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親夠了嗎?

  婚禮當天,早上八點。

  陳桑化完妝下樓,看到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賓利,想也沒想地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副駕駛座旁的中央扶手箱上,放著熱騰騰的早餐。

  是京城一家五星級酒店出品的港式早茶,蝦餃、艇仔粥、菠蘿包一應俱全。

  陳桑挑出一個菠蘿包塞進嘴裡:「你平日裡不是不愛吃早茶,怎麼今天突然想到買這些?」

  身旁人沒回應。

  陳桑覺得奇怪,錯愕地轉過頭看了一眼,誰知看到的不是霍嶢,而是陸昀知。

  陳桑一臉震驚:「怎麼是你?」

  陸昀知一臉淡然:「接你出門。」

  陳桑:「用不著。」

  與此同時,前方另一輛同款黑色賓利,喇叭按得震天響。

  陳桑往前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霍嶢沉著一張俊臉開門下車。

  糟糕!

  上錯車了!

  陳桑沒停頓,當即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一隻腳剛踩到地面時,聽到陸昀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菠蘿包好吃嗎?我記得以前,你最愛吃這家店的早茶。」

  陳桑回頭看他一眼,陸昀知那雙眼睛給人的感覺仿佛在笑,漂亮極了。

  偏偏在陳桑看來,總覺得他哪兒哪兒都憋著壞。

  故意開霍嶢的同款車系,虧他想得出來。

  陳桑將咬了一口的菠蘿包丟回車裡,抬步去找霍嶢匯合。

  見到人,她當即解釋:「這是個意外。」

  霍嶢哼笑,一頓陰陽怪氣:「我就在前頭等著,你下樓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上了他的車,整得我都有點想磕你倆了。」

  他屏著聲,怨懟得用手指在她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

  陳桑小臉緊皺,故意誇張地喊了聲:「疼……」

  聲音嬌嬌的,跟小貓撒嬌似的。

  霍嶢手上的動作一頓,語調不自覺軟了幾分:「笨蛋,連個車都能上錯。」

  話雖如此,但沉著臉側身幫陳桑系安全帶的動作卻絲毫沒停。

  陳桑聽著霍嶢那吃醋的彆扭口吻,突然間就不想系安全帶了。

  她抬手按住霍嶢扣緊她安全帶的修長指節。

  「啪嗒」一聲。

  安全帶應聲掉落。

  她湊上前,在霍嶢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突然將他撞倒在椅背上,放肆地吻住了他的唇。

  他的嘴唇很涼。

  唇齒間的纏綿伴著溫熱的呼吸,耳鬢廝磨間,有種不可言說的悸動。

  好舒服。

  連日來積攢在心頭的鬱塞,在交纏的熱吻中漸漸消融。

  有那麼一瞬間,陳桑覺得自己未必就是在心理方面出了什麼問題,而是在那方面乾涸太久,少了點滋潤。

  唇瓣被反覆啃咬,舌尖碾轉,車內被細微而曖昧的聲音很快填滿。

  霍嶢僵持的身子一頓,眼底的酸澀漸漸化為幽深,到後來試圖想反客為主。

  陳桑察覺到他的意圖,連忙往後一躲。

  生怕自己的一時興起,會被霍嶢直接就地正法。

  他的乖戾和囂張一向是出了名的。

  陳桑可不敢去賭。

  尤其是,她今天還準備上戰場對戰江榆。

  軟著腿過去,算什麼樣子?

  ……

  「親夠了?」

  密閉的車內空間,霍嶢慵懶地靠在椅背上,衣衫凌亂,渾身上下充斥著被凌虐後的破碎感。

  陳桑不想承認自己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心虛地挪開視線,默默點頭:「嗯,吃飽了,我們走吧。」

  霍嶢哼笑一聲,喉結不自覺上下滑動了兩下:「陳桑,我發現你還挺有當渣女的潛質。」

  「吃完了,把嘴抹乾淨就想跑?」

  他抬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修長的指節插入鬆軟的發縫中,扣住她的後頸。

  他明明沒做什麼,可陳桑還是覺得整個人都像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無處遁逃。

  她小心翼翼開腔:「你想我怎麼補償?」

  蒼天為證,她剛剛真是一時沒忍住。

  男色在前,的確很難讓人坐懷不亂。

  她本來……只是想親一下下的。

  霍嶢將托著陳桑後頸的右手往前一送,低聲一笑,帶著某種引誘的意味:「你親夠了,現在,該輪到我了。」

  他欺身吻上去,唇瓣相觸的那一刻,霍嶢空出的另一隻手順勢按下開啟敞篷的按鈕。

  車上的畫面瞬間變得一覽無餘。

  漫天飛雪的寒冬,兩人在車上明目張胆地接吻。

  霍嶢透過眼角的餘光,瞥見後視鏡內陸昀知嫉妒到扭曲的臉,薄唇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意。

  ……

  因為路上發生的意外情況,陳桑跟著霍嶢抵達婚禮現場時,其他人已經到了。

  除開京圈上流社會那些權貴之外,還多了不少新面孔。

  滬圈和港圈的上流階層,幾乎都派了代表過來赴宴。

  陳桑進門的那會兒,就看到陸昀知和一些港圈的人在一塊。

  更準確點,是港圈的那些人小心翼翼敬著他,圍著他奉承。

  陸昀知面色很淡,不像往日裡那般眉眼溫柔,反而渾身上下透著顯而易見的疏離淡漠。

  惹得一群原本有意上前搭訕的名門千金,在面對他那張冷臉時,都不得不望而卻步。

  大抵是陸昀知的目光太過敏銳,陳桑才瞟過去一眼,很快就被他捕捉到了。

  下一秒,陳桑的手機收到一條簡訊:【你今早剩下的那個菠蘿包,我嘗過了,確實很甜。】

  陳桑面色一白。

  萬萬沒想到,之前恨不得跟陸昀知撇清關係,而丟回去的那個菠蘿包,最後竟然會被他以這種方式解決掉。

  他偏偏要纏著她不肯放手。

  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還是如此。

  陳桑氣得牙齒都在打顫,恨恨瞪了陸昀知一眼。

  陸昀知詭秘地望她許久,嘴角微微一翹,看向陳桑的眸子裡閃爍著近乎病態的溫柔。

  他眉眼溫和,衍生出危險而迷人的意味。

  似是因為陳桑的這般舉動,叫他突然間心情大好。

  彼時就連有人上前來敬酒,陸昀知都能大發慈悲地放下身段,舉起酒杯輕抿一口。

  舉手投足,像極了出身於大家族之中的財閥貴公子。

  他再次恢復了平日裡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謙和有禮,叫人挑不出任何錯來。

  陳桑一直以來都很佩服陸昀知。

  這些年來,他一直將自己偽裝得很好。

  至少現在,陳桑根本看不出他當年親手殺死自己親弟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