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在縣城找了一家客棧,租了一間帶小院的客房,租金不便宜,不過小院卻很雅靜,獨門獨院,主臥、客房、廚房、洗浴房都不缺,就是為了租給高端客人的。
時間不長房間內閃出一道身影,對江浩躬身道:「公子,我在那錢縣令家找到一處密室,就在縣令正房臥室床下,他的錢財都放在密室內。」
江浩臉上浮現笑容。
縣衙後宅地下密室,忽的鑽出一個人,這裡漆黑一片沒有一點光亮,江浩在眼睛上一抹,打開天眼,天眼不僅可以望氣,還有一定夜視能力。
密室大約二十平米左右,牆角放著幾口巨大的樟木箱子,江浩打開一個,裡面是一錠錠碼放整齊的銀元寶,一共七口,江浩猜測應該有三萬兩左右。
在旁邊一個石桌上,還放著一口小箱子,打開一看,裡面放滿各種金銀珠寶首飾,這口箱子裡的東西也是價值不菲。
江浩一一摸過那些箱子,沒有一點客氣,全部收入空間。
別的修行者或許不屑做這種盜竊之事,怕污了名聲,更怕損了心性修行,江浩卻一點不在乎,他偷過的錢多了,美國曼哈頓金庫都偷過,這點銀子算的了什麼。
之前江浩從老狐狸那裡賣符得的幾百兩銀子,花的差不多了,這下不用為錢發愁了。
就是不知那浦安縣令,如果看到自己辛苦搜刮幾年的銀子不翼而飛,會不會心疼的閉過氣去。
「梆梆梆!」
時間到了夜晚亥時。
監牢內的獄卒又轉了一圈,看犯人們都老實睡下,回到門口位置坐下,打了一個哈欠,靠在椅背上假寐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腦袋從地下冒出頭,看了看監牢情況,探出半個身子,對著兩個獄卒彈出兩顆黃豆。
噗噗~!
黃豆打在兩個獄卒穴道上,兩個傢伙立刻昏睡過去。
江浩縮回身子,潛到一間監牢下方,從地下直接鑽出來,站在了監室里。
監牢里,一個衣衫破爛的老頭,叼著一根草莖閉眼休息,翹著二郎腿,腳丫子還一晃一晃的,旁邊茅草堆里,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男子蜷縮著身子,只能看到背影。
忽的,
老頭感覺牢房內有異,睜開眼睛,就發現牢房中站著一個穿著月白長袍的男子,把老頭下了一跳,怎麼平白多出一個大活人。
老頭剛想出聲,江浩立刻把手指放在嘴邊,「別出聲,吵了別人就不妙了。」
老頭立刻住嘴。
江浩此刻也認出這老頭是誰,拱手道:「敢問可是諸葛臥龍先生?」
「你是人是鬼,怎麼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牢房裡?」諸葛臥龍好奇又緊張的問道。
「你怕人還是怕鬼?」江浩淡淡一笑問道。
諸葛臥龍被這句話問的一頓,隨即訕笑一聲,「是啊,我怕人還是怕鬼,我現在這樣,就是人害的,死,對我來說也算一種解脫,我都已經這樣,你是人是鬼又如何。」
聽到交談聲,本就睡的不實的寧采臣醒來,轉過頭來,藉助監牢昏暗的燈光,看到監牢里多了一個人,寧采臣坐起來,好奇看看江浩對諸葛臥龍問道:「諸葛前輩,咱們監室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諸葛臥龍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江浩看向寧采臣,發現正是哥哥,只是因為關押在這裡,臉上長出了鬍子,整個人顯得老了許多。
「可是寧兄采臣。」江浩拱拱手問道。
寧采臣一驚,立刻站起來,一把抓住江浩的手,焦急說道:「你,你認識我,你知道我叫寧采臣,我就說我不叫周阿炳,這裡沒人相信,你認識我嗎,可以幫我和衙役說說嗎,我真的不是周阿炳,他們抓錯人了,讓他們放了我。」
被稀里糊塗抓來,稀里糊塗下獄,寧采臣喊了無數遍自己是冤枉的,可根本沒人聽,現在終於出現一個認識自己的,他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江浩看看寧采臣,說起來,他也只是一個普通書生而已。
「寧兄,你說自己冤枉,其實那些衙役、捕快、獵人也知道你冤枉,可他們需要有人坐牢,抓住逃犯就可以拿到朝廷賞金,就這麼簡單。」江浩道。
寧采臣聽了江浩的話,臉色變得難看,有些失神的喃喃道:「難道這個世界就沒道理可講嗎?!」
江浩笑了笑,拍拍寧采臣的肩膀,「寧兄莫要著急,我來就是救你們的。」
寧采臣一聽,立刻露出興奮表情,終於可以出去了,不過隨即又變得緊張起來,來到牢房邊,扒著粗大的木欄偷偷看向獄卒所在的方向。
「寧兄別看了,他們已經被我點暈,不管現在天崩地裂,他們都要到明天才會醒來。」江浩道。
