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我也不為難你,這次是你們先來招惹我和那些孩子,所以.......」
就在姜槐打算就此作罷的時候。
突然,一把匕首從黑暗之中猛地投擲而出。
這匕首速度極快,目標直指那斷臂男人的腦袋。
說時遲那時快。
姜槐直接用骸骨包裹住了自己的後背。
猛地替男人擋下了這一匕首的襲擊。
讓姜槐震驚的是。
這把黑色的匕首竟然穿透了自己的骸骨,刺進了他的左肩。
一股不亞於百骸與暗帝的力量迅速從刀口釋放而出,開始侵染姜槐的身體。
姜槐也沒有猶豫。
他的尾巴猛地從椎骨處伸出。
尖銳鋒利的長尾巴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左肩,而後直接將他被侵蝕的左半邊肩膀連帶著腰腹一齊撕裂。
鮮血如泉涌一般噴灑在男人的身上。
他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完全不清楚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啪啪啪啪——
就在此時,一陣拍手的聲音從匕首投擲出的地方響起。
很快,黑暗之中一位長發女人緩緩顯現。
她小麥色的皮膚與暴露的穿著都讓她顯得無比性感妖嬈。
女人那猩紅色的瞳孔在黑暗之中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都是無比的狠心,我很中意你。」
她說著話,走在了夜總會頂部的霓虹燈球之下。
姜槐的身體開始慢慢恢復,但疼痛還是讓他的額頭滲出一絲冷汗。
「姐姐,放冷箭不是什麼好習慣,太陰險了。」
女人拍手之後輕輕抬手,地上那些本來還躺著的屍體們
「謝謝你的誇獎,陰險狡詐,都是對我的稱讚,況且這一刀並非衝著你去的,是你自己要撞上去。」她捂著嘴,輕笑一聲。
「報上你的名字,獸。」
姜槐不再去管身後的男人,他一步一步走向了女人。
這女人身上沒有任何力量的氣息。
甚至是沒有活人的感覺。
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可她卻讓姜槐感到十分不安。
「您說的很對,是我唐突了,初次見面,姜槐先生,以及......好久不見了,百骸。」
當女人提到百骸的時候。
姜槐猛地感覺到不對勁。
而後胸口一涼。
他低頭一看。
一把砍刀從他的後背刺入,此刻刀尖正從在他的胸口處滴淌著鮮血。
「.......?」姜槐疑惑的微微側頭。
發現這偷襲自己的,竟然是剛才被自己捏斷了脖子的那名覺醒者。
沒有任何的徵兆,也沒有絲毫的殺氣。
更沒有感染者和獸的氣息。
就連骸骨也沒有啟動防禦,這究竟......怎麼回事?
砰——
姜槐抬手捏斷了胸口的砍刀刀刃,反身一腳踹飛了這已死的覺醒者。
但下一秒,又有一名已死的小混混站了起來。
接著是第二名,第三名。
那些被自己殺掉的,或者還沒斷氣的。
包括那斷臂男人和他的妹妹,都身姿詭異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著自己靠近。
「......什麼鬼,生化危機啊?」姜槐皺了皺眉。
這些人身上沒有任何感染者的氣息,也沒有死靈系覺醒者的痕跡。
完全就像是被人用提線操控著一般。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斷臂男人一邊撿起了一把刀,一邊朝著姜槐走了過去。
但這明顯不是他的本意。
這倒是挺稀奇。
就算是之前電影院的巢母,或者黑蠅王所控制的那些屍體,都有著明顯的感染者氣息。
原理都是將屍體進行感染轉化。
可現在這些屍體或者傷者並沒有被轉化。
就純粹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在行動。
姜槐也不含糊,剛才被偷襲是因為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氣息,現在他有了準備。
但是在場這麼多人,他也懶得去一個一個擊碎對方的身體。
而那女人就好像是在看戲一般,想看看姜槐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結果沒想到的是,姜槐的背後突然伸出了無數的淡藍色絲線。
這些絲線迅速在他腳下蔓延,就如同蛛網一般連結到了那些行屍走肉的脊椎處。
在被絲線連接的瞬間。
所有人的身體都慢慢停止了動作。
女人眼前一亮,她的手捏著下巴,似乎對姜槐的做法很感興趣。
「如此強大的支配力,新晉的典獄長有點兒意思,作為對您的尊敬。」
她抬手,放在胸前,微微彎腰對姜槐行了一禮。
「我會報上自己的名字,我叫.......」
噗嗤——
姜槐已經出現在了女人的眼前,他的手直接貫穿了女人的胸口。
「有什麼話,我們去監獄開個房,慢慢說。」
姜槐冷冷地注視著被自己的手貫穿的女人。
女人的眼神愣了一下,她沒料到,姜槐下手如此迅速,完全沒有和她交涉的意思。
但她也不惱怒,甚至沒有任何的痛苦。
反而是輕輕抬手,抱住了姜槐,嘴湊到姜槐的耳邊低聲說道。
「我的名字,叫......偃師,典獄長,有緣再見。」
姜槐低頭看了一下穿過了她身體的手。
沒有任何的鮮血,只有一股冰冷的淡藍色液體。
唰——
她抽出了手,女人已經緩緩地倒在了地上,眼神失焦沒有了半點生氣。
姜槐蹲下身子看了看女人,發現她並非人類,而是製作非常精巧的人偶。
那些淡藍色的液體也和男人的那條金屬手臂里的液體類似。
姜槐回過頭,看了一眼斷臂男人。
他仍舊被自己支配著。
「把你的聯絡方式給我。」
姜槐冷冷對男人說道。
「我會再聯繫你,不要想著逃走,我已經記住了你的氣息。」
他的話語沒有半點感情,說話間,姜槐瞥了一眼男人的妹妹。
「當我需要時,我會叫你,如果你拒絕我,我也不介意請你妹妹去我家吃頓飯。」
蹲下身子,姜槐揪住男人的頭髮,咧開嘴笑著說道:「我做飯很好吃,你妹妹會喜歡的。」
男人的瞳孔倒映著姜槐那英俊但是此刻又無比邪惡的面龐,心裡的恐懼大過了斷臂的痛苦。
不過姜槐剛才確實是救了他,也救了他的妹妹。
「你放心,從現在開始,你只要有需要,我還有我的兄弟........恩,還活著的兄弟,我們隨叫隨到。」
...
