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陸昀知想捏她的臉

  愛情無對錯,只有愛與不愛。

  但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幾乎讓這世上的所有痴男怨女皆數困於其中。

  陳桑被陸昀知的這句話刺到,但她腳步沒有絲毫停頓,頭也不回地爬台階上山。

  她絕不會讓陸昀知看出她這一刻的心悸。

  陳桑步履不停,在爬了二十多級台階後,終於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爭吵聲。

  「我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你不要,卻非要跟一個死人結婚。商湛,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那個人。商湛,你為什麼就不能回頭看看我呢?」

  「你鬧夠了沒?」

  「沒有!我讓你跟她辦冥婚!我讓你辦!今天,我非要砸了這裡不可!」

  「林柔,你給我住手!」

  ……

  陳桑快步邁過台階,等趕到墓地時,看到林柔已經被商湛帶來的人手牢牢控制住。

  林柔形狀癲狂,像是瘋魔了一般,跟往日裡所表現出的溫柔小意大相逕庭。

  陳桑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幾乎嚇了一跳。

  愛情果然能讓人變成魔鬼。

  畸形之愛,尤甚。

  冥婚儀式已過半,陳桑看到巫師在墳前點香燭,目光下意識掃過公墓周遭,卻始終沒看到可疑之人。

  商湛注意到她的存在,眉宇閃過幾分不悅:「你怎麼來了?」

  像這種私人的儀式,他並不願旁人過多參與。

  陳桑信口胡謅,語氣端的那叫一個自然:「霍嶢聽說這件事,讓我來隨個禮。」

  聽到這話,商湛的面色頓時緩和了幾分,似有所感道:「他有心了。」

  之後,也沒再阻止陳桑在這裡出現。

  倒是林柔在聽到陳桑的話後,臉色不由地發白。

  「配冥婚這麼離譜的事,連霍嶢也同意?他怎麼可以同意?他身為嘉亦未來的丈夫,為什麼不選擇站在我這邊?明明我才是商湛名正言順迎娶的妻子!」

  林柔突然發難,情緒激動得險些要掙脫商湛手下的禁錮。

  陳桑心裡一咯噔,怎麼都沒想到,隨口胡說的一句話,竟然就叫林柔失了控。

  她滿臉都是淚水,眼睛紅腫的模樣看上去好不可憐。

  偏偏此刻看向陳桑的眼底,卻像是淬了毒。

  陳桑沒吭聲,一方面是不想在商湛初戀的墳前吵架,擾了已逝之人的清淨。

  另一方面,則是將關注的重心都放在了公墓周遭,想看看有沒有那個男人的蹤跡。

  眼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被配冥婚,他是默許,還是拒絕?

  總歸,不可能真的無動於衷吧?

  法律雖然無法制裁林柔,但要是那個男人真想為自己的女兒報仇,勢必會對林柔動手。

  而今天,就是最好的機會。

  天色漸沉,墓碑前只剩下香燭燃著的火焰照亮了些許光亮。

  陳桑原本還想著在下午六點前趕回去,卻完全沒想到冥婚的儀式如此繁瑣。

  等儀式全部辦完,已經六點過了五分。

  陳桑想給霍嶢發個消息,卻發現手機在室外凍得太久,居然直接凍關機了。

  而從始至終,陳桑也不曾看到那個男人出現過。

  她的心情難免有些失落,連帶著離開公墓時,眉眼始終未曾舒展。

  商湛聽說了霍嶢最近給陳桑買車的事,以為今天她是自個兒開車來的,跟她打了聲招呼後,就開車下山了。

  至於林柔,也因為怕她作妖,專程讓手下開了她的車,準備將人直接送回林家。

  公墓外瞬間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陸昀知的那輛黑色加長賓利。

  車窗搖下,陸昀知看著陳桑:「我送你回去。」

  陳桑杵在原地沒動,開始思索自行走下車打車,需要多長時間。

  陸昀知看穿她想法:「車子開上山,剛剛少說用了二十分鐘。你用這雙腳走,怕不是今晚想留在這兒過夜?」

  陳桑暗自腹誹,哪有他說得那麼誇張?

  頂多走兩個多小時,怎麼著也到了山腳下。

  不過,公墓荒涼倒是真的,來時的路上,也沒看見幾個監控。

  陳桑犯不著跟自己的安全過不去,沒再扭捏,直接上了陸昀知的車。

  開車前,還不忘說了句:「謝謝。」

  陸昀知乍一聽這話,還感覺到挺新鮮。

  他見陳桑面色沉鬱,安慰道:「那人今兒個沒出現也彆氣餒,以後總有機會找到他。只要他一露面,我保准將人帶到你跟前來,叫你問個清楚。」

  陳桑:「勞煩。」

  陸昀知故意揶揄:「你跟人說話,一向就說倆字兒?」

  陳桑:「嗯。」

  這下,是連兩個字都沒了。

  陸昀知自討沒趣,忍不住捏捏她的臉,以作懲罰,又怕把人捏得心又遠了去。

  小孩兒長大了,自是不像從前那般乖巧聽話。

  陸昀知放下身段,溫柔哄著,也未必見對方買帳。

  車子快開到山腳的時候,陸昀知問:「餓了沒?我帶你去吃飯。」

  回應他的是一陣無言,以及窸窸窣窣翻找東西的聲音。

  陸昀知蹙眉,「怎麼了?」

  「我戴脖子上的玉佩不見了。」

  那塊玉佩是江珍荷的遺物,對於陳桑而言比命還重要。

  陸昀知將車子停在路邊,將車內所有的燈光打開,幫著陳桑仔仔細細地找。

  但愣是將車子座椅底下的真皮墊子掀開,也沒看到玉佩的蹤影。

  「會不會是掉在公墓了?」陸昀知說。

  剛剛陳桑爬台階上去的時候,他沒跟。

  現在回想起來,等陳桑從公墓離開時,確實沒能在她脖子上看到玉佩的痕跡。

  陳桑急得面色慘白,幾欲落淚。

  陸昀知當即將車子掉頭開回去,然後從車子後備箱裡翻出一個手電筒,陪著陳桑一路爬台階上去找。

  冬天的夜晚寒風蕭瑟,身處公墓這種地方,愈顯荒涼。

  陸昀知看著陳桑單薄的身形,擔心她受涼,讓她回車上去等著。

  陳桑搖了搖頭,沒同意。

  江珍荷當年死得並不安生,玉佩是她留下的唯一遺物。

  既是陳桑不小心將東西弄丟,她自然要親自將玉佩重新找回來。

  陸昀知見勸不動陳桑,乾脆脫了大衣罩在她身上。

  這回,卻是不允許陳桑再拒絕。

  陸昀知:「把衣服披著,不然,我就收了手電筒下山。」

  陳桑沒吭聲,但到底沒將衣服再脫下。

  兩人在公墓上找了好一陣,最後終於在快到商湛初戀墓碑的那一片地方,找到了陳桑遺失在草叢裡的玉佩。

  得虧今天公墓人不多,玉佩掉落在那裡,也不見被人撿走。

  陳桑看到失而復得的玉佩,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她珍而重之地將玉佩撿起來,牢牢地握在手心裡。

  勢必不會讓這玉佩再丟一次。

  回頭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間陸昀知拍了拍她的肩膀。

  陳桑:「幹嘛?」

  陸昀知往墓碑的方向指了指:「你看那邊。」

  陳桑疑惑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赫然發現在商湛初戀的墓碑前,竟然擺放著一束從未見過的白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