今後轉頭看向諸葛臥龍,「諸葛前輩,一起走吧。」
諸葛臥龍微微嘆息一聲,「多謝這位少俠美意了,不過老朽從沒打算出去!」
「為什麼啊?」
「出去又能如何,我諸葛臥龍少年得意,高中狀元進入翰林院,之後一路做官,都說我是聰明絕頂之人,可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皇帝昏聵,文武百官一個比一個貪婪虛偽,百姓民不聊生,民間疾苦無人問,老夫並不迂腐,也不愚笨,只是不想同流合污,屢次勸諫,卻被一貶再貶,遭受同僚排擠,最後落得無官一身輕。」
「也罷,那時我就想,放棄官場正好寫書,誰知道,寫遊記,他們說我泄露國家機密;寫歷史,說我借古諷今;註解兵法,又說我策動謀反;寫神怪故事吧,又說我導人迷信;最後改寫名人傳記,結果這個名人失事,我被定為亂黨同夥,嘿嘿,跟他一塊兒判了個終身監禁……唉,人生啊,就是個牢獄啊!」
寧采臣想起自己遭遇,眼圈含淚道,「這世界,原來做好人是沒有好報的。」
江浩想了想,「諸葛先生,你既然胸中有才學,何不找個地方,把想寫的東西寫出來,就算現在不能現世,未來未必不可以,為後世留下些東西,也不算白來這世間一場。」
諸葛臥龍聽江浩的話,微微有些心動,可想了想又搖搖頭,「我孑然一身身無分文,又是朝廷重犯,出去後如何安身立命,罷了,就在這監獄了此殘生吧。」
「諸葛先生,我那邊有地方,可以安頓在我哪裡,至於身份,您在這監獄住了幾十年,還有幾人記得你的樣子,到了我那裡,諸葛先生可以安心寫書。」江浩道。
諸葛臥龍想了想,「好,那就多謝少俠了,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挖洞,已經挖了很深,估計再有不久就能挖通。」
江浩心說,你這是古代版肖申克啊。
「何必那麼麻煩。」江浩笑了笑。
說著來到監牢門口,手上多了一根鐵絲,在門鎖上輕輕一捅,咔嚓一聲門鎖打開。
「直接走出去不好嗎。」江浩揮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三人經過獄卒身旁時,寧采臣生怕驚醒對方,小心翼翼的走過,江浩在前面帶路,一路打開牢門,三人就這樣堂而皇之的來到院中,江浩抓住寧采臣和諸葛臥龍手臂,腳下點地運轉靈力,帶著兩人飛過高高的牆頭。
三人落到街道上,寧采臣有些不敢置信,「咱們這就出來了?」
「老夫早就聽聞江湖奇人異士傳說,今日算是見識到了!」諸葛臥龍感嘆一句。
三人在街道上穿行一陣,來到江浩租住的客棧小院,江浩又抓住兩人手臂跳進院中。
正房亮著燈,朱光推門出來,對著江浩躬身道:「公子,熱水燒好了,衣服也準備好了。」
江浩對諸葛臥龍和寧采臣道,「兩位不如先沐浴更衣,我們一會兒再聊。」
諸葛臥龍心說,這年輕俠士心思還挺細,連洗澡水和衣服都準備好了,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他對能救出兩人有著充足信心。
諸葛臥龍和寧采臣走進浴室,裡面放著兩個大木桶,裡面的水還冒著熱氣,桶邊放著皂角和香皂,旁邊椅子上整整齊齊擺著兩套全新的書生袍。
不要懷疑這個朝代有沒有肥皂、香皂,這真不是江浩自己做出來的。
《金屏梅詞話》原文就有一段,「西門慶道:「我等著丫頭取那茉莉花肥皂來給我洗臉。」金蓮道:「我不好說的,巴巴尋那肥皂洗臉,怪不的你的臉洗的比人家屁股還白!」
這一段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呢,奇怪了。
兩人被關在監獄,不知多久沒洗過澡,剛一進浴桶,頓時舒服的哼唧出聲,對他們來說,這熱水泡澡此刻就是人間最美的享受。
寧采臣用皂角洗頭,一邊洗一邊問道:「諸葛前輩,那俠士是你什麼人,竟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來救你?」
正在用毛巾搓背的諸葛老頭一愣,轉頭看向寧采臣,「他不是來救你的嗎,我只是順帶啊。」
寧采臣一頓,「我不認識他。」
「我也不認識啊。」諸葛臥龍詫異道。
「這就奇怪了,他為何冒險救咱們兩個出來???」
兩人心中帶著疑惑,洗完澡換上衣服,寧采臣刮掉鬍子,諸葛臥龍也整理一番,兩人頓時變得清清爽爽,剛走出浴室,朱光就等在外面,對兩人躬身道:「兩位先生,我家公子在客廳擺了酒席,給二位吸塵。」
兩人一聽,正好過去問問心中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