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剛蒙蒙亮,江浩住的宮殿外,早早就有人在外等候,有侍者敲開門,頓時進來十幾個宮人侍女,有的抬桶有的拿盆,侍女捧著乾淨的衣袍。
「江太醫,府令吩咐,辰時祭祀正式開始,陛下依舊起床沐浴更衣。」一個宮人說道。
江浩看看外面的天色,那位還真是著急。
頓時有四個美貌侍女過來幫著江浩寬衣解帶,除去衣服後,四女攙扶江浩邁入木桶,隨後眾人上前,有的幫著洗頭,有的擦洗身子,江浩只用閉眼享受。
一番洗漱後,換好衣袍,江浩跟隨侍者來到後花園,此刻後花園已經被重兵把守團團圍住,涼亭里祭壇已經擺好,供奉三牲、四果、五穀等物,地上擺著幾個蒲團。
始皇帝已經在旁邊等待,見江浩過來問道:「需要我如何做?」
「陛下躬立一旁就好,等會我祈禱禮結束,隨我一起盤膝打坐,以表達虔誠之意,不過陛下不必學我,累了可以起來休息。」江浩道。
「我明白了,開始祭祀吧。」
江浩伸手從袖口掏出那方天師玉印,放置在供台上,隨後做起道家祭拜時的禮儀,江浩之前只參加過一次茅山祭拜大典,不過禮儀還是記得的。
一番祭拜很是繁瑣,花去了大概半個時辰,江浩慢慢坐在蒲團上,秦始皇一看,也跟著坐下,學著江浩閉目沉思,趙高眼珠晃了晃,此刻房中只有他們三人,他也悄悄跟著盤膝坐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江浩平常總是用練功睡覺,一坐就是一晚上,根本不會覺得累,可秦始皇身材高大,還有些胖,坐著自己不舒服,不多時就感覺雙腿發麻。
睜開眼睛看看江浩,紋絲不動,想了想繼續閉目。
時間滴滴答答,從不停歇。
從早上到了中午,從中午到晚上,秦始皇和趙高早就堅持不住,已經起來好幾次,吃飯入廁什麼的,而江浩始終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好像泥胎雕塑一般,只是這點就讓始皇帝和趙高心生佩服。
晚上,江浩依舊沒有醒來,呼吸都變得微弱了許多。
其實此刻江浩已經進入深度修煉狀態,之前他從呂雉那裡得到了不少好處,還沒有好好練習靜功修煉,這次正是個好機會,江浩準備利用這三天好好錘鍊靈氣。
練功加裝逼!
一天一夜過去,秦始皇第二天過來,詢問看守宮人,得知江浩昨晚依舊一動不動。
秦始皇想了想,心裡升起的希望感覺越來越大,默默做到蒲團上,也跟著靜坐起來。
一天,
兩天,
三天,
在這三天裡,江浩沒有吃過一口飯喝過一口水,也沒有起來內急,始終紋絲不動,真如泥胎塑像一般。
看看時辰,三天到了,秦始皇已經有些心急起來,心想,這江浩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恭喜陛下,道祖傳下大法!」
說到這裡,江浩緩緩起身,秦始皇發現江浩面色紅潤,絕對不像枯坐三天三夜水米不進的樣子,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秦始皇有些激動的問道:「真的傳授功法了嗎,是什麼?」
江浩點點頭,「恭喜陛下,道祖傳授功法,名為『五帝經』!」
「五帝經?什麼意思,快快給我講來。」秦始皇有些急促的說道。
「黃帝、顓頊、帝嚳、堯、舜,五位大帝皆是道祖弟子,修煉的功法就是『五帝經』,乃是無上妙法,修成可飛升仙界,享聖人之尊榮,此功法最是適合陛下啊。」江浩說道。
秦始皇大喜,不止能成仙長生,地位還如此之高,這個結果讓他非常滿意。
「還請陛下命人拿來筆墨絹布,我將《五帝經》給陛下書寫下來。」江浩道。
秦始皇一聽立刻叫道,「趙高,趕緊準備。」
「是陛下,馬上就弄好。」
