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何皎皎這略顯狂妄的姿態,同為曲家兒媳的沈惜枝氣的渾身發抖……
她怎麼可以接受這個比自己小了二十多歲的,私生活混亂的,一向被她藐視的年輕女人成為自己的『妯娌』,這簡直是對她的極大侮辱!
她轉而又憤怒的對曲東黎說到,「阿黎,你別忘了我們曲氏是經營的醫藥產業,對企業聲譽,家族門風看的多麼重要!你現在跟這個賤人結婚,對公司也會產生很大的負面影響,自己想像清楚!你可以不把我跟你大哥放眼裡,但是媽都快八十歲了,身體也不好,你這樣一意孤行把她氣出病來怎麼辦?!」
曲東黎只當她的聒噪是耳旁風,厭煩的側過臉去,「我娶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不是作奸犯科的殺人犯,你們把心放寬點,什麼事都不會有。」
「普普通通的女人?」
沈惜枝不死心的繼續指責,「一個被賣到面北做過ji女的人,你說她『普通』?這天下女人是死絕了嗎,你非要揪著這樣一個劣跡斑斑的女人不放,你——」
「曲夫人,」何皎皎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冷笑著反問道,「你的三觀有點問題吧?如果我沒記錯,你經常代表曲家出席各種慈善活動,把『關愛女性』之類的慈善話語掛嘴邊,在媒體採訪里都是滿口的仁義道德……」
「怎麼我被綁架到國外這事兒,在你嘴裡說出來變成我的『罪名』了?我一個純粹的受害者,在你眼裡成了『丟臉』的人?按照你的邏輯,那些被拐賣玷污的婦女都活該唄,就該自殺謝罪,活著也不配嫁人了是吧?這就是曲家人的『門風』嗎?」
聽到這針鋒相對的諷刺,沈惜枝被噎的臉都白了,只能狠狠地瞪著她,「你別跟我嘴硬轉移話題,你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你清楚的很!反正我在此警告你,你如果敢在外面亂傳自己是曲家的兒媳婦,敗壞了我們家的形象,我不會放過你!」
「到底有完沒完?」
曲東黎快被這個女人吵死了,他黑沉著臉,「當我的面欺負我老婆,你有把我放在眼裡嗎?我老婆有什麼問題我自己教訓,輪不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喊你一聲嫂子是給你面子,不要隨便越界。」
「你——」沈惜枝從未被這個小自己二十歲的『小叔子』教訓過,這回兒被懟了,有多生氣可想而知,「阿黎,你……居然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不把我這個大嫂放眼裡?我好歹還是看著你長大的,我……」
「不要說了!」
曲東黎本就是個涼薄的人,從不被道德綁架,「最後重申一遍,我跟何皎皎已經是法律上的夫妻關係,你對她有意見就是對我的意見。如果不認同我的婚姻,以後就不必來往!」
沈惜枝更加的不可思議,「你什麼意思?不來往了?為了一個賤女人,你要你最親的家人斷絕關係?!」
沉默了半晌的曲老太太忍無可忍的怒問他,「你是不是也要跟我這個老太婆斷絕關係?你在公司獨斷專行慣了,在家裡也完全不把我們放眼裡了是嗎?我還沒死你都這樣無情,我要是死了,是不是打算讓這個小狐狸精翻天!」
曲東黎面對自己上了年紀的老媽,還是不得不稍微收斂了點,冷靜的說到:
「我結個婚本來是件『喜事,你非要把它當成『喪事』來鬧,我也沒辦法。反正事已至此,你接受的話,生活一切正常,如果不接受,就是自尋苦惱,別把我牽扯進來就好。」
「啪!」曲老太太快要氣瘋了,突然就顫抖著手抽了曲東黎一耳光!
這一耳光下去,何皎皎和旁邊的沈惜枝都驚住了,曲東黎更是有些懵……如果他沒記錯,這應該是自己活了這麼多年來,老母親第一次打他臉。
從小到大,老太太都是將他這個小兒子視為心頭肉,理解他尊重他,他想要做任何決定,都全力支持,從不說半個不字。
雖然他是家裡最小的兒子,也搬出來住了,但他在曲家一直都是隱形的權威,上至老太太,下至侄子曲行洲,都將他視為家族的核心。
而今天,一直對他『言聽計從』的老母親竟然氣的扇了他一耳光,可想而知她心頭有多大的憤怒……
「媽,您先別著急,」沈惜枝趕緊幫老太太撫著胸口安慰,「阿黎只是一時昏了頭,你犯不著跟他置氣,你前幾年才做了腦部手術,千萬不能太過激動了,到時候覆發了可怎麼辦呀!」
看到這麼糟糕的局勢,何皎皎也不好再吊兒郎當的跟老太太硬剛了,如果真的把人氣死了,她又成了罪人了,身邊這個男人估計又被良心綁架,不得不跟她離婚,那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
於是何皎皎稍作醞釀後,軟聲跟她道歉,也不敢放肆的喊『媽』了,只得很有分寸的開口:
「老夫人,今天的事可能是很冒昧。您對我的偏見,我也很清楚。但我現在確實已經跟曲東黎登記領證了,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我能做的就是以後努力向您證明自己有資格做他的妻子——」
「閉嘴!」老太太一個字都聽不下去,犀利的眼睛瞪著她,「你無需跟我『證明』什麼,就憑你害了我曲家一個又一個男人,骨子裡放蕩不堪,從根上都是壞透的,我就絕不接受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眼看局面越來越緊張,曲東黎不得不拉過了何皎皎,低聲道,「你先去你店裡,這裡交給我搞定,晚上我來接你。」
何皎皎想了想,此刻留在這兒的確是火上澆油,在老太太眼裡連呼吸都是錯的,除了激化他們母子的矛盾,好像不能起任何作用。
「好吧。」何皎皎深吸了一口氣,只能把這個爛攤子交給他,最後客氣的跟老太太打了招呼,「阿姨,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管不了老太太和沈惜枝殺人的眼神,她拿著自己的車鑰匙就出了門,然後上了車,緩緩朝山下駛去……
想到剛才的場景,她一路上都是心亂如麻。
雖然早就料到了了,可見到老太太反應這麼強烈,根本就是寸步不讓,她對於自己未來的計劃還是有些迷茫……
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了,她不想再去寵物店,直接回了家。
沒想到,她剛從電梯出來,一抬眼皮就發現有個男人正站在自己家門口—
是高子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