都是可以原諒的,我就喜歡看著你在我的世界裡為所欲為,喜歡你沒心沒肺的樣子,」
「能不能可憐可憐我,求你,」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痛聲說到,「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就這一次,為我挺過來……只要你做到了,我絕不會再讓你輸,只要你答應了我這一個要求,我以後會答應你無數個要求,求你,何皎皎……」
「寶貝,你的手好涼,」他仍不住將她的手放到自己唇邊親吻,親著親著,眼睛裡的熱淚就滾了下來,一滴滴的滴到了她的手上……
「別丟下我,真的,不要這麼狠,」
他到後來已經完全哽咽,情緒完全崩潰,身心亂成一團,「我知道我可恨,但也很可憐很可悲……你要就這麼走了,我不知道明天該怎麼過,不知道每天賺這麼多錢有何意義,」
「沒有你,剩下的每一秒都沒有意義了,老婆,你聽話,一定要堅持住好不好,醒來後打我罵我,扇我一百個耳光都行!聽到我的話了嗎,寶貝,我是曲東黎,聽到沒有——」
正聲淚俱下時,何文韜跟兩名醫護人員走過來制止了他。
「阿黎,」何文韜拉扯開他的身子,表情同樣十分哀傷,「皎皎現在情況危急,你不能靠得太近,說完了該說的話就趕快出去吧,我會拼盡全力把她『留住』,我是她父親,比誰都希望她活著……」
看到奄奄一息的女兒,何文韜心裡是無比的悲哀。
想到剛剛死去不久的何安修,他更是無法接受何皎皎再離去……
最終,在醫護人員的阻攔下,曲東黎不得不踉踉蹌蹌的朝門外走,還沒走到門口,又扭頭來深深的看了何皎皎一眼,想著這有可能就是這輩子的最後一眼了,他眼前一片天昏地暗……
終於走出了重症監護室,曲東黎跌坐在椅子裡,恍惚的不行。
一直等在外面的高子余,見到他這慘白悲痛的面孔,心裡一個咯噔,料想著何皎皎可能真的挺不住了,他又轉身去狠狠地捶打了幾下牆壁,錘得拳頭都流血了……直到曲向南過來拉住他。
「你別在這發神經,」曲向南拽著高子余的手臂,小聲責罵道,「這裡跟你沒多大關係,趕緊離開。」
「怎麼跟我沒關係,是我害了她,」
「你趕緊走,」曲向南生怕曲東黎又要發飆,一個勁的把高子余往出口的方向推去。
把高子余推到外面後,曲向南小聲的罵到,「你給我聽好,不管這個何皎皎是死是活,都跟你關係不大,你馬上離開,不要在這裡添亂!」
高子余最終只是蹲在一處牆角里,抓扯著自己的頭髮,想著何皎皎即將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他根本沒法離開……
而曲向南,轉頭又走了進去,來到曲東黎身邊。
「阿黎,」
他輕拍了拍曲東黎的肩,沉聲安慰,「誰也不希望這個悲劇發生,不管怎樣,接受現實吧,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你別忘了自己身上的擔子,要顧全大局,不能再這樣無休止的沉淪下去——」
「別說了,」曲東黎幽聲開口道,「大哥,你抓緊時間培養阿洲代替我的位置,在後天的股東大會宣布我正式卸任的決議……」
「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