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看守所外面,只見曲向南也到了。
記者們的消息也很靈通,提前在外面嚴陣以待,打算採訪到曲東黎被釋放後的第一現場。
沒多久,兩名警察帶著曲東黎從裡面出來了,身為親哥的曲向南第一時間迎了過去,記者們也趕緊拿著話筒扛著攝像機蜂擁過去。
想到昨天已經在發布會上宣布了『離婚』的消息,這裡又這麼多的記者,何皎皎不得不『避嫌』。
她從自己包里摸出墨鏡和口罩,一一戴上,稍微將自己的身份掩蓋了一下,才從側面走了過去。
原本想要走到曲東黎的身邊去,跟他說幾句安慰的話,但現場記者太多,她擠都擠不過去,只能像個圍觀群眾那樣在旁邊看著。
想來也挺諷刺的。
她忙活這些天都是為了等待這一刻,滿心都是激動,但真正面對時,她卻不敢靠近,明明是他法律上的妻子,應該第一個奔過去迎接他,可她卻只能站在人群外……
曲東黎呢,被關押了近一周,看起來有些陰鬱憔悴,一點被釋放的喜悅都沒有,只是陰沉著臉,對記者的採訪更是一言不發。
曲向南走過場似的代替曲東黎說了幾句場面話,旁邊的兩名助理也過來幫著推開了記者的包圍,給曲東黎開了路,引領者他朝旁邊停放的車輛走去……
等他來到車邊時,何皎皎也等在這裡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彼此都僵硬的停頓了幾秒……
「先上車吧,」曲向南在旁邊催促道,「趕緊離開這裡,這些記者真難纏。」
曲東黎隨即進入了商務車的后座里。
「你也上去啊,」曲向南提醒有些失神的何皎皎,顯然是特意安排她跟曲東黎坐在一起。
何皎皎也就跟著上了這台車,近距離坐在了曲東黎的身邊,曲向南也跟著上車來,坐到了後面的位置上。
司機啟動車子後,恭敬的問曲向南,「董事長,請問先去哪裡?是先回總裁的住處嗎?」
「不用,」曲向南說到,「直接去機場!」
經過這些天的東奔西走,終於把他救出來後,曲向南生怕下一秒又被警方扣留,能跑就趕緊在最快的時間裡回國,回到了自己的國家,哪怕還有後續的拉扯,也比在這異國他鄉好辦多了。
所以接下來,車子就飛速開往機場。
車內,曲東黎仰靠座椅里,仍舊是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是受這個案子的刺激,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看起異常的冰冷,好像被關的失憶一樣。
同樣的,身邊的何皎皎還是緊閉著嘴巴,沒有主動跟他說話,目光呆滯的看著車窗前方……
面對兩人間這詭異的沉默,後面的曲向南都有些坐不住了,他說著輕鬆的話打破沉寂:
「阿黎,你應該不知道,你這次能出來,全都是皎皎的功勞,是她去找那個女人談判,逼迫那個女人妥協說出了真相,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不管怎樣,效果出乎我的預期,要是靠那幾個律師幫忙,我看沒有半年你根本出不來!」
聽到這些,曲東黎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峻,眉眼間沒有半點的情緒,好像對於她的功勞很不屑似的……
隨後,曲向南又把這個案子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邊,最後義憤填膺的斥責,「我也沒料到,是何安雯在背後搞鬼!年紀輕輕心思這麼重,就因為當初的退婚,就用這種方式來陷害你,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回去後,我一定會追究她的法律責任,不能就這麼算了!」
聽到是何安雯的報復,曲東黎似乎早就預料到似的,還是沒有多大的反應。
而何皎皎的臉上同樣是一片平靜……
關於何安雯,到底是私底下用她『自己的方式』處置,還是走正道,用法律的方式,她還沒有什麼頭緒。
最重要的是,跟這個男人的婚姻已經處在搖擺不定的邊緣。
如果真的結束了,和他沒關係了,那麼何安雯陷害這個男人的事,又何必她這個『前妻』去摻和呢?
為了讓氣氛不至於太尷尬,何皎皎暗暗深吸了口氣後,問曲向南,「大哥,案子現在算是結了,後續的公關工作你安排了沒有?」
「這個不用擔心,我早就安排了公關部的總監去處理,他們已經聯繫國內流量最大的幾個網站,給了一筆錢,讓他們屏蔽了這個案子的所有關鍵詞,現在網上一個字都搜不到了,搜出來的都是阿黎被無罪釋放的新聞,反正網上討論的那些都是烏合之眾,過段時間就忘了,對曲氏影響不會太大,」
何皎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就好,」
眼看曲東黎還是高冷沉默的跟個雕塑一般,好像這事跟他沒關係一樣,何皎皎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大哥為你殫精竭慮的跑了這麼多天,你好歹對他表示一下感謝吧,別搞得好像全世界對你不起你……」
曲東黎沒說話,但曲向南接腔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感謝的。這裡我還是要批評一下阿黎,畢竟是結婚的人了,在外面還是注意點分寸,你要能管住自己,也不至於被這種惡劣的女人算計——」
說到這兒,曲向南突然又反應過來,自己也曾婚內出軌,似乎沒資格說這話,乾脆閉嘴不言了。
車子到達機場後,幾人一同上了曲家的私人飛機。
這是曲向南早就安排好的,就等著曲東黎被釋放後第一時間接他回國,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先放一邊,一切等他平安回國再說。
上了飛機後,曲東黎還是沒有吭聲,不理會任何人,到後來直接倒在床鋪上沉沉睡去。
剛經歷過這麼大的風波,他從頭到尾竟沒有一絲的愧疚,對於跟那個女人的『真相』也是隻字不提,根本不屑於跟她解釋……
是啊,對於他這種身份地位的男人而言,隨隨便便睡個女人就跟在外面吃了一頓飯差不多吧,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呢?
面對他這無邊無際的冷漠,何皎皎的心也涼的差不多了。
她一個人坐在靠窗的座椅里,發神的望著窗外的白雲,腦子裡反覆回憶著他當初跟她求和,求婚的場景……越想越壓抑。
這時,她算是深深的醒悟過來,這個男人已經徹底對她失望了,不管是她沒心沒肺的高姿態,還是低身下氣的妥協,亦或是走極端,用違法犯罪的手段為他解決困境……都不能再讓他所有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