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對蛇窟一番搜刮,凡是看上眼的全部收入空間,說刮地三尺有些誇張,也就兩尺有餘吧。
走出蛇窟,來到藏女孩的樹洞前,打開包裹看了看孩子,小女孩呼吸均勻,並無大礙,長得胖嘟嘟粉嫩嫩,看了讓人著實喜歡。
這麼好看的孩子非要吃掉,黑蛇精可惡。
掏出紫金葫蘆,催動陣法。
「陰火灼燒!」
剛剛喘息沒半個時辰的蛇妖,再次遭受痛苦折磨,蛇身魂魄上綠火燃燒,痛在地上翻滾掙扎。
旁邊黑衣人嚇得瑟瑟發抖,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這孩子,你是從什麼地方偷來的?」江浩問道。
黑衣人知道是在問自己,看看黑蛇下場,哪敢有半分遲疑,撲通跪在地上,大聲道:「回仙人,是錢塘城東崔家的女娃。」
此刻錢塘縣崔家燈火通明,丫鬟僕役全都起來,著急忙慌的四處找人,崔家大廳確實一片愁雲慘澹。
崔家是錢塘大戶,經營綢緞莊,有自己的綢緞織造坊和幾家門面店鋪,崔老爺今年四十有七,生有一兒一女,兒子崔旺考中秀才,娶妻生子,生了一個孫女,小名鶯鶯,生的粉雕玉琢惹人喜愛,一家人都十分疼愛。
如今少夫人又有身孕,已經七個月,大夫診脈說應該是個男孩,崔家可謂幸福美滿。
可哪成想,今夜孩子卻丟了!
崔老爺唉聲嘆氣,崔夫人默默抹淚,崔少爺大聲指揮僕役出去找孩子,少奶奶坐在旁邊嚶嚶哭泣。
旁邊貼身丫鬟小心伺候,小聲勸慰,夫人懷有身孕,太過悲傷容易動胎氣。
此刻在後宅,一群衙役正在勘察現場。
「捕頭,是翻牆進來的,在牆上有登踏過的痕跡,不過卻只有很小一點,說明那人輕功非常了得。」
「房頂也有踩過的痕跡,看上去極輕巧。」
「窗戶是被撬開的,有匕首痕跡。」
「孩子是奶娘在帶,奶娘說,她睡到半夜忽然驚醒,發現孩子不見了,立刻尋找都找不到,這才告訴主家,當時的時辰是子時初。」
李公甫聽著匯報,深深皺著眉頭。
副班頭道:「之前省府衙門,也通報過仁和縣半夜孩童失蹤案,而且不止一起,這幾年一直沒斷過,隔幾個月就會與孩子失蹤,手法與今次一般無二。」
「省府捕房曾請十三省總捕頭過來探查,最終也沒能查出端倪,今次又發生了。」
副班頭小聲道:「捕頭,現在怎麼辦?」
李公甫想了想,「把兄弟全派出去,全力查找,看看在街面上能否找到孩子蹤跡,文書備案,如果找不到,回頭把案件通報導省府捕房。」
「好,我這就去做。」副班頭領命去了。
看著崔家人哭哭啼啼的樣子,李公甫不好受,可現在他也無能為力。
獨自一人來到院牆邊,準備再次仔細觀察一下現場情況,希望能找到一絲有用的線索。
就在他爬上梯子來到房頂時,忽然飛來一隻紙鶴停在他身邊,撲楞著翅膀停在面前。
李公甫當即愣住。
紙鶴?
這什麼情況。
嚇得不敢動彈。
就在這時,那隻紙鶴忽然張嘴說話了,「可是李公甫李捕頭?」
哎呀,這隻紙鶴竟然能說話,還知道自己叫什麼。
李公甫心裡頓時如沸水一般翻騰起來。
今次自己這是遇到奇事了。
「哦~是,我是李公甫。」李公甫有些顫聲的說道。
「你不必緊張,這是傳音紙鶴,我是一名修士,今晚無意中看到有人擄走一個孩子,就把孩子救下,此刻孩子就在城隍廟門口,你速速帶人來接回。」紙鶴道。
李公甫一聽就是一驚,原來是和崔家孩子有關係。
「城隍廟門口嗎,好好,我這就帶人去接。」李公甫急忙應道。
他剛想下房頂,忽然想到什麼,對著紙鶴拱手道,「一時慌亂,還沒請教仙長尊號?」
「我姓江,你就叫我江先生吧。」紙鶴道。
「感謝江先生,我這就去接人。」
李公甫說著對紙鶴躬身行了一禮,趕緊下房頂來到大廳,此刻崔家人一臉愁雲,李公甫道,「崔老爺,事情可能有些眉目了,我現在去看看。」
崔家人原本已經不抱希望,聽到李公甫如此說,全都精神一震,崔老爺立刻站起來,「有什麼眉目,可是找到孫女兒了?」
「我女兒在哪裡?」崔秀才急聲問道。
「現在還不確定,看看再說,我現在就去。」雖然紙鶴很神奇,可李公甫做事老成,他現在也不敢打包票。
「我跟你去。」崔秀才急聲道。
李公甫帶著一眾捕快和崔秀才,一路急行來到城隍廟門口,此刻周圍一片漆黑,城隍廟門高大巍峨,眾人拿著火把四周照了照,有人立刻驚喜叫道。
「捕頭,孩子在這裡!」
眾人上前,打開包裹,可不就是崔家小姐崔鶯鶯,崔秀成看到女兒失而復得,一把抱起女兒緊緊摟在懷裡。
如果女兒丟了,他恐怕會糾結一輩子。
就在這時孩子醒了,睜開大眼睛看到父親,奶聲奶氣的懵懂問道:「爹爹,你怎麼抱著我,今夜爹爹要陪鶯鶯睡嗎?」
「嗯嗯!今晚爹爹陪鶯鶯。」崔秀成用力點頭。
