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我不懂女人(二合一)

  看著徐媽子,飛了出去,撲到人群里,撞倒一片!

  唐奕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老媽子,失去理智了」

  說完,大搖大擺的邁步進了小樓,留下一眾呆呆傻傻的吃瓜群眾,還有載倒了,爬起來,又撲上來的徐媽子。Google搜索

  「爺啊!!」

  「你可」

  咣當!!

  徐媽子直接頂在了門上

  卻是唐奕見勢不妙,從里把門關上了

  「誰也不許給她開門!!」

  一邊命令著一眾使女婆子,一邊往裡走,

  「他娘的,這老媽子瘋」

  「」

  喝罵之聲乍然而止,就連動作也一併僵在那裡

  樓還是那座樓

  陳設也依舊是原來的陳設。

  人

  也還是那個人。

  依舊是青絲如瀑,紅妝似火。倚欄相望

  唐奕一陣恍惚,猶記得第一次來凝香閣,她也是如今日一般紅火,如今日一般耀眼讓自己深深的陷了進去

  突然發現,事前想好的千言萬語、算計好的聲色厲斂這一刻卻是半點也表現不出來了

  收起那份假裝的跳脫,緩步入廳,然後沉默無言的邁上樓梯

  低頭看腳,卻是恨不了這台階再多些,再長些期盼多走一會,能讓自己更顯從容

  可是怎麼從容得了呢?上面那個女人為他生了一個孩子!

  終於,樓梯還是走完了,眼前除了自己的腳,又多出一雙纖細小足

  抬起頭,露出一個自認還算過得去的笑臉。

  「你來了啊?」

  「噗」

  樓下一眾使女婆子笑出了聲兒,還當這瘋子能說出什麼來,結果卻是這麼一句,你來了啊?不應該是自家娘子說這句嗎?

  唐奕也知道說錯了話,臊紅著臉撓著後腦勺

  「笑!再笑,沒有賞錢!」

  「」

  倒是冷香奴比唐奕還要正常些,說出一句正常的話來。

  「怎麼突然回來了?」

  「哦。」唐奕錯愕了一下,立即答道:

  「回來請陛下賜婚。」

  「」

  樓中一肅。

  唐奕是恨不得抽自己個大嘴巴,得特又說錯話了,沒事你提這個幹嘛?

  「我」

  場面一時僵住,良久,還是冷香奴。目光一柔,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仿佛唐奕說的是另一個男人的事情,深深一拂「奴奴給爺道喜了。」

  「我」

  「爺請廳上安坐,奴奴給您調茶。」

  冷香奴根本不給唐奕說話的機會,依舊是笑的甜美,恭恭敬敬的把唐奕讓進花廳。

  「奴奴這就碾茶」

  「爺,慢等,奴奴去燒水。」

  「爺是剛下船嗎?奴奴這就去拿麵湯,給爺洗洗風塵。」

  「爺」

  「好了!」唐奕冷然一喝,「你我到了今天這一步,還有這個必要嗎!?」

  碰!!

  冷香奴手中的茶杯,應聲劃落。整個人似是泄了氣的皮球,就此萎靡下來。

  兩行清淚,泱泱而下!

  唐奕起身,上前扶起她,「何必呢?憋在心裡苦的是自己。」

  把地上的茶碗撿起來,「我好好的回憶了一下似呼咱們從來沒有好好的說過話」

  「可能吧」冷香奴恍惚的接著話。盼著他回來,沒想到這麼快,也沒想到是回事辦這個事情。

  唐奕緩著調子。

  「今天不鬥嘴,也不賭氣」

  「坦坦蕩蕩的說幾句心裡話,好嗎?」

  「好!」冷香奴回過神來,胡亂抹了一把嘴角的淚痕。眼神之中,仍不肯放下那份倔強。

  重新拿來茶具,「奴奴給爺調茶,爺想說什麼,就說吧。」

  唐奕暗暗搖頭,即氣的不行,又恨的心痒痒!

  怎麼就生出這麼一頭倔驢!!!

