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呂公思緒萬千,江浩有些問題也想問他,「呂公,我常年在山中修煉,不知道現在是何時?」
呂公回過神來,笑了兩聲:「如今是嬴三十六年,五月初八。」
秦始皇時期一直到漢朝初年,是沒有年號一說的,年號是漢武帝創立的,嬴三十六年,也就是說現在是距離秦始皇死也不過一年時間。
玉漱呢?
現在應該還在高句麗吧。
自己要怎麼找她?
就在這時羊肉烤好,下人們切下肥膩部分給主人端上,呂公立刻吩咐奴僕,「去將兩位小姐喚來吃飯。」
不多時,呂雉和呂素盈盈走來,兩女先是給呂公行禮,「見過爹爹」,隨後轉身對江浩行禮,「見過江公子。」
呂雉一身青衣羅衫,略施粉黛,頭插珠簪,對著江浩綻顏一笑,江浩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也是難得的美人。
呂公養的女兒就是好,兩女都有些學問,識文斷字,知書懂理,至於呂雉後來的黑化,有其自身性格問題,可更多的是因為劉邦。
呂雉在初期是非常賢良淑德的,悉心照顧劉邦一家老小,劉邦起事後,呂雉被項羽抓了,關押了好幾年,整日在生死邊緣徘徊,這份煎熬何人能受,可放出來後,劉邦身邊又多了個戚夫人,整日親親熱熱,對他愛答不理,等劉邦死了,她成為皇太后之後,徹底開啟了被歷史唾棄的呂后專權之路。
呂后大權在握16年,劉邦總共才做了8年皇帝,說起來誰是大富大貴人呢?
不過說實話,呂雉的政治能力其實特別強,劉邦後期的功勞有她一半,比如誅殺功臣什麼的,還有漢初社會不穩,呂雉也用了強力的政治手腕,這才能讓國家不出問題,也才有後來他孫子重孫的文景之治。
至於旁邊的呂素就要靦腆許多,跟在姐姐後面給江浩行禮,喊了一聲「見過江公子,」卻聲若蚊吶。
看到這個乖巧可人的女子,江浩想到了歷史上的呂嬃,嫁給賣肉的樊噲,後來因為呂雉被封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女侯爵,但在呂雉死後,其他人倒戈呂家時,被亂棍打死,下場也可謂悽慘。
當權時一時風光,可死後卻被人把家族連根拔起,不知道對這個結果,呂公知道後會作何感想。
兩女坐下,
出於好奇,江浩打開天眼向兩女望去,就見呂雉周身環繞這一層金光,江浩心裡一驚,這確實是大富大貴之命,再看呂素,卻也是一層皎白,不可為不貴。
看到這裡江浩忽然笑了笑,自己是不是傻,早就知道他們的歷史,還看什麼看。
呂雉看江浩發笑,問道:「江公子為何發笑,可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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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浩看看呂雉,說道:「我只是想到一個問題,你說,家族是安穩綿延千年好呢,還是璀璨光華一時好呢。」
呂公看向江浩,「何為璀璨光華一時?」
「手掌大權貴為王公,錦衣玉食,或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但卻如流星般,在天空留下一道光華後瞬間消失,而天上星辰雖然平穩暗淡,卻亘古懸掛天空。」江浩道。
呂公和呂雉都陷入沉思,有時候,這種事情見仁見智,每個人的性格不同,都有自己的抉擇。
就在這時,沒想到第一個開口的卻是呂素,呂素輕聲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我選擇家族安安穩穩的,一直綿延下去。」
呂雉卻搖搖頭,「人生幾十年,何不璀璨光華,哪怕最後消逝,也在夜空留下最美的瞬間,讓更多人記住你,不至於人活一世卻默默無聞。」
兩位小姐吃過飯後告辭回了車廂,此時夜色已經完全黑下來,呂公和江浩依舊坐在火堆旁飲酒,暗淡的火光照的人影影綽綽,兩人邊喝邊聊,呂公越發發現江浩有學問,自己問的問題他都能答上來,更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他對江浩越來越滿意。