時間不長一切準備就緒,江浩站在桌前開始書寫起來,在打坐時,他就已經編好了這五帝經的內容。
「《五帝經》,大道之精,窈窈冥冥,大道之極,混混默默,抱神守靜,形乃長生。」
「修道四境,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
「雲錦鳳羅金鈕纏,以代割發肌膚全,攜手登山歃液丹,金書玉景乃可宣,傳得可授告三官,勿令七祖受冥患,太上微言致神仙,不死之道此真文。」
一篇江浩自己理解加編纂的《五帝經》新鮮出爐,江浩沒有吝嗇,瀟瀟灑灑六千六百言,熱熱乎乎的就送到始皇帝手中。
始皇帝心情激動,拖著絹大笑,「朕終於得到仙書了,自此可追求長生大道矣,」轉頭看向江浩,大聲說道:「現在朕就封你為「太祝令」,掌管全國祭祀祈禱之事。」
江浩知道太祝令,三公九卿,九卿首位就是奉常,也叫太常,太常之下有六個屬官,太樂、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醫,如果按照現在的話說,九卿是一部部長,那太祝就是主管一塊事務的副部長,這個地位已經很高了,在什麼朝代都是高級官員。
太祝的工作是什麼呢?處天人之際,以言告神,在祭祀中迎神送神,以事鬼神示,祈福祥,求永貞。太祝平時住在太祝詞裡,有些類似道觀的地方,一般到了有重大活動過年過節需要祭告天地的時候才用他,比如秦始皇跑去泰山封禪,必定少不了太祝。
而他之前的太醫侍,原本歸屬太醫令,太醫令下有太醫丞,太醫丞下有太醫侍,江浩算了算,最多一個處級官員。
現在他是從處級一躍升為副部級。
「陛下,臣疲憊不堪,請求回去休息。」江浩有些虛弱的說道。
秦始皇一看,立刻應允,「好,你休息去吧,朕也要回去好好鑽研五帝經,過幾天朕再召見你。」
江浩躬身告辭,宮人領著他出來,趙高早有安排,宮廷馬車一路送江浩回到客棧。
江浩推開門,驚動了呂雉,看到是自家郎君回來,跑過來一頭撲進江浩懷裡,「郎君,這幾日可擔心死雉兒了。」
江浩輕輕摸摸女人光滑的小臉,笑著說道:「不要擔心,就算出了問題,我也能跑出來,皇宮裡的人還留不住我,我三天沒洗澡了,要好好沐浴一番,還有,叫一桌上好吃食。」
「始皇帝不管飯嗎?」呂雉好奇問道。
「呵呵,還真不管飯。」
江浩走後,始皇帝拿著《五帝經》悉心研讀起來,趙高在一旁伺候,可心裡就像是長了草一樣,總想著江浩有沒有和道祖給自己求法,或是江浩求了,道祖又有沒有答應傳他。
此刻趙高只感覺百爪撓心,度日如年。
轉眼到了中午時分,一個宮人端著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放著一個玉盒,玉盒旁邊放著一隻玉碗,裡面是一碗清水,宮人來到始皇帝面前恭敬跪下,「陛下,到服丹藥的時間了。」
這個宮人是專門伺候始皇帝吃丹藥的,每天午晚各一顆,雷打不動。
始皇帝按照往日管理,伸手打開玉盒,露出裡面一粒粒硃砂紅色的丹藥,捏起一顆花生米大小的丹藥就要送入口中,這是趙高說道:「陛下,之前江太祝說,下品丹藥含毒,現在您已經得了修仙之法,還需要服用丹藥嗎?」
秦始皇的神情微微一頓,看了看手中丹藥,忽然笑了笑,說道:「你說那江浩是仙是人?」
趙高不知道始皇帝這句話什麼意思,但還是趕緊答道:「自然是人。」
「呵呵是人就有私心,我承認那江浩有大能,當也免不了凡人私心,現在他來到朕身邊,想要得到朕的獨寵,自然會貶低那些方士,你覺得呢。」
趙高就是個陰謀家,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始皇帝把那顆赤紅色的丹藥放入嘴中,端起旁邊的玉碗喝了一口,把丹藥送下去,隨後說道:「今後,這《五帝經》朕要練,這丹藥朕也要吃,還要加大力量尋找仙草,江浩不是說了嗎,鉛汞只能煉製下品丹藥,仙草能煉製中品丹藥,可以補身提神,輔助修煉,如此一來,朕就是上中下品全部一起用,必然能達到最佳效果。」
