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嶢口中說的「致幻劑」,指的自然是當初江榆從陸昀知身邊偷出來的那一支。
只要能證明陸昀知手上擁有的剩餘致幻劑,和致使江珍蓮產生幻覺跳樓自殺的藥水成分一致,就能證明陸昀知才是害死江珍蓮的真正兇手。
陳桑一聽到這個消息,沒做任何逗留,立刻跟著霍嶢趕往檢測機構。
只是臨走前,看到陸昀知嘴角一閃而過的譏笑,心裡閃過一絲不安。
她總覺得,陸昀知好像早就知道了江榆反水的事兒。
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永遠是最靈的。
她越怕什麼來什麼。
抵達檢測機構後,報告顯示致幻劑的成分確實含有菌子,只不過是菌子煮熟後的水。
和當日陳桑混進人參湯里的菌子成分,一模一樣。
這一結果不但徹底將陸昀知的嫌棄洗清,還讓警方對陳桑的懷疑加重了幾分。
江榆果然反水了!
只不過,反的是他們這邊的水!
陳桑那顆期盼的心,兀地往下一沉。
現在該怎麼辦?
江榆人就在檢測機構內,看到結果出來後,立刻哽咽著看向霍嶢,仿佛抱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阿嶢,事實證明,我媽媽的死跟陳桑脫不了干係,你一定要幫我報仇!」
她心機頗深,說這話的時候,還特地叫來了一幫記者。
分明是想借著這次機會,將陳桑謀殺江珍蓮的罪名徹底敲定。
旁邊圍觀的一幫記者竊竊私語。
「原來霍夫人真是陳桑害死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江小姐真是太可憐了,年少失沽,現在又沒了母親,一個人在世上孤苦伶仃。」
「現在陳桑害人的證據確鑿,這下,霍總再沒理由護著陳桑了吧?」
……
面對記者的長槍短炮,陳桑咋舌:「江榆,為了置我於死地,看來你真做了不少功課。」
江榆勾唇一笑:「誰讓你不識相,非要拒絕陸先生的好意呢?」
陸昀知有沒有害死江珍蓮先另說,最重要的是,江榆已經看明白,若是她想得到陸昀知這個男人,陳桑就是最大的阻礙。
她必須除掉陳桑!
霍嶢面色微沉:「江榆,霍家沒教你胳膊肘往外拐。」
面對霍嶢時,江榆的態度這才有了幾分真情實意。
「阿嶢,我這也是想為我媽媽的死,討回一個公道。」
換做從前,她捏死陳桑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
可自從陳桑攀上霍嶢後,江榆每次出手,都不得不顧忌這位閻王的面子。
霍嶢比江榆想像中更加維護陳桑:「江姨死了,你跟霍家也徹底沒了關係。從明天開始,你就從家裡搬出去吧。從今往後,你跟霍家再無一絲瓜葛。」
這話既是對著江榆說的,也是對著一幫記者說的。
從這一刻開始,記者就會將剛剛聽到的話傳播出去。
不消多久,全京城都會知道江榆被趕出霍家的消息。
虧得江榆還想算計陳桑入獄,沒想到如今,霍嶢的話先給了她重重一擊。
江榆一臉難以置信地問道:「為什麼?阿嶢,你現在居然要為了陳桑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放棄我們倆這麼多年的姐弟之情嗎?」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
江榆的腦海一片空白,一時間竟不知霍嶢口中說的「機會」究竟是指什麼。
突如其來被趕出霍家的消息,直接充斥了她的整個大腦。
她費盡心思爬上位,還沒等靠著霍家成功嫁入別的豪門呢,就先一步被掃地出門。
這樣一來,周宴京還會娶她嗎?
他或許會,可周家不會同意。
江榆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周宴京的母親平日裡說得再好聽,但若她真的什麼都不是,對方根本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豪門的薄情和寡義,這些年來,她見得太多了。
江榆立刻說道:「你沒有資格這麼做。我媽媽屍骨未寒,跟霍叔叔之間還存續事實婚姻。就算我不是霍家的親生女兒,但我也曾跟著我媽媽嫁入了霍家!」
她說話音量不小,似乎是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身為霍家大小姐的名正言順。
「是又如何?」
霍嶢薄唇勾起一絲淺淡笑意,江榆心頭一喜,正以為有戲,沒想到下一秒,就聽到眼前的男人冷冷開口。
「現在霍家的繼承人,是我。你口中所謂的霍叔叔,可沒留下你的實權。」
江榆面色一白,整個人差點栽倒在地上。
是啊,她怎麼忘了呢?
這些年來,她一直不遺餘力地討好著霍嶢,為的就是他身上「霍氏唯一繼承人」的這層光環。
即便霍景宏是霍嶢的親生父親又怎樣?
霍家真正的掌權者,是霍嶢!
江榆看著霍嶢一點點變冷的神色,終於意識到霍嶢已經下定決心,她被趕出霍家的事不會再做更改。
江榆忍不住被氣笑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道:「行啊,走就走。畢竟我只是離開了霍家,而陳桑要面臨的,則是謀殺的指控!」
霍嶢要遷怒又如何?
陳桑害死江珍蓮的鐵證如山,江榆就算是被趕出去,也必須要拉陳桑下水!
「陳桑,趕緊享受享受外面自由的新鮮空氣吧。因為很快,你就沒這個機會了。五分鐘之前,我已經報了警。」江榆的嘴角一臉得意。
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警察正好趕到。
江榆興奮地走上前:「警察同志,她就是害死我媽媽的兇手,陳桑。你們快把她抓起來!」
彼時,現場記者手裡所有的攝像頭都對準了陳桑。
江榆迫不及待地想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陳桑當眾被捕的消息。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反轉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