  「你就沒話要對我說嗎?」

  「沒有!」

  「那你就不想孩子?」

  冷香奴仿佛一下被扼住了要害,動都不會動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無聲滑落。

  「誒」唐奕長嘆一聲:「還是你來說,我來答吧。」

  「」

  冷香奴緩緩而動,又忙活起來,眼神飄忽的開口道。

  「他他還好嗎?」

  「好,能吃能睡,眉眼越長越像你了。」

  「像我?」心中一盪,隨之眉頭輕觸,似是自語

  「像我就太女氣了。」

  「對了」

  「有名字了嗎?」

  「有唐俊。」

  「唐俊」冷香奴依舊是那副失神的樣子,喃喃複述

  「好名字」

  不知為何,言語之中,即有喜歡,又有失落。

  唐奕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你喜歡那個孩子對嗎?」

  「喜」只吐出一個字,冷香奴就停了下來,隨之緩緩搖頭!

  「不喜歡!」

  「你離不開他,對嗎?」

  「不對!」

  「我們說好的,不賭氣,不鬥嘴,坦坦蕩蕩!」

  「我」冷香奴幾近崩潰眼淚不爭氣的又狂涌而出。

  幾近嘶吼道:「那是我的骨肉!我怎麼不愛!?」

  「那為什麼還要萬里迢迢送到我那裡去!?」

  「為了」冷香奴眼神中除了倔強,又多幾分哀戚

  「為了他好」

  「那為什麼肯為我生孩子,可當初卻不跟我走?」

  「為了你好」

  冷香奴抬起頭,慘笑著看向唐奕「他是唐瘋子的兒子,這是他的驕傲」

  「但他不能有一個青樓艷姐,內里更是暗藏禍心的細作當娘!!!!這是他的恥辱!」

  「同樣!!」冷香奴越說越激動,仿佛想一下把心中鬱結全部發泄出來!

  「你是大宋的英雄!是二十幾歲就封王的一流人物!!」

  「不能被一個青樓女子毀了清譽!更不能把一個細作放在身邊!」

  「」唐奕一陣沉默,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這個女人敏感,倔強。

  如果生在後世,必然是個不肯低頭的女強人。只不過

  她和自己一樣,生錯了時代

  「起來」唐奕再一次把香奴攙扶起來。

  「過來。」挽著她來到裡間,來到梳妝檯前

  「坐下。」

  「幹嘛?」

  唐奕不出聲,擺正案上的銅鏡,讓二人的臉都映在鏡中。

  手掌輕輕的放在冷香奴的肩頭,讓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度。

  「你的心裡話說完了,讓我也說幾句吧。」

  說著話,唐奕在冷香奴頭上輕輕一摘,一串珠花落在了手中,冷香奴一頭烏髮,也隨之散落而下。

  「你說孩子不能有一個青樓女子的母親,我不能有一個青樓女子的女人。」

  「其實你再意的並不是這此。」

  「你在意的不是別人怎麼看我們,而是別人怎麼看你。」

  「你」

  「別說話,聽我說完。」

  唐奕聲音不容有異!一邊拿起梳子,輕輕梳過她的一頭秀髮,一邊繼續道:「準確的說,你在意的是我怎麼看你。」

  「對嗎?」

  「」

  見冷香奴不說話,「從一開始咱們的相識,就伴隨著異於常理的另一層關係。」

  「而這個你心中最最深處的秘密卻被我一下拆穿了。」

  「你即有恐懼,又接受不了,更不肯服輸。」

  「所以在我的問題上,你異常的倔強,從不肯妥協。」

  「對嗎?」

  「」

  「你不答,我就當你默認了」唐奕一邊給冷香奴梳頭一邊道。

  「那我也來說說我是怎麼想的吧」

  「你說」

  其實冷香奴也不知道唐奕所說自己的對不對,只是單純的想聽他說下去

  況且,她從來沒想過,唐奕還有柔情的一面,從來沒想到他會給自己梳頭

  「我不懂女人。」

  第一句話就讓冷香奴意外的一怔。

  而唐奕則是露出靦腆的一笑「真的,我真的不懂女人。」

  說著,唐奕看向鏡中的香奴,似是回憶,似是閒談,悠悠道來。

  「福康公主,那是官家硬塞給我的,說白了,政治的味道更多一些。」

  「本來想拒絕,可是相處久了又捨不得了。」

  「咯」冷香奴忍不住輕笑,這呆子說的理直氣壯,捨不得了好像吃了多大的虧一樣。

  兩人之間的氣氛為之一緩,不似剛剛那般沉重了,可冷香奴也只是笑了一下,沒有搭話。恬靜的看著鏡中的唐奕,等著他的下文。

  「君姐姐是一時善念種下的緣。這麼多年風裡雨里,都一直在我左右,那份情早就融到了血液里。她也早就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沒有她,我活不下去!」

