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連小學生都不如
《無間道》12月在香江上映，劉德樺和梁超偉同框，一個看似老套的臥底故事，成為了香江電影的救世之作。
不管是莊聞強、麥朝暉的劇本，幾位影帝的表演，還是最重要的劉瑋強超常發揮的攝影水平。
在各個環節幾乎做到了港片的極致，也是港片美學的轉折點。
奠定了未來二十年港片的發展方向，開始現代化、都市化、精緻化。
說是救世也不錯，意義不是幾千萬票房能比的。
可畢竟只是警匪片，一個小眾類型，而且別人也學不來，壓根沒起到多大作用。
不過，這對香江影壇來說，確實一劑強心劑。
5000多萬票房！
一下子感覺又活過來了。
這次會議上，唐言就明顯看得出，他們越發自信了，而且沒有那麼急躁了。
來了京城，還張口就一大堆要求。
唐言神色如常，韓總和楊董同樣是一臉微笑。
從開始到現在，微笑臉就沒有變過，完美同步。
耐心地等那個演藝協會的會長吳祖星說完，楊董才慢條斯理地開口了，依然是百分百標準的微笑臉：
「各位的想法，我都了解，也清楚了，過後都會向領導一一傳達，認真考慮。」
接下來，不管他們提什麼想法，楊董和韓總都是一臉笑容地應下，保證傳達給上面。
眾人心中一喜，這就成了？
這麼好說話？
有些人不由地轉頭看向唐言，當初兩次會面，這位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跟現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唐言也沒有說什麼，主要都是些場面話。
然後會談結束，中午吃飯。
一百號人來，每天吃飯都是一大筆錢啊。
下午匯報給領導，然後第二天繼續開會。
「各位，你們的訴求，領導已經知曉，正在商討當中，想必很快就有結果了。」
「目前還在商議中。」
「現在在進行更細緻的討論。」
「光電和文化口目前正在開會。」
「宣傳口有些意見，還要再完善想法。」
連著好幾天了，香江電影人們也發現不對勁了，再看楊董、韓總、唐言他們這萬年不變的微笑臉，越來越感覺有問題。
被忽悠了！
沒一個傻子，只不過不習慣內地的行事方式，這回算是反應過來了。
「楊董，我們的意見，究竟什麼時候才會決定？」
還是那個提一大堆要求的吳祖星，開始坐不住了，語氣都帶著點質問的意味了。
這回楊董和韓總的微笑臉，終於有了變化。
兩人微微皺眉，不過沒有開口。
該唐言來了。
清了清嗓子，露出標準微笑臉，看向那個吳祖星：
「吳會長，能重複一遍你的意見嗎？」
和唐言打過交道的人，除了程龍之外，全都皺起了眉頭
連有合作的林朝賢、陳木盛、徐客和楊守成，都意識到不簡單。
也就程龍，唐言之前和香江電影人見面，他不在。
察覺到旁邊楊守成突然坐直了身體，程龍感覺莫名其妙，有點怪怪的。
氣氛一下子就變了，謝霆峰、張柏姿他們也不知所以。
吳祖星有些生氣，都說了幾天的事了。
不過，還是把自己的幾點訴求，複述了一遍。
唐言認真地聽著，點點頭：「然後呢？」
「什麼然後？」
「吳會長說的都是你想要如何如何，那你會怎麼做呢？」
「什麼意思？」
「倒沒有別的什麼意思。」
唐言笑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我以前工作的單位，我們主任家有個孩子小亮，才讀小學，我給他補過一個多月的課。
有一次我問他，長大之後想幹什麼，他說想當科學家，然後我又問他，想要當科學家，應該先做好什麼？
小亮說，要好好學習。」
吳祖星有些莫名其妙，其他人也是如此。
學習？學個屁啊！
難不成港片進來內地，還要進行考試？
