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金毛獅王謝遜秘密返回光明頂,在大殿中見到了新任教主。
「屬下謝遜,參見教主。」
雖然已經年近六旬,但謝遜不愧獅王之名,聲如洪鐘,動靜之間亦會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霸氣。
黃尚看著已經雙目失明的謝遜,還有他始終抱在懷裡,不肯鬆手的屠龍刀,沉聲道:「謝遜,你可知罪?」
「謝遜自知罪孽滔天,必不得善終,但為報滅門家仇,謝遜寧肯受千刀萬剮而死,亦要殺了成昆!」謝遜氣若雷霆,聲如洪鐘,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讓在場眾人為之心折。
黃尚面色稍霽:「獅王遭遇值得同情,但不該為了復仇而濫殺無辜!自今日起,獅王便留在光明頂,為本教培養後備力量,直至老死。你可心服?」
「教主!」謝遜沉聲道:「不殺成昆,謝遜寧死不從!」
「大膽!」
帶謝遜回來的黛綺絲嬌叱一聲:「教主不殺你已是仁慈,你莫要不知好歹!」
「不殺成昆,謝遜生不如死!」
「你——」
黃尚擺擺手:「龍王稍安勿躁。」
「是,教主。」
黛綺絲瞪了謝遜一眼,只可惜謝遜是個瞎子,她這一眼算是白瞪了。
「獅王有所不知,那成昆已經死了。」黃尚淡淡地道。
「什麼!?」
謝遜鬚髮皆張,氣勢磅礴,宛若一頭即將發動進攻的雄獅,令在場眾人震撼萬分。
「教……主,此言當真!?」謝遜聲音顫抖。
「可惜成昆已被燒成灰燼,不然本教主倒是可以證明一下。」黃尚說道。
「……」
謝遜一副『你在逗我』的敢怒不敢言表情。在場其他人也都以為黃尚在撒謊,內心對這個教主的品性產生了一絲懷疑。
看到這些人的反應,黃尚緩緩說道:「你們都以為本教主在撒謊?」
「屬下不敢。」眾人齊齊拜倒。
只是『不敢』,懷疑卻不減分毫。
「哼!」黃尚懶得辯解,道:「看來,只能讓成昆自己證明了。」
「???」
眾人一臉o((⊙﹏⊙))o
心說:教主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剛才還說成昆死了,現在又說讓成昆證明。怎麼證明?詐屍嗎?
氣氛正有些詭異的時候,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大殿當中突然吹來一股陰風,伴隨著痛苦地呻吟,謝遜頓時渾身一震。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哪怕到死他都記得,正是他苦苦追尋的仇人……
「成昆!」謝遜大吼一聲:「你在哪?出來!」
「放……放過我……給我個……痛快……」
一道鬼影憑空出現在大廳中央,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成昆!?」謝遜聽到成昆虛弱而又痛苦的聲音,怒氣漸漸降了下去,驚疑不定地盯著發出聲音的方向。在那裡,有一道影影綽綽,卻十分清晰的身影,正是成昆。
讓所有人恐慌的是,成昆此時全身插滿了『鋼釘』,只看一眼就讓人毛骨悚然,不敢再看,許多女弟子,包括黛綺絲都驚叫一聲,扭頭不敢再看。
黃尚淡淡地道:「你生前作惡多端,非但害了獅王全家,更是害死前任教主陽頂天夫婦,這也就罷了,你竟然為了覆滅明教,投靠元庭,當真罪不可赦!死後受這萬釘鑽身之苦也是罪有應得。」
「我……知……錯……了……」成昆已經痛苦的無力流淚,偏偏精神無法崩潰,只能繼續承受不知何日才會結束的痛苦。
大殿一側,朱元璋看到這一幕,牙關都在打顫,如果以前他還懷疑那五鬼姬是障眼法,此時此刻,他卻再也不敢這麼想了。
朱元璋對教主的忠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誰敢懷疑?拉出去剁碎了餵狗!
成昆的鬼魂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會這麼慘?
都是他自找的。
當初黃尚一把火燒讓他屍骨無存,他卻因為死後怨氣不散,再加上禁地密室常年封閉,陰氣充足,從而化作了厲鬼。
就在小昭被黃尚嚇的昏迷的時候,化作厲鬼的成昆試圖攻擊黃尚,瞬間就被五鬼姬制服。五鬼姬正要把他吞噬掉的時候,黃尚阻止了她們。
「你若安心死了,也就算了,但死後還敢作亂,就別怪本座不客氣了。」
從那天開始,黃尚每天都會在成昆身上釘十根用五靈之力化成的『鋼釘』,偏偏成昆被裝在養鬼符里,每天都會受到陰氣的滋養,從而保持了大腦的足夠清醒,想失去意識都做不到。
這樣的痛苦,也不知道和十八層地獄的刑罰比起來,哪個更慘無人道?
