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完例會出來的醫護看到大門口烏泱泱的人,拿著長槍短炮,不由皺起了眉:「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記者!」
心胸科的小護士真好去拿遲到的午飯外賣,回來的時候走得急,有點喘:「有人造謠沐醫生給江大太太大毒劑,網上鬧的很厲害,外頭那些全是衝著這次給連連的手術來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正好我男朋友來了,就讓他混進去探聽了一下,還加進了幾個聊天群。」
連連,病患小朋友的名字。
小護士把男朋友的手機遞給了藍庭。
繼續道:「我大概看了一眼,裡面分明有人帶節奏,說咱們醫院草菅人命,說……」看了曦華一眼,「說沐醫生用毒劑害死了江太太,現在又來拿無辜孩子的性命刷經驗,說院長助紂為虐。說的很難聽,星悅等社交網站上消息清理得很快,但是他們利用各種藝人粉絲大群在散布謠言。」
這些所謂的媒體都跟藝人打著交道,會讓工作人員用一些小號潛伏在藝人的粉絲群里打探消息。
而這一次,被人利用著成為了傳播惡意假消息的途徑。
【打毒劑?我覺得不太可能,這得多大的膽子才敢做這種事情!】
【就是啊,查出來的話別說會不會弔銷行醫執照,估計人還得進去蹲著,一輩子差不多就完了,圖什麼呀!】
【有什麼不敢的,有些人為了一點小事還能殺人全家,被抓了還能理直氣壯說別人活該的呢!】
【就聽說她是什麼醫學組織的專家,但是我網上查了半天,什麼資料信息都沒有。是真醫生還是假大夫,誰知道啊!】
【她不是被那個什麼雲國首富趙家養著呢麼,說不定就是人花錢給她買的什麼專家的名號!】
【那醫學圈子肯定不會承認她這種來路都查不到的醫生啊!一個想出名,一個想借著天才神醫的名頭斂財,那就想辦法給她創造一個了不起的話題,讓人覺得她是有真本事的!】
【那個什麼明安醫院的院長、什麼藍氏醫療,肯定都參與在其中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有利益當然抱團在一起了!】
【而且不是說了嗎?那豪門太太都植物人好幾年了,本來就是快要死了的,來一針毒劑,還能掌嘴跟家裡人說話告別,怎麼看都是那豪門占便宜,肯定幫那個喪心病狂的人圓謊啊!】
【哎喲,你這麼一說,還真的蠻有道理的!】
【聽說哇啦!那個殺人醫生又要在明安醫院堂而皇之的殺人了!這一次殺的還是個可憐的心臟病小朋友呢!】
【哎喲可憐了,給有錢人當刷經驗的工具了!草菅人命啊!】
【這種賤人,詛咒她不得好死!】
……
藍庭不過看了幾條,火氣就已經快衝到頭頂了。
按滅了手機還給小護士,沒讓曦華看:「曦兒給練練手術的事情那些記者是怎麼知道的!」
連連的主治醫生擰眉道:「可能是小孩的父母。剛才鬧起來的時候,我說這樣會給醫生帶來很大的壓力,他們的表情很不自然。」
護士長差點氣笑了:「醫院想盡辦法挽救病人的生命,他們卻還有心思在背後耍這種手段!簡直可笑!」
藍庭沉著臉道:「這些媒體,可不是他們打打電話就會一窩蜂出現的。」
曦華倒是沒什麼情緒起伏,這百多年裡,恩將仇報的事她見得多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專家,走投無路的家長既想做一下最後的嘗試,又不敢相信我真有這樣的實力,雖然肯豁出去再試一次,但怎麼得也得找些人盯著醫院。」
「給了醫院壓力,醫院才能盡心盡力,把一分實力發揮到十分。且小孩這麼多年的治療費,花了不少吧?真要是死在手術台上了,怎麼的也得有人給他們回回血。」
雖然他們也不想把人心想得那麼陰暗,但是身在這個行業,這種事真的也見多了。
遇上這種想要「回血」的病患家屬,但凡背後有人稍微扇扇風,自然就想到去找媒體把動靜弄得大一點。
「一旦手術失敗……」
後果,他們真的不敢想了。
不僅僅是主刀的曦華,他們這些助刀的職業生涯恐怕也要毀於一旦了。
曦華不以為意,口氣也並無多少溫和:「手術要是失敗,那肯定是我沽名釣譽的結果。我這個有名無實的庸醫得付出代價,醫院和藍家也得遭到牽連。背後是誰,還用想嗎?」
為什麼針對她和藍庭,自然是因為已經查到了白氏集團被圍剿的背後指揮官了。
既然她關鍵,自然什麼都斷都衝著她來了。
藍庭冷道:「白蓯!」
曦華看了他一眼。
藍庭明白,醫院裡的某些人肯定也參與了,否則,這風怎麼扇得順利呢?
「我會做出處理。」
曦華點了點頭:「去看看小朋友的情況。」
主治醫生跟在她身側,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沐醫生,你真的有把握嗎?」
曦華道:「七成。」
從來沒有哪一場手術主刀的一聲敢說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但是這樣大型開胸手術,能有七成的把
握已經很厲害了!
藍庭長長吁了一口氣,鄭重道:「你們要是有壓力,可以退出。」拍了拍兩個將給他們當助手的醫生的肩,「特殊情況,不會為難你們的,而且頂著這樣的壓力,也容易出狀況。」
主治醫生搖了搖頭,堅定道:「我們是醫生,不是街邊攤販,不帶討價還價的。為了病人的生命,沒有什麼是頂不住的!」
命運向幼小的生命下了狠手。
疾病讓那個小朋友的個子瘦小的像個五、六歲的小小孩。
頭頂的「4」模模糊糊,生命在快速的流逝。
戴著氧氣罩的小傢伙虛弱地抬著他的手,安撫哭泣的媽媽:「媽媽……別哭,我不痛……」
嚴重的併發症讓小朋友瘦小的胸膛看起來像是氣球一樣,浮腫地非常嚴重,可是眼眶卻陷地很深。
每一個字,每一口呼吸,都像是要耗盡他的生命和力氣,眼角掛著病痛摧殘後的淚,可他還是盡力微笑著,懂事的讓人眼眶發酸。
曦華看著他,眼神變得有些邈遠,想起了曾經喊她母親的那個孩子。
藍庭知她在想什麼,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小朋友的父母看到他們進來,又是抹淚又是求,恨不能跪下來迫著他們立時就保證一定能救活他們的孩子。
曦華並不是一個富有同情心的人,尤其這兩個還在背後動了算計。
只是淡漠地掃了他們一眼。
護士長過來把人拉開了:「你們冷靜點,得讓醫生給孩子檢查身體,確定是不是適合立時手術!」
小朋友的父母卻一直盯著她,情緒越來越激動。
男人甚至還伸出了手,意圖去推搡她:「你能救我的孩子,是不是?你不是雲國最厲害的專家嗎?你能救的,是不是?你為什麼不說話!」
好在藍庭擋在中間,他才沒有得逞。
曦華停下手中的檢查,看著他們。
小朋友父親的頭頂有被紅色光影糾纏著的黑色數字,看來錢對他們的誘惑,很大,大到可以連人性都可以丟棄了。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小朋友父親的口袋上,明艷的面容越來越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口袋上。
那男的知道被發現了,臉色一僵。
醫生和護士自然是不能去掏病患家屬的口袋的,但是同病房的病患家屬卻十分仗義,上去就挖了他的口袋。
拉扯下,口袋裡的東西就掉了出來。
是一支錄音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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