孩子困意大,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崔秀成看向李公甫,感激道,「李捕頭,你是怎麼知道孩子在這裡的?」
李公甫其實現在依舊有些懵。
紙鶴傳訊,修士高人,這些全都是在評書話本里才看到的神仙傳說,沒想到今晚自己遇到了。
「不瞞你說,剛剛我在你家勘察現場,忽然有一隻紙鶴飛過來,告訴我說他是一名修士,見到有人偷孩子,就救下放在城隍廟門口,我這才通知你們一起過來。」
崔秀成和一種捕快都聽得驚奇不以。
不過這個時代的人,相信真的有鬼神存在,所以沒人反駁。
崔秀才剛想抱著孩子離開,忽然想到什麼,對著城隍廟門撲通跪下,抱著孩子一起磕了三個頭。
「不知道那位救我女兒的仙人是誰,可既然孩子放在城隍廟門口,想必與城隍有關係,明日崔家必會擺上三牲來謝。」
找到孩子,一眾人又回到崔家,崔家人看到孩子失而復得,全都喜極而泣,少夫人更是抱過女兒再不鬆手。
眾人又聊起這次經過,李公甫就把整件事情前前後後都說了,主要是他自己也覺得事情太過蹊蹺,說實話他都怕解釋不清。
崔老爺先是對著上空拱手謝禮。
「上天有靈,護我孫女回來,感謝上蒼,感謝觀音菩薩。」
崔老爺又著這李公甫拱手感謝,「也感謝李捕頭救下孫女,仙人與你傳音就是信任你。」
李公甫被說的呵呵一笑,「這件事情我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崔老爺又看向自己兒子,「那位救下鶯鶯的仙人,咱們無法感謝,你說的對,既然孩子放在城隍廟門口,想必仙人與城隍有些聯繫,你明日準備三牲大禮,崔家全體出動一起去拜城隍感謝。」
城隍本來就是城池神,不管是不是城隍救了孫女,多拜拜准沒錯,崔家不差那點錢。
「梆梆~梆!」
遠處傳來隱約的更梆聲。
已經到了寅時。
李公甫拱手道:「崔員外,既然事情已了,那我們就告辭了,已經到了寅時,過不久就要天亮了。」
崔員外卻抓著李公甫的手,把他帶到了裡屋,從懷裡掏出一包銀子,「辛苦一夜,這些給班頭們買些酒菜吃喝。」
銀子塞到李公甫手中。
剛一入手李公甫就知道,這裡面是兩個銀元寶,一個十兩的那種,總計二十兩。
李公甫沒有推託,這些錢不是他一個人拿,他也要為手下人考慮,幾十個人忙了一晚上,每人份上幾錢銀子也算補償一下。
「那我就替兄弟們謝謝崔員外了。」李公甫笑著把銀子揣入懷裡。
「別急別急。」
崔員外又從袖子裡拿出個袋子,「這是單獨給李捕頭的一份,還請笑納。」
又是十兩銀子。
李公甫笑著接過。
告辭離開回到衙門時,天邊已經泛白,整整辛苦一夜,李公甫從懷裡掏出那包20兩銀子,丟給副班頭,笑著道:「這是崔員外給大家買酒吃的,兄弟們分了吧。」
兄弟們其實早就眼巴眼望的等著呢,一看有錢拿,一個個露出笑臉。
「衙門裡的事情你們盯著,我回家睡一覺。」李公甫說著離開。
「捕頭您放心去休息,這裡有我們。」副班頭拍著胸口道。
李公甫回家睡覺,天光放明,錢塘縣一大早,人們早起生活,昨晚崔家發生的事逐漸流傳出去,成為人們議論的焦點。
「聽說了嗎,昨晚有飛賊進入崔家,沒偷金銀,卻偷走了崔家小姐。」
「淫賊?」
「什麼啊,崔家小姐才四五歲。」
「啊,又是偷小孩的,我記得這兩年間,咱杭州府有不少孩子被偷了。」
「是啊,該死的賊人,偷金銀還不成,竟然偷孩子。」
「找回來了,李捕頭帶人連夜找人,聽說把孩子找回來了,這裡面還有一段奇事呢。」
有人知道內情,賣弄起來。
「什麼奇事趕緊說說?」
人們最喜歡聽秘聞奇事,有人催促道。
「聽說昨晚破案,崔家小娃兒被賊人偷走,被一個仙人發現救了下來,然後放在城隍廟門口,又以紙鶴傳訊李捕頭,李捕頭這才帶人去把女娃兒救回來,當時女娃兒在城隍廟門口,正睡的香甜呢。」
「哎呀,還有這等事情?」
「當然真的,這是今早崔家下人出來親口說的,現在崔家正在採購三牲祭品,準備去城隍廟祭拜呢。」
時間不長,街面上出現一個隊伍,敲鑼打鼓,抬著三牲祭品一路來到城隍廟,人們聽說是崔家人,很多人跟著去看。
李公甫此刻還在家中睡覺,不知道外面已經這麼熱鬧。
這件事情很快傳到有心人耳中,杭州府總捕頭楊越聽聞此事後,暗暗琢磨起來。
孩童被偷案,今兩年發生過很多起,最後全都杳無音信,他作為州府總捕頭,責任甚大,也曾經上報十三省總捕頭,最後只能確定,可能是修士或者妖怪所為,其他不得而知。
今次崔家孩子被偷的情況,與之前情況相似,卻出現了轉機,孩子被救回,還出了『仙人救人,紙鶴傳訊』的傳聞。
立刻叫來一個手下,
「去,把錢塘李公甫叫來,我有話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