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睡了?」
陳桑一臉震驚。
周宴京:「嗯,就在拍賣會回去那天晚上,我喝了點酒,江榆一直在旁邊陪著我。」
後面的事,不用細說也能想像得出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喝醉酒後做點什麼愛做的事,再正常不過。
更何況,那天江榆還那麼主動。
周宴京一時沒把持住,趁著酒意稀里糊塗地跟江榆滾了床單。
不過,對於床上的細節,周宴京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他那天醉得太厲害,只等到第二天醒來,看到自己跟江榆兩個人光著身子躺在床上時,才意識到前一天晚上究竟做了什麼。
周宴京十分苦惱。
畢竟這個時間,正是他跟江榆鬧退婚的關鍵節點。
好在江榆格外善解人意,主動對著他說:「宴京,你千萬不要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有負擔,一切是我心甘情願的。我雖然不希望跟你退婚,但我會尊重你的所有決定。」
說完這話,江榆便主動選擇了離開。
那一刻,江榆的善良、真誠與柔弱,如同一束光般照在了周宴京的面前。
他不禁開始對退婚的事心生猶豫。
等過了一段時間,江榆突然小心翼翼地找到他,說自己懷了他的孩子時,周宴京猶豫的天平,徹底傾斜到了江榆這一邊。
他決定了。
他要對過去的事既往不咎,以後好好跟江榆在一起。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不足以外人道的原因,則是因為自從周宴京上次被陳桑踢了一腳後,總覺得自己的兄弟沒有以前頂用。
周宴京沒想到自己能在江榆身上重振雄風,也沒想到一擊入魂,居然還跟江榆有了一個孩子。
一方面,周宴京想著要是以後只對江榆一個人有感覺怎麼辦?
另一方面,則是想著萬一以後不行了,那麼江榆肚子裡的這個孩子,豈不是自己唯一的後代?
各種原因夾雜在一起,終於讓周宴京最後下定決心。
……
陳桑走出周宴京的公司,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遠處沉睡的夜幕里,茫茫星輝之下,光怪陸離的霓虹燈將整座城市的夜景裝點得流光溢彩。
陳桑飢腸轆轆,決定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一邊吃一邊想對策。
沒走兩步,路邊駛來一輛布加迪威龍,停在她的身側。
窗戶落下來,霍嶢坐在駕駛座上,姿態閒散地一手搭著方向盤。
「上車。」
三千多萬的頂級豪車,饒是放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依舊十分引人側目。
車子剛剛在路邊停下,已經有不少人駐足觀望,有人甚至還拿出了手機拍照。
陳桑不想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立刻低著頭用包擋住臉,快速打開車門上了車。
霍嶢斜斜睨她一眼:「跟我在一塊這麼見不得人?」
陳桑解釋:「我只是不想上明天的新聞頭版頭條。」
一個是霍嶢在京圈裡實在太過出名,再一個,則是陳桑這段日子裡一直處於風口浪尖上。
她在網絡直播中露過臉,以至於現在走路上,很多人都認得她的臉。
霍嶢薄唇微啟,語調散漫地開腔:「就你這躲躲閃閃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我包養了。」
陳桑當即擺手:「可別,我受不起。」
「你以為誰都能被包養?」霍嶢哼笑,「年輕漂亮,活好水多不粘人,你占哪樣?」
陳桑轉過頭,特意對著他眨了眨眼:「前兩樣都歸占了吧?難道、你覺得我長得不夠漂亮?」
對於美貌,她一向很自信。
霍嶢嗤笑了聲:「那麼請問一下自信的女人,你覺得自己還有多久的命可活?聽說周宴京和江榆都在商定婚期了,等江榆成為板上釘釘的周太太,對付你一個小秘書,似乎綽綽有餘?」
陳桑前一秒還笑著的臉瞬間耷拉下來,如同一隻落敗了的鬥雞。
