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土鱉老賈

  賈昌朝就不明白了,這茅廁放在臥室里,還能睡人嗎?熏也熏死了。Google搜索

  結果一看。

  呵呵,還真沒味兒。

  如廁的坐桶上面連著一個水箱,箱邊還垂著一根細繩,解手之後一拉細繩,自動就有水衝下,把污穢之物沖的個乾乾淨淨。

  賈昌朝心說,還是你們涯州人會玩啊!

  這時,范純禮介紹完這個沖水馬桶怎麼用,也就算完成了一項大任務。不然,賈相爺半夜起來清理五臟廟,結果不會「拉繩」,那還不真就熏死在屋裡了?

  接下來,便帶著賈思文他們去看他們住的房間了。

  老賈沒走,饒有興致地繼續研究起這個馬桶來。

  到底是怎麼衝下來的呢?

  弄了半天也沒弄明白,不經意的一抬頭。

  咦?牆上又有一物勾起了賈相爺的好奇心。

  也是一根鐵管,活門不是在一頭兒,而是在中間伸手就能摸得著的地方。管子一直向上,攀到一人多高才伸出來,堵頭是一個怪莫怪樣兒的銅玩意兒,有點像蓮蓬。

  這又是幹嘛的?

  剛才范家那小子好像是說了,只不過賈相爺沒在「茅房」里,沒聽見。

  不過沒關係,賈相爺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可以自己研究嘛。

  搭眼一看,就明白了個大概,關鍵是在這個活門。

  賈相爺一下就找到了重點。

  這個活門和外面那個水龍頭不一樣,應該是左右都可以活動的。

  賈相爺厲害吧?不用動手,只看了幾眼就知道怎麼用了。

  廢話,活門上都寫著呢!

  用鋼戳左右打著箭頭兒,兩邊兒還寫著字:一面是「冷」,一面兒是「熱」。

  總之,不管怎麼說吧,賈相爺站在蓮蓬頭下面,已經弄懂了這東西怎麼用了。

  至於是幹什麼用的,本著實踐出真知的原則,賈相爺緩緩把手伸向了活門兒,往「熱」的方向一擰到底。

  嗷!!

  聽到這一聲悽厲慘叫,大伙兒還以為隔壁殺豬呢。

  本來吧,也不至於燙成這樣兒,主要是剛剛賤純禮給賈思文等人演示的時候,放了半天了,水都放熱了。

  等大伙兒趕過來的時候,只見賈相爺濕了一半兒從裡間兒衝出來。

  髻也歪了,衣服也透了,滿頭滿臉都是水,騰騰的冒著白氣。

  噗

  賤純禮差點沒笑出聲兒來。

  「相公,您要洗澡也得把衣裳先寬了不是?」

  老賈又羞又怒,「那是什麼東西?燙煞老夫!」

  「此為淋浴,洗澡所用啊。」

  「何來熱水?有專人在旁燒水不成?」

  「呃」范純禮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那是唐奕弄出來的淋浴,而且是冷熱水可以自調的稀罕東西。

  至於為什麼有熱水道理很簡單,可是老賈不一定懂啊!

  就是在房上做一個扁平的薄皮銅水箱,再把它塗成黑色即可。白天陽光一曬,水自然就熱了,利用的是日光之能。

  而且,你別小看這個黑水箱。范純禮自己試過,要是趕在正午陽光最足的時候,曬熱的水能把肉皮燙的起泡。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看著賈昌朝那個狼狽樣兒,范純禮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

  「那相公繼續洗澡,晚輩這就告退了!」

  「嗯。」老賈幾乎是捏著鼻子答應。「去吧!」

  范純禮點了點頭,又與賈思文、賈母拱手示意,最後看到那個熊孩子賈秀秀,惡狠狠地瞪了小姑娘一眼。

  賈秀秀也不示弱,揚起小下巴瞪了回去,誰怕誰啊?

  「對了。」老賈又叫住范純禮。

  「唐子浩與吳春卿不住在這邊?」

  剛剛在碼頭,他看唐奕他們沒和他們一路,想來是住在城的另一邊,遂有此一問。

  「子浩與吳老爺子,還有曹國舅,我們都住在城外。」

  「城外?」

  望著范純禮離去的背影,老賈心道,涯州城建的這麼好,他們為何舍好求次,跑到城外去了?

  從賈昌朝那裡出來,范純禮越想越有意思。

  賈子明剛剛那個衰樣兒,太特麼好笑了。

  一邊兒笑,一邊加快腳步,急匆匆的朝唐奕那裡趕。

  到了唐奕的住處,吳育、曹佾等人都在。

  一看范純禮已經笑的上氣不不接下氣,都疑聲發問。

  於是,這賤貨一點沒幫老賈瞞著,連賈昌朝的鼻頭兒上掛著幾粒水滴都描繪的詳盡無遺。

  聽罷,眾人也是無奈搖頭,沒想到堂堂賈相爺也有土鱉的時候。

  「對了!」

  范純禮強壓著笑意,「到底怎麼回事兒,你怎麼就把老賈弄到涯州來了?」

  唐奕斜了他一眼,「正說這個事兒呢,被你打斷了。「

  「快說,快說!」

  范純禮來了興致,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說說,你是怎麼把賈昌朝這個大反派娶進門兒的?」