「唐主任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一個小學生都知道，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要為此去努力、去付出，這麼簡單的道理，吳會長不會不明白吧？」
唐言這話讓楊董和韓總忍不住想笑，規劃中心蘇主任家那熊孩子，大家都知道是個調皮搗蛋鬼，怎麼可能說出好好學習這種話。
不過，對面的香江電影人，除了已經有準備的，全都勃然變色。
這是說他們還不如小學生明白事理。
「唐主任說話未免太過了！」吳祖星臉色漲的通紅，可這不是在香江，也只能壓住自己的脾氣。
「什麼過了？」唐言有些詫異，笑笑道：「我只是在講一個很淺顯的道理，有付出才有收穫，幹活才能拿錢嘛，現在很多家庭，小孩子要零花錢，都要幫父母做點力所能及的家務活呢。」
不講理的唐言，讓他們也無能為力。
吳祖星餘光看了眼吳思元和文俊，不過兩人卻恍若未覺。
又把目光投向徐客，徐客正和徒弟陳木盛說著什麼。
再看楊守成，他和程龍在小聲交談。
沒辦法，又看向身為製片發行協會會長的黃百鳴，他開口解釋道：
「楊董，我們沒有別的要求，只是希望兩地電影業，以後不再分成內地和香江，無論是從拍攝還是在發行上，我們都是國產電影。」
楊董微笑著點點頭，表示贊同：「香江電影當然是國產電影的一部分，這是毋庸置疑的！」
級別最高的楊董看著好說話，他們也就不再理唐言了。
又回到了第一天的時候，充分理解香江電影人的訴求，並且會轉達。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唐言偶爾懟一句。
「內地市場缺乏電影，如果港片進來的話，對內地市場的推動，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無間道》這樣的電影，內地不能上映，也是觀眾的損失啊！」
又拿《無間道》說事，好像是你拍的一樣。
「《無間道》DVD開售已經一個多月了，同期的銷量低於《颶風營救》，《英雄》開售不久，銷量目前來看也會超過《無間道》，而且這還是在影院上映，很多觀眾已經看過的前提下。」唐言就擺事實講道理了。
《無間道》名氣大，但是這個網際網路不發達的時代，對於內地觀眾來說，也就是一部明星雲集的警匪片。
得等上個把月，大家都看了DVD，然後議論一番，傳播開來，影響力才會真正上去。
不像《英雄》這種，票房就是最大的名氣了，防盜版也做的很好。
張韋平和各個影院簽了合同，丟一份拷貝，賠200萬！
然後長安一家電影院還真丟了拷貝，一位員工過幾天跳樓身亡了。
當然，真相不得而知。
不過高清盜版確實就這時候出來的，也是上映半個多月之後了，控制的很好，畢竟丟了拷貝要賠200萬，影院負擔不起。
《颶風營救》的正版DVD大賣，是因為緊張刺激的動作題材原因，賣的相當好，《畫皮》就差點了。
《無間道》雖然沒上映，直接發DVD，但是沒上映也有壞處，就是票房沒有大爆，影響力不夠，需要時間發酵。
他們也不知道數據的真假，壓根就沒關注過，轉而又道：「華納集團花170萬美元買下《無間道》翻拍權，連好萊塢都認可了，如果在國內上映，票房破億都不是問題！」
唐言有些好笑地搖搖頭：「《颶風營救》的翻拍權賣了1700萬美元，照這麼算的話，內地票房豈不是要破十億了，可實際上只有十分之一而已，這麼換算的話，《無間道》內地的票房」
沒說完的話不言而喻了。
「.」
對面沉默了，《無間道》在香江的5000萬票房，放在《英雄》這兩億多的票房面前，還差的遠呢。
又是浪費大半天的時間，香江電影人們很是失望。
不過，又再一次領略到了唐言的強硬，就差指著鼻子罵連小學生都不如了。
唐言也不想跟這耗著了，結束今天的會議，就不打算來了。