霍嶢這無疑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霍嶢突然問:「從那個小奶狗嘴裡,問出什麼東西沒?」
陳桑懶得解釋此小奶狗非真小奶狗,含糊回應:「他說見面告訴我。」
霍嶢眉心微蹙,突然猛地一腳剎車踩到底。
「他還要見面?」
轉過頭來詢問的那張臉上,分明寫著滿滿的慍怒。
「嗯。」
陳桑沒敢在這時候觸霍嶢霉頭,默默地點了點頭。
約定的時間,剛好就在明天晚上。
不早不晚。
到了餐廳,霍嶢昂首闊步往裡邊走。
陳桑低著頭,默默跟在他身後。
服務員將人領進包廂,店裡領班帶著主廚親自接待,可謂將規格做到了最頂尖。
京城這個城市,對於霍嶢這般的天潢貴胄,明顯是有特權的。
尋常人至少提前三個月預約的餐廳,他到了就能直接進去。
凡是他露面的地方,所有人都得恭恭敬敬地彎著腰給他陪笑臉。
包廂內。
領班和主管細緻地為霍嶢介紹著今日店內的特色菜。
陳桑百無聊賴地盯著飯桌上放碗碟的瓷盤,透過那層白到透光的盤面,看著倒映在上面的霍嶢。
五官英俊,眉眼冷峭,鼻樑高挺,面部輪廓乾脆利落。
這樣一張冷倦矜貴的臉上,偏偏生了一雙看似多情的桃花眼。
垂眸時,睫毛濃密纖長,說不出的招人。
「看著我就能吃飽?」
霍嶢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陳桑這才回過神來,往四周一看,發現剛才還殷勤對著霍嶢介紹的餐廳領班和主管已不知去向。
為了避免尷尬,陳桑托著腮,下意識回了句:「難道沒人說過,霍總秀色可餐?」
霍嶢手裡轉著公筷,聞言,直接拿筷子上面那端敲了敲她的腦門:「敢調戲到老闆頭上,不怕扣工資?」
陳桑暗戳戳提醒:「扣再多,也是從欠霍總的八百萬里扣。」
她現在是債多不愁。
眾所周知,古往今來欠債的都是大爺!
陳桑不死心,想再確認一下:「為了這八百萬,霍總,你應該不會置我於不顧的吧?」
霍嶢端的一副冷血資本家做派:「沒事兒,你要是遭了殃,我直接把玉佩拿回來就成了。」
陳桑連忙護住脖子上的玉佩,氣勢洶洶表示:「要玉沒有,要命一條。」
「還挺硬氣?」霍嶢挑眉,「不過,想讓我幫你,也不是不行。」
他低頭開始編輯手機信息,沒一會兒編輯完後,將屏幕轉向陳桑。
陳桑湊上前,就看到這樣一條信息出現在自己面前。
【即日起,秘書辦陳桑晉升為機要秘書一職。】
「你要給我升職?」
陳桑一臉驚訝地看著霍嶢,一時間沒緩過神來。
或許是她足夠誇張的表情取悅了霍嶢,霍嶢夾了一筷子菜進嘴裡,語氣輕快:「高興嗎?」
只要霍嶢一鍵發送出去,明天上班,全公司上下都會收到這條晉升信息。
陳桑面露疑惑:「可你之前不是說,實習員工沒有競爭資格嗎?」
霍嶢挑眉:「我沒記錯的話,你前陣子不是剛轉正?」
陳桑:「……」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眾所周知,自打熊二被調去非洲挖煤後,機要秘書一職空懸至今。
秘書辦的其他秘書盯著這個位置就像盯著一塊肉,明里暗裡已經斗過好幾回。
霍嶢未必不知這些職場權斗,只是,霍氏跟陳桑之前待的周宴京那邊的公司不同,這裡的公司氛圍幾乎將「競爭」這兩個字刻在了骨子裡。
對於中高層職位,向來都是能者居之。
雖然最終人選是霍嶢定的,但陳桑打死都沒想過這個位置會輪到自己。
升職加薪的誘惑固然很吸引人,只是……
陳桑緊咬著唇,內心糾結:「你這樣公然為我開後門,不太好吧?」
霍嶢沉思一番,拉長了語調故意斟酌道:「聽你這麼說,好像確實不太好。」
陳桑以為霍嶢真想反悔,連忙一把按住他的手。
「不,我瞎說的,我覺得特別好。謝謝霍總對我的栽培,我一定好好工作,絕不辜負霍總的期望!」
這送上門來的福利,傻子才不要。
更何況,霍嶢的機要秘書,就相當於他的貼身秘書,地位比之前高的可不是一層兩層。
一旦陳桑坐上這個職位,無疑意味著之後每天都會跟霍嶢朝夕相處。
在這種情況下,江珍蓮和江榆再想動她,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想讓我不反悔,也不是不行。」霍嶢唇角勾起淺淺弧度,聲音蠱惑,「只是,明晚去見小奶狗,你得帶上我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