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市中心商業區的夜生活總是無比豐富。
在霓虹閃爍的燈紅酒綠之下,卻有著一絲燈光無法照耀屬於黑暗的狂歡。
一輛警車停靠在某家大型夜總會的後門。
褪去了警服的男人此刻正和幾名夜總會工作人員站在後門抽著煙。
「連小孩子都綁,你們膽子越來越大了,最近收斂一點,上面查得緊。」
男人看著幾位工作人員說道。
這幾名工作人員雖然嘴上答應,但從眼神也能看得出來,對這人完全沒有半點的尊敬。
在他們眼中,這警員也不過是自己老大養的一條狗。
你要真指望他能做到什麼大事。
他那點級別也辦不到,這種小偷小摸的事兒倒是積極。
錢也沒少拿,現在還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真是既要還要的典型代表。
「我們要的其實也不是他們。」
一個工作人員吸了一口煙,而後笑著說道。
「他們姐姐欠了我們很多錢,現在突然就要退出,那總得讓她付出點兒代價吧。」
那警員笑著問道:「女人?漂亮嗎?居然能讓你們老大這麼在意。」
幾名工作人員哈哈大笑起來。
「漂亮?哈哈哈哈,和漂亮沒關係,你不如說她長得太嚇人了。」
「有這麼誇張?」
「倒不是說她長相有什麼問題,五官還可以,就是那皮膚,白得和死人一樣,頭髮眉毛包括眼睛都是白色的,你說嚇不嚇人。」
警察聽了之後打了個哆嗦:「臥槽,這不是病人嗎?」
「也不知道老大怎麼想的,對這女人一直都挺寬容,如果不是她這次突然退出,我想老大也不會......」
「唉,那一男一女你們怎麼處理?」
警察打斷了工作人員的話問道。
他一直都對那一男一女中的女人念念不忘。
那長得,叫一個水靈,真可惜,自己沒有開那輛車,不然現在說不定也能嘗嘗甜頭。
「你放心,男的肯定綁上石頭扔河裡,至於女人。」
工作人員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你今晚可以多待一會兒,說不定有驚喜。」
另一名工作人員趕緊咳嗽了兩聲說道:「你她娘的小聲點,不知道老大最討厭這種事嗎,要是讓老大知道我們對那一男一女也下手了,到時候沒你好果子吃!」
就在幾人聊天的時候,那警員突然發現。
這本來應該不存在路人的夜總會後門,此刻竟然正有一名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少年朝著他們緩緩行來。
「那人是你們的人?」
警員指了指那少年問道。
工作人員轉頭看了看,皺了皺眉。
「您是客人嗎?麻煩走正門,這兒走不通。」
他對那少年喊了一嗓子。
可那少年就像是沒聽到一般,微微低著頭,朝著他們走來。
「不對勁。」
一名工作人員注意到了什麼。
「他外套和褲腳全是血。」
他敏銳觀察到了來者不善,那警員笑了笑。
「嘿嘿,就一個人,看把你們嚇得,還說自己是黑社會呢。」
說罷他扔掉了菸頭,抬腳踩滅。
「行了,這人我幫你們擺平,要是你們把那女的抓來,記得叫我一聲。」
他把身子探進警車裡,摸出了一根警棍,而後走向了那少年。
「小子,不管你是誰,今天你這條路是走到頭了,趕緊......」
少年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根本沒有停下,只是抬手捏住了他的臉,而後那幾名工作人員就聽得咔蹦一聲。
那似乎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而後就是液體滴落在地面的聲音。
這男人的臉直接被那少年的大手直接給捏了個稀爛。
他甩了甩手上沾到的血漬和一些軟骨組織,而後微微抬眼看了看守在後門的那幾名工作人員。
「........快....去通知.......」
「不用那麼客氣了。」
少年的聲音瞬間在幾人身後響起。
他的雙手正打算推開兩扇大門。
幾人剛想回頭,少年的聲音再一次傳來,而這一次,是最後的警告。
「回頭就得死。」
這短短的一句話就像是一句審判,狠狠地撞擊在每個人的內心。
他們的身體就像是灌了鉛一般,完全沒法動彈一下。
就好像是稍微回個頭就真的會身首異處一般。
所以他們只能聽著這少年砰的一聲推開門的聲音。
直到門緩緩關閉過了好幾分鐘,一名工作人員才咽了一口唾沫說道。
「通......通知.......大哥.....」
與此同時。
夜總會三樓的一間豪華辦公室內。
一群孩子正圍坐在一張餐桌前,桌上擺著各種豪華食物。
幾個年齡小的孩子吃得是不亦樂乎。
但那名年紀最大的女孩兒卻是一口也不敢吃,只是有些恐懼地看著那坐在辦公桌前正閉著眼靠在椅子上休憩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三十多歲,頭髮有些凌亂,臉上有著幾道刀疤。
身材不算魁梧,但卻很結實。
他翹著腿,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揣在外套的衣兜里,感覺很是愜意。
「.....」小女孩兒鼓起勇氣,站了起來走到了左邊。
「先生......可,可以放了我們嗎?」
男人沒有回答,甚至沒有睜開眼睛。
「那.......那讓我的弟弟妹妹們回去好嗎.....我,我留下來。」
聽到女孩兒這句話,男人微微睜眼,那竟然是一雙青綠色的豎瞳。
看上去就像是一頭兇狠的獵豹。
僅僅是看到這男人的眼睛,女孩兒就嚇得渾身發抖。
男人微微揚了揚下巴,似乎是在示意女孩兒回去坐好。
女孩兒本來就是鼓足了勇氣走過來。
現在被男人的眼神一看,直接嚇得雙腿有些發軟。
她不敢再說一句話,只能默默走回去做好,同時將最小的妹妹抱在懷裡,輕輕搖晃著安撫她。
咚咚咚——
就在這時候,房門被敲響。
「進來。」男人聲音沙啞地開口。
推門而入的是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女人。
她微笑著進入辦公室,走到男人辦公桌前說道。
「老大.......下面似乎有動靜,您要不要去看看?」
「派出去的人呢。」
男人沉著聲音問道。
女人微微嘆了口氣,而後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
「已經集體靜默了。」
聽到這句話,那刀疤臉的男人站起了身,他的右手一直戴著手套,左手斷了一根食指。
「走吧。」
「那這些孩子怎麼辦呢?」女人笑著問道。
「你在這兒看著他們,他們想要什麼,就給他們。」
「遵命,老大。」
男人點了點頭,他踏著沉重的步子走到門口。
但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而後他慢慢抬起手,將兩扇被推開的大門關閉,而後又將其上了鎖。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轉過身看著那穿著西裝的女人。
「怎麼了,老大,還有什麼事嗎?」女人依然保持著微笑問道。
男人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點起了一根煙,注視著女人。
良久之後才說道。
「下輩子記住一件事,在這裡,我的人只會叫我老闆。」
下一瞬間。
男人的手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撐破,那鋼鐵組成的拳頭已經來到了女人的眼前。
她的墨鏡在男人的拳風下被震碎。
可在那墨鏡之後的瞳孔卻沒有一絲的慌亂。
反而是充滿了一種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