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只有兩句話

  「咱們本就是一黨」

  「我不來,子浩倒是要想多了」

  簡單兩句,把十年知交的情份道得明明白白。Google搜索

  唐奕原來對曹佾的一點點芥蒂也是蕩然無存,凝視著曹佾一臉真誠的在那「耍帥」,唐奕嘴角漸漸牽起一絲笑意,猛的高叫:「小二!」

  「在呢。」

  「多叫兩個夥計,在一旁侯著。」

  「嘎?」

  曹佾一怔,「叫,叫夥計做甚?」

  唐奕大樂,「一會兒好抬你回去!!」

  潘豐見此情形,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曹、潘兩家那是最早上船觀瀾的兩股勢力,雖然占股都一樣,但在心理上就比王、楊兩家高那麼一截。

  在他看來,兩家早就和唐奕綁在了一塊兒,只要三家齊心,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熊臂一伸,潘豐一手一個,攬著二人上樓,也不管什麼體統儀態。

  兩個字

  高興!

  「來來來!今天要你二人知道知道某家的厲害,非把你們灌躺下不可!」

  曹佾立時應道:「怕你不成!?」

  來到雅間,未等上菜,甚至冷盤還沒擺上,潘豐就急不可待與兩人滿杯。

  「來,痛飲三杯,以鑒莫逆!」

  「慢!」曹佾端著酒杯,出聲阻止。

  肅然地看著唐奕,「有些話,還要與大郎說在前面。」

  唐奕站起身形,端杯相應,「但說無妨。」

  曹佾平復了一下心神,深吸一口氣。

  「當年入股觀瀾,兄就曾經說過」

  「身家性命全交於弟,進退與共!」

  「哈!!」

  一句話就勾起了唐奕的回憶,立時對潘豐道:「國舅爺端是不實在!當年我把三張商契擺在他面前,他差點罵娘,還去官家那裡告我的狀。可是沒有什麼進退與共的話。」

  「哈哈哈。」潘豐附和。「我也不信!他比猴子都精,沒見到甜頭,哪說得出這般豪言?」

  「倒是老哥哥我啊!」潘丰標榜起來。

  「當年咱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把身家性命都交給大郎了!」

  曹佾鬧了個大紅臉,本來還挺正經的樣子,倒是端不住了。

  「嚴肅點兒,嚴肅點兒!」

  紅著臉強辯道:「我後來說過吧?對不對,後來是不是說過?」

  「好好好!」唐奕笑著安慰。「算你說過!」

  曹佾得了台階,立時就想往下接,「所以」

  「所以」

  「」

  還所以什麼?讓唐奕和潘豐這麼一打岔,哪裡還煽情得下去?

  苦著臉道:「我要說什麼來著?」

  「我哪知道你要說什麼。」

  「唉!!」曹佾一拍大腿,沮喪地坐了下去,。

  埋怨地看著二人,「你二人端是可惡!」

  「哈哈哈哈!」二人再笑,卻是很少見曹國舅吃癟。

  唐奕笑夠了,一邊順著氣,一邊安慰道:「行了,無需多言。」

  「畢竟國舅身份特殊,這個時候你不來,我不怪你。」

  「但是」唐奕肅然望著曹佾。「你能來」

  「我很感激!」

  曹佾笑了,終於接上了情緒

  「總之一句話,當年曹家與唐瘋子就綁到了一塊兒,現在咱們更是密不可分!」

  舉起酒杯,「不論如何,同進同退!」

  「同進同退!」

  「同進同退」

  三人鄭重地舉杯

  曹佾有一點說的沒錯,他在接了唐奕的那份觀瀾商契開始,就已經上了唐奕的賊船,榮辱與共,生死難離!

  趙禎在忌憚唐奕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忌憚觀瀾旗下的這些將門?

  文彥博等一眾文臣阻止唐奕入朝,說到底,不還是有一層不想讓將門得到更多的話語權的意思在裡面嗎?

  這個時候,曹佾是應該避嫌,可是他沒法避嫌。

  或者說,在皇權桎梏、士大夫專權與唐奕之間,他更願意相信這十年間建立起來的無間信任

  雅間之中,三人痛飲三杯,心懷大暢。

  曹佾更是帶著幾分調侃地苦笑出聲:「咱們三人今天這齣一醉方休,那邊官家卻是要睡不著覺了。」

  「哼!」潘豐冷哼一聲。

  「不是我說,陛下這次做的有點過了啊!咱們觀瀾這些年為大宋做下了多少事情?事到臨頭,大勢隱現,陛下第一個疑心的卻是咱們觀瀾,讓人好生憋悶!」

  唐奕搖頭,對趙禎卻是沒有什麼怨恨。

  「陛下也不容易。」

  為了保證大宋這條戰船不翻,趙禎左右支應、小心翼翼,在國家和祖宗大義面前,不容許他有任何私情,有所顧忌實在情有可緣。

  曹佾看著唐奕,由衷讚嘆:

  「你若真這麼想,也不枉費陛下這些年對你的真情。」

  「其實」

  見曹佾欲言又止的樣子,唐奕不禁好奇,「其實什麼?」

  「其實陛下知道你命二程動儒家根本的事情。」

  「」

  唐奕愣了一下,心中略有釋然,難怪趙禎慌了

  「子浩!」

  曹佾誠然勸道:「陛下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動儒學大道,更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心思。」

  「他沒明說,卻只是略微地給你提了個醒,已經是寬仁無二了。你又何必固執,不肯道出實情呢?」

  「陛下沒問?」潘豐端著酒杯,瞪著牛眼。「你也沒說!?」

  「那昨天你與陛下在休政殿足足呆了三個時辰,都說什麼了?」

  唐奕暗自搖頭,身邊這兩位老哥還真都不是省油的燈。

  曹佾話里話外,意思很明顯,與趙禎是通過氣的。而潘豐這個莽夫,什麼事兒都知道啊,什麼事兒都明白著呢!

  接著潘豐的問話答道:「沒說什麼」

  潘豐不信,「沒說什麼,呆了三個時辰?」

  接話的不是唐奕而是曹佾。

  「還真是沒說什麼。」

  「啊?」

  潘豐知道,曹佾要是說沒說什麼,那可能就真沒說什麼了。

  「那到底說了什麼啊?」

  唐奕把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就說了兩句話。」

  「什麼話?」

  唐奕也無可隱瞞,和盤托出:

  「我說:我不想當官。」

  「陛下答」

  「好。」

  「」

  潘豐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沒了?」

  「沒了。」

  「日!」

  潘國為砸吧著大嘴,冷汗都下來了。

  一君一臣,如父如子,諾大的休政殿呆了三個時辰,結果加一塊兒卻只說了兩句話,六個字

  這其中的心思較量、五味雜陳

  可能,也只有趙禎與唐奕這兩個當事之人,才能體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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