說道這裡,秦始皇又從盒子裡拿出一顆放入嘴裡,趙高一驚立刻說道:「陛下,那些方士不是說,您每次只能吃一顆,每天只能服用兩粒嗎?」
始皇帝笑笑,「無妨,加大藥量可以早日成仙,就算有毒也不怕,江浩不是能為朕解毒嗎,到時候大不了再來一張解毒符。」
趙高想了想,始皇帝說的也沒錯。
「對了,我繼續服用丹藥的事情不要和江浩說,以免他以為朕不信任他的仙法。」秦始皇道。
「奴明白。」趙高立刻應道。
藥勁兒上來了,始皇帝只感覺身體舒泰,飄然若仙,慢慢靠在軟塌上眯著眼睛享受,也不知道那些方士在丹藥裡面加了什麼。
一直伺候到傍晚,始皇帝終於對趙高揮揮手,「不用你伺候了,你去休息吧。」
趙高如蒙大赦,恭敬的退出大殿,隨後一路疾走出了咸陽宮,坐上馬車對御者吩咐道:「快,去客棧找江太祝。」
馬車駛過石板路,發出嘩啦啦的聲音,馬車在客棧門口停下,趙高也不用車夫攙扶,自己就跳了下去,大步走進客棧。
此時客棧已經掌燈,客棧老闆一看來人穿著官袍,立刻過來行禮,趙高瞅瞅掌柜的,說道:「帶某去江浩房間。」
「是,小人帶老爺過去。」客棧老闆不敢怠慢。
敲響房門,裡面很快傳來一個女子聲音,呂雉走到門口輕輕打開房門,看到外面站著一位面白無須的高大老者,而且穿著一身官服,她心思鬼精,心裡就有了幾分猜測。
「請問您是?」
趙高仔細看了看呂雉,此女子很是漂亮,在江浩房中,看來那江太祝也是愛美之人,趙高隨即笑笑說道,「我乃趙高,特來見江太祝。」
「江太祝?」呂雉還不知道江浩升官了。
就在這時江浩從裡間出來,見到趙高過來拱手見禮,「見過府令君。」
趙高滿面堆笑,「江太祝太客氣了,我是中車府令,你是太祝,現在我們的級別可是相同的。」
「豈敢豈敢,府令君請進,我還想著明日去見你呢。」江浩道。
趙高訕笑兩聲,「呵呵,我這不是等的著急嗎。」
來到屋裡,兩人坐下,趙高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江太祝,可曾幫我向太祖問過了?」
江浩含笑點頭,「問過了。」
「那,可曾傳下仙法?」
此刻趙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江浩說一聲沒有,那他的希望就全破滅了。
「有,還真是我之前猜測的,道祖傳下的是『葵花升仙經』,那部功法看來確實最適合府令君修習。」江浩道。
趙高大喜,終於一顆心放下。
江浩對旁邊伺候的呂雉道:「雉兒,準備筆墨絹布。」
呂雉很快拿來,江浩在桌上攤開絹布,看了看說道:「哎呀,有些黑,雉兒把油燈舉高些。」
趙高一聽立刻說到:「我來我來,這等事情我最拿手,保證穩穩噹噹不會灑出油來。」
趙高舉著油燈,江浩一字一句的寫著葵花寶典,看到絹布上字跡漸多,趙高心裡那個美啊。
終於,一片葵花寶典完成,趙高捧在手心如獲至寶,激動的手都在顫抖,「老夫終於心愿有望了,終於有望了。」
說完這幾句話,趙高收起絹布,看向江浩躬身行了一個大禮,嘴裡說道:「多謝江太祝傳法,從今以後江太祝但有事情儘管說來,趙某自會盡力而為。」
「還有,今後江太祝要在咸陽為官,怎能住在這客棧呢,我在咸陽城中還有一處宅院,算不得奢華,卻也能住人,明日我就差人將房契送上,江太祝可以在那裡暫住。」
「趙某之前答應之事,也自不會食言,會一併送到拿出宅子。」
江浩笑了笑,「江某現在確實拮据,就不撫府令君好意了。」
趙高也笑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