  「巧哥」說到這兒唐奕自己都笑了「巧哥是我從大遼撿回來的,當時的她,那么小,那麼天真,那麼可憐」

  冷香奴忍不住搭話,「公子與奴奴說這些做甚?」

  「別說話!」唐奕在香奴的頭上輕拍了一下,板著臉道:「聽我說完。」

  冷香奴知趣的扁了扁嘴,真的是安靜下來。

  「這三個女人於我,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沒有什麼感天動地,亦沒有什麼風花雪月、什麼綿情蜜意。」

  「只是時候到了,沒她們不行了,就成了今天的樣子。」

  唐奕的話又觸動了冷香奴心裡的敏感,神情一哀。

  「她們與公子是有故事的,可是奴奴沒有。」

  「錯了!」唐奕篤定的眼神從鏡中折**冷香奴的眼中,讓她心頭為之一顫。

  「哪錯了?」

  「」

  哪錯了?唐奕反倒愕然的答不出來了。

  沉默良久,其間幾張其口,卻沒吐出半字。

  也許,正如他所言,他不懂女人,更不懂在女人面前如何表達自己。事到臨頭反倒不知道該怎麼說清楚了。

  「我是說」

  「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會取悅女人,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她們她們都是硬擠進來的。」

  「真絕情」冷香奴嘟著嘴,忍不住吐槽「巧哥妹妹聽到,怕是會傷心的。」

  「去!!」唐奕笑吧一聲:「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奴奴還真不知道爺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她們出現之前,甚至她們已經出現之後,我沒想過會有今天」

  「嗨!!」唐奕急的猛拍了一個腦門兒「就跟你這麼說吧!老子就沒主動追過小娘,也根本不知道怎麼追小娘!」

  「呵呵。」冷香奴更覺有趣「爺急什麼?」

  唐奕沒好氣的橫了她一眼:「跟你就著不完的急!處處與老子擰著來。」

  「爺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唐奕安靜下來「我想說」

  「水到渠成,吾之福也」

  「一見傾心,吾之命也」

  「可是」看著鏡中一團火焰般的冷香奴「一見傾心來了,我卻不知道如何處之了」

  冷香奴心頭猛的一顫!瞬間面頰發燙似有期盼的追問。

  「一見傾心的是誰?」

  「你!」

  唐奕一瞬不瞬的著唐冷香奴「直到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從第一眼見你,我就已經認定了你!」

  只不過我用錯了方法

  「」

  其實回想唐奕對待冷香奴的種種,不難看出,他就像一個情痘初開的大男孩,即在女孩面前顯擺自己的力量,又處處與之做對,想引起人家的注意。

  就像青蔥歲月里的我們

  會揪女孩的辮子,會把磚頭塞進女孩的書包,會把她文具盒裡的筆都拆成零件,會在放學的路上吼著巨難聽的歌在她身邊呼嘯而過。

  會罵她笨,會說她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讓她咬牙切齒掐著自己腰間軟肉不放。

  就想看她的馬尾在校園裡飛揚。

  許多年過後,才知道當年的愚蠢

  原來叫作

  愛情。

  現在想來,唐奕的心理亦是如此。其實當他知道冷香奴是細作之後,正常人的做法是暗中除掉、聰明人的做法是留之不發,以待後用。

  可是唐奕偏偏選了一個最愚蠢的做法

  殊不知,他只是想看到冷香奴被拆穿時的表情,只是想在這個女人面前彰顯自己的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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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輕的把冷香奴的長髮挽起,盤在頭頂。

  「從前,唐瘋子做了什麼荒唐事傷到了姑娘。」

  「奕在此賠罪了。」

  「我」冷香奴眼中含淚,欲言又止。

  唐奕把珠花穿上,繼續道:「別再說你是什麼細作,什麼青樓姐兒。」

  「唐奕,扛得起一個瘋子之名,卻扛不起歌伎入幕嗎?」

  「爺」

  「以後也別叫爺。」把最後幾捋碎發小心幫她掖在耳後。

  「盤了髻,就不是姑娘了」

  「為人婦,要叫夫君。」

  看著鏡中變了另一番模樣的冷香奴,唐奕由衷的笑了。

  「原來紅妖精盤髻,更加的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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