  唐奕懶得和他貧嘴,畢竟一屋子人都等著聽呢。

  於是把京中所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包括賈辜氏上門相求,范師父大度出馬,勸下老賈的經過。

  待他說完,眾人無不驚奇,涯州天高皇帝遠,本以為唐奕就是回去求一道賜婚的旨意,哪裡會想到卻發生了這麼多曲折離奇之事。

  吳育皺了皺眉頭,「這麼說,賈昌朝是被范公激來的,並非倒戈為你所用?」

  唐奕搖頭,「他只要來了,為不為我所用已經不重要了,況且」

  「賈昌朝這十年在朝,猶若透明,毫無建樹。可以說,他已經閒了十年,胸中才華半點不得施展。如今要是給他一個機會,他不見得就會放過。」

  在唐奕看來,到了賈昌朝那個層次,證明自己,施展才華,比什麼都重要。

  「謝了!」辜凱突兀出聲兒。「這回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在辜胖子的角度,是他的姑母去找唐奕,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而唐奕能答應,看的也是他辜胖子的面子。

  「說什麼呢?」唐奕不屑的橫了辜凱一眼。「咱們之間說這個不多餘嗎?」

  「嘿。」辜凱撓著後腦勺兒。「這話聽著提氣。」

  「再說了」

  他這剛『提氣』,唐奕那就話鋒一轉。

  「就算沒你,這買賣咱們做的也不虧啊。」

  「日!」辜胖子差點罵娘。

  「什麼意思?又打什麼歪主意?」

  「以後再聊,以後再聊!」

  勾的辜凱心痒痒,唐奕卻說什麼也不往下說了。

  話頭轉向別處,「老賈就先讓他住著吧!」

  「不用另眼看待,更不用防著他。在城裡,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看什麼就給他看什麼。」

  「嗯。」

  吳育悶聲應承,他大概有點明白唐奕的用心了。

  「那就如此吩咐下去吧。」

  抬眼看著唐奕,「你也把別的事情都放一放,這幾天專心籌備大婚。」

  說到這兒,吳老頭還有幾分埋怨:「再不完婚,你就抱著孩子拜堂吧!」

  「行!」唐奕滿口答應。「我這就進去問問那三個小東西什麼時候出來,看能不能趕上拜堂。」

  「沒個正經!」吳老頭瞪了唐奕一眼,緩緩支起身子。「趕路辛苦,歇著吧!」

  說完,抬腿就往外走。

  老頭兒哪裡還聽不出來唐奕話裡有話,這是著急和媳婦膩歪,向他這個老頭子下逐客令嘍。

  吳育都走了,別人也就沒了呆下去了理由,一個個起身而去,把空間都留給唐奕。

  待大伙兒都走光了。唐奕才心情大好的起身直奔裡屋。

  這就對了嘛,老子這一來一回就是四個多月,好不容易回來了,和你們一幫大男人有什麼可膩歪的?

  推門進屋,君欣卓見是唐奕,怕他吵嚷,立馬豎起食指放到嘴邊。

  唐奕步子一緩,這才看到,他那個大胖兒子正在福康懷中睡覺。

  輕著步子湊上前去,在小臉兒上輕輕撫摸,「怎麼樣?我不在,他沒災沒病的吧?」

  蕭巧哥瞪了唐奕一眼,輕聲埋怨:「烏鴉嘴!人家好著呢,能吃能睡的。」

  「嘿嘿。」唐奕嘿嘿傻笑。「那就好,那就好。」

  環視三女,「你們呢?可是聽孫先生的話?」

  「又不是小孩,什麼聽話不聽話的?」

  福康慢慢搖著懷中的小寶寶,抬頭看唐奕一臉溺愛與幸福,忍不住輕聲發問:

  「她呢?怎麼沒接過來?」

  唐奕略一抬眼,目光又放回孩子身上,臉上的笑意卻是慢慢消散

  「不肯來。」

  「真倔!」福康略有埋怨。「再不濟也要為小唐俊想一想。」

  唐奕沒接話,這其中的曲折,也許只有他自己和冷香奴兩人能懂吧!

  「以後叫唐吟了她給起的。」

  —

  晚間,唐奕自己一個人在書房睡下的。

  他睡覺不老實,三人又有身孕需要安靜。至少在孩子降生之前,他是別想進媳婦的門了。

  書房的隔窗是他特別設計的,就是整整一面牆。

  全部打開,外面的星空海岸、草木椰林,盡收眼底。

  躺在榻上,看著外面的如畫美景,唐奕說不出的寧靜安詳。

  雖然到涯州只有一年多的時間,可是妻兒盡在此地,回到涯州,對他來說那就是一種到家的感覺。

  可惜,唐奕不知道,這種寧靜安詳,也僅僅只維持了一夜而已。

  明天一早。

  不論是大宋,還是唐奕,亦或是唐子浩的神機妙算、珠玉在胸的那些籌謀與藍圖

  都將被打破!

  給不給!

  不給?

  那我也沒招兒了。

  被掏空,好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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