「江公子,今年貴庚幾何啊?」
「我今年二十有七了。」
「老朽冒昧問一句,江公子可曾婚配?」呂公笑著問道。
江浩知道,老頭要給自己推薦兩個女兒了。
江浩笑了笑,「已經訂了一門親事,只是尚未娶親。」
呂老頭神情微微一窒,心裡有些失落,不過隨即點點頭,「也對也對,江公子已經二十七了,怎麼可能沒有家室呢。」
他雖然看中江浩人才,可如果女兒不能做正妻,那又有什麼用呢,呂家想要攀上金枝得利,必須要呂家女兒是正妻才管用。
這個話頭就此打住。
兩人又聊了幾句,老頭邀江浩回車同睡,江浩立刻謝絕了,「我看僕人搭了帳篷,給我一個就好。」
坐在帳篷里,江浩盤膝打坐,腦子想了想剛剛的事情,呂老頭應該是有意把大女兒呂雉介紹給自己,不過聽到自己有未婚妻也就作罷了。
對於毒後呂雉什麼的,江浩並不排斥,他如果真的收了她,也有辦法將她收服的服服帖帖,更重要的是,江浩有信心比她活得長,一直在自己的身下壓著,她又怎麼可能翻天。
中國歷史上最有名的三個女權者,呂后、武則天、慈禧,全都是因為丈夫死的比她們早,讓她們有了掌權的機會,後來才一步步發展到那種程度的。
不過江浩現在無心插柳,
不想招惹她。
他只是個旅者,一個過客,也不想在這秦末亂世,去跟什麼劉邦項羽玩一場爭霸遊戲。
他的想法很簡單,等身體好了,直接去高句麗找玉漱,他不想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如果改變,那就只改變玉漱一個人的人生吧。
想過這些,江浩全身心的修煉起來,儘快恢復傷勢才是最重要的。
一夜過去,江浩的傷勢恢復不少。
鑽出帳篷,江浩舒展了一下身體,呂家家僕們早已經忙碌起來,生火做飯,收拾行囊,眾人吃過簡單的早飯繼續趕路。
呂公再次邀請江浩上車,兩人在車上又聊起了學問,江浩如今也是滿腹才學之人,對付一個古代老頭還不是簡簡單單,有時候說出的理論,能讓呂公思索半天,最後還要大叫一聲好。
越是接觸,呂公越覺的江浩大才,將來必有飛黃騰達之日,只是心中可惜,對方已經有了妻室。
中午時分,眾人下車用飯,呂素捧著一個包裹過來,站在江浩面前怯生生的說道:「江公子,您包裹丟失,想來沒有可以換洗的衣衫,我和姐姐特意用父親的新袍給你改了一件,你看看可還合適。」
江浩看看呂素手裡的袍子,笑了笑,「我現在還真沒有換洗衣物,那就不客氣了。」
說完接過袍子,爬回車廂,對於穿長袍江浩並不陌生,脫了迷彩作戰服換上長袍,當他換衣服時,碰到掛在胸口的虎符,江浩拿起虎符吊墜看了看。
「不知道何時才能碰到玉漱,自己帶著虎符,這玩意還能回現代嗎?」
不過想想,其實回不回去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太重要的問題。
換了一身新衣,下車後江浩就像換了個人。
江浩身高體健,面相英俊氣度不凡,雖是一件素袍,卻透出幾分儒雅。
呂公看看江浩,最後看向頭髮,說道:「似乎還少一頂帽子,如果短髮出去恐怕不妥。」
古人都是長發,秦朝有一種刑罰叫「髡」,就是犯了錯的人會被剃掉頭髮,假如頂著一頭短髮在街頭行走,會被當作有前科的人,被人用警惕的目光包圍。
江浩忽然想到如果有和尚穿越到秦朝?
哈哈。
呂公拿出一頂帽子,江浩戴上,這一下江浩就徹底變身秦朝人了。
下午時分,
車隊走進一座市鎮,卻發現市鎮略顯蕭條,很多店鋪關門歇業,路上行人稀疏。
「這裡地處大路,怎麼會這般蕭索,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呂公好奇說道。
就在這時,一群身穿破衣爛衫的男女老少圍了上來,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個面黃肌瘦的樣子,似乎是受了災荒在這裡討飯一般。
更有孩子餓得哇哇哭,被母親抱在懷裡,眼睛期盼的看向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