...
與此同時,凌羽市墨家別墅之中。
一輛大型的冷凍庫運輸車正停在墨家宅院的後門。
運輸車的門敞開著,裡面是無數的鎖鏈和鮮血。
仿佛這裡之前曾經關押著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
在宅院內部,飯廳的燈光顯得格外詭異。
只有一半的燈光亮著,將長餐桌的一側照亮,而另一側則沉浸在黑暗之中。
這種不均衡的照明為房間增添了一種神秘和不安的氛圍。
餐桌上,精美的菜餚擺放得整整齊齊,散發出誘人的香氣,但這種誘人的景象卻被一種不祥的氣氛所破壞。
墨羽身著一件純白色的連衣裙,坐在餐桌明亮的一頭。
她的長髮柔順地披在肩上,臉上畫著精緻的淡妝,這與她平日裡那種冷漠、高傲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在餐桌的另一頭,那沒有燈光照耀的黑暗處,也存在著一些東西。
從那一頭傳來的鎖鏈的叮噹聲和類似於野獸的低吼,讓人不禁聯想到那裡可能隱藏著某種生物。
這些聲音在寂靜的飯廳中迴蕩,為這個不同尋常的晚餐增添了一抹詭異的感覺。
「媽......我身體很好的,您不用擔心的。」
墨羽輕輕切下一塊肉,放進嘴裡。
「小時候,您總是想讓我多吃點肉,可是家裡太窮了.......當時我記得能吃一次方便麵,就已經是非常幸福的事了。」
沙沙沙——
黑暗之中的東西慢慢地蠕動著。
但是被鎖鏈束縛,所以它的動作只能讓鎖鏈哐當作響,其他什麼也做不到。
「您失蹤之後,我被一家好心人收養,那家人有一個小哥哥......他一直都把我當男孩兒,可能是我當時太瘦小了吧,頭髮也是短髮。」
想到這裡,墨羽臉上露出了一抹懷念的笑容。
沙沙——
那東西似乎對墨羽的話有反應。
而在那黑暗中的餐桌上,原本安靜擺放著的東西開始有了動靜。
那竟然是一頭還活著的小羔羊。
咩——小羔羊發出了一聲無助的叫喊,打破了這壓抑的沉默。
然而,這聲叫喊卻成了它的最後哀鳴。
那東西伸出了她那巨大的爪子,動作迅速而殘忍,撕裂了羔羊的身體。
「......後來,父親找到了我。」
墨羽的聲音帶著哽咽,她的手在顫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幾乎要溢出來。
她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她想要無視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想要否認這個怪物就是她的母親。
但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她必須要面對的現實。
「.......我,我知道您還活著,所以,我很努力,努力學習,努力鍛鍊刀術,在任何事情,我都努力做到最好......」
「您知道嗎......媽媽,我又遇到他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心思很多,喜歡讓自己看起來很冷漠,但他總是有意無意去關心身邊的人。」
「即便是一開始對他並不算友善的我,他也一直想要對我伸出援手......」
「可是媽媽......我,我不能,現在還不能握住他的手......」
她切肉的手顫抖地越來越厲害。
「所以.....母親,請您再忍耐一下,我.....一定......」
咔嚓——
鮮血從那黑暗之中噴灑而出,那屬於小羔羊的溫熱鮮血濺射到了墨羽的臉頰和她眼前的那盤肉上。
淚水順著少女的眼眶無聲滑落,她臉上保持的笑容和那濺射到臉上的血漬,讓這一抹淚痕顯得更加絕望。
「媽媽.......姜槐......我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