不過成昆差不多也到極限了,就算謝遜沒回來,過幾天他也要把成昆處理掉了,現在的時機倒是一舉兩得,剛剛好。
「就算知道錯了,若獅王不願放過你,你也要繼續承受萬釘鑽身之苦。」黃尚看了金毛獅王一眼:「若要解脫,便求得獅王原諒吧!」
「徒……兒……我……我對……不……起你……求……你……原諒……我……」
謝遜沉默了很久,突然發出一聲狂笑:「哈哈哈哈——,死了嗎!成昆你這狗賊終於死了嗎!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嗚……嗚嗚……嗚哇——!」
謝遜嚎啕大哭,似在發泄數十年來的怨恨。
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成昆還在痛苦的呻吟。
……我是謝遜的哭泣(;′??Д??`)……
成昆的魂魄被五鬼姬分食乾淨,謝遜發誓向黃尚效忠之後,就因為透支了心神,昏死過去。
黃尚命人將謝遜駕走休息,而後對黛綺絲道:「你做的很好。」
「多謝教主,屬下願為教主、為明教赴湯蹈火。」
見識了黃尚『連鬼都不放過』的本事,黛綺絲的身心都不敢有半點不敬。
「聽說當年你中了寒毒,咳嗽不斷?」黃尚問道。
黛綺絲連忙道:「不敢隱瞞教主,確有此事。」
黃尚點點頭,道:「過來,背對我。」
黛綺絲面露詫異之色,只有青翼蝠王對她擠眉弄眼,催促她快點。
黛綺絲恍然,當初青翼蝠王也是練功出了岔子,身中寒毒,必須要吸食鮮血才能壓住寒毒,後來得到教主救治,才將寒毒祛除乾淨。
此時教主要她過去,豈不是……
黛綺絲激動的走到黃尚面前,轉身背對著他。
黃尚伸出手貼在她背上。
片刻,黛綺絲只感覺全身暖洋洋的,一直附在她體內的寒毒早已融化,且化作一股精純的真氣,融入她的丹田。
「運功。」
聽到黃尚的話,黛綺絲急忙運功。
不久,黛綺絲發現自己的功力竟然增加了二十年有餘,不禁落下了激動的淚水。
運功完畢,黛綺絲轉身跪伏於地:「黛綺絲,叩謝教主大恩。」
「起來吧!」
待她起身,黃尚道:「你與小昭多日未見,且去相聚三日,三日後,啟程前往南海,打造海船,訓練海軍,為將來的海上探索做準備。」
「教主要探索海上?」身旁的白眉鷹王問道。
黃尚點點頭:「這是長遠規劃,眼下還是以抗擊元庭為重,待河山光復,才是我大明海軍拓展海域的時機。」
聽到『大明』兩個字,所有人眼中都精光閃爍,興奮不已。
大明……海軍……
黛綺絲心念電轉,突然覺得自己未來的路走寬了。
第二天,休息一夜的謝遜將屠龍刀獻給黃尚,同時問了一個思索近二十年而不得的問題:「龍王說教主知道屠龍刀的秘密,不知可否告知屬下?」
黃尚看著外形很霸氣的屠龍刀,道:「其實沒什麼,當年蒙古大軍圍攻襄陽,襄陽城破之前,鎮守襄陽的大俠郭靖和其夫人黃蓉盡忠報國,為給後世留下抗元遺物,將神鵰大俠楊過贈給郭靖、黃蓉之女郭襄的玄鐵重劍配以西方精金,鑄成了屠龍刀和倚天劍,並在屠龍刀和倚天劍中分別藏入一本《武穆遺書》和一部《九陰真經》
其中倚天劍內藏有《九陰真經》和《降龍十八掌掌法精義》,屠龍刀內藏有《武穆遺書》。期望有緣人得之,推翻蒙古政權,光復大宋。
襄陽淪陷後,江湖上便傳開了『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的流言。」
「竟是如此!?」金毛獅王目瞪口呆,回想自己過去這些年一直躲在冰火島上參悟屠龍刀的秘密,簡直愚不可及。
黃尚看了他一眼,道:「倚天劍鑄成後,由郭襄保管,屠龍刀則屬於郭襄的弟弟郭破虜。
襄陽淪陷後,郭破虜戰死於襄陽城,郭破虜的屠龍刀從此流落江湖,郭襄成為郭家唯一倖存的人。
後來郭襄開創了峨嵋派,倚天劍便成了峨嵋派的傳派至寶。『刀劍互斫後取出真經』的秘密成為只有歷代峨嵋派掌門才知道的絕密。」
聽完最後這句話,謝遜問道:「既是如此,教主是如何得知的?」
黃尚撫摸著屠龍刀,道:「本教主學過易經,能掐會算,這些隱秘又怎能瞞得過我。」
想到黃尚還有操控、奴役鬼魂的本事,謝遜敬畏交加:「教主神鬼莫測,屬下拜服。」
黃尚淡淡一笑,道:「屠龍刀中的《武穆遺書》乃是岳武穆一生精華所在,有了它,我明教才能更快推翻蒙元統治,所以我們需要倚天劍。」
「屬下願前往峨眉派,奪取倚天劍!」謝遜自告奮勇。
黃尚搖搖頭:「本教主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