「也行，唐言你忙自己的去，反正在商物部簽署協定之前，我們不會鬆口的。」
楊董說著也有些不爽，明明是他們有事相求，可那壓根不像是求人，反倒是張口就來一堆要求。
不光要內地電影同等待遇，還想要發行資格，把公司開到內地來。
韓三坪搖搖頭：「不過，我估計懸了，《無間道》出現的太合適了，金像獎恐怕不會讓步。」
「這可說不準。」
唐言笑笑：「這些人里，明顯只有那些固守本土化的人在堅持，楊守成這些影視公司，還有其他導演，就算程龍，其實態度很明朗了，他們才代表了大部分人的利益。
而且，金像獎只是一個信號，我們要的只是他們一個態度，要不然一個個還跟個大老爺一樣，對我們的電影行業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韓三坪嘆了口氣，這何嘗不知道呢，這股子優越感，沒那麼容易消除的。
「三尺厚的冰，也不是不能融化，《無間道》只是迴光返照罷了，香江的市場，撐不起他們這麼龐大的電影行業，《英雄》的兩億多票房，對他們觸動也不小，眼紅的不行，都盼望著早點能來我們這賺錢呢。」
唐言倒是不擔心，《無間道》給的信心，再過一個多月，就要被打擊的支離破碎了，大批原本就苦苦堅持的電影公司關門。
要不是正好就是年底開放市場，續了命，香江電影在薩斯這一波衝擊下，更完蛋。
原本沒有唐言從中作梗，輕易地就進來。
這回就硬拖，拖兩個月，香江影壇來到寒冬，那還能不低頭，才真是牛逼。
唐言就不來打醬油了，拖嘛，楊董和韓總他們混體制的，最擅長了。
第二天，來到了三環邊上一個有些年頭的老小區里，《時空戀旅人》的拍攝現場。
這部戲的內容改動不小，整體結構也變了。
找了徐征他們來演主角的一票鄰居，負責喜劇的元素，並且摻和男主角追女主角，以及推動男主角的理念，從力所能及去不斷穿越時空去做好事，變成過好現在的每一天。
這一塊就占了一定的篇幅，唐言來的時候，劇組正在拍攝，唐言就坐旁邊看著。
頂著個大光頭的徐征，和穿著打扮都比較普通的鄧朝下班偶遇，一起回來。
走到他們那一棟的時候，徐征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苦惱。
「又是炸醬麵。」
「什麼？」鄧朝一下子有些迷糊。
徐征沒有回答，又談起了氣：「毫無營養的電視劇。」
「征哥你這都聽得到？」鄧朝這回反應過來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切黃瓜絲、胡蘿蔔絲的聲音，就像是刻在我靈魂深處！」
徐征說了兩句挺玄學的話，鬆了松襯衫的口子，露出標準的搞笑臉，大步朝家走去。
後面，鄧朝也在那唉聲嘆氣，搖搖頭，也跟上回家了。
這就是一場男主角鄰居徐征平常平反生活寫照的戲，千篇一律的炸醬麵，同樣無數雷同的家長里短電視劇。
兩口子日常生活，男主角經常看到這些平凡的生活，再加上父親對自己教誨，才讓他從儘可能地幫其他人、自己動不動就穿越回去，變成用心過好每一天，而不是等著回去補救。
「過!」
一遍拍完，寧昊大喊一聲，宣布這場過了。
完了轉頭有些感慨地看著唐言：「徐征好像特別擅長這種戲份，還有陶葒，他們兩口子演天天吵吵鬧鬧的夫妻，簡直絕了。」
那不是，要不然幹嘛專門找他們來演唐言笑笑：「或許這就是天賦吧。」
寧昊也笑了：「這天賦不去演苦情劇都可惜了。」
正過來向唐言問好的徐征，聽到這話頓時臉一黑。
不過還是擠出笑臉沖唐言打招呼：「唐主任。」
唐言笑笑：「你可別聽他的，要是去演苦情劇，那未來全國十多億人，就少了一份歡樂了。」
「謝謝唐主任誇獎。」徐征連忙道。
雖然不想演那種喜劇了，不過全國十多億人來帶歡樂，這可是葛憂都做不動的。
哪怕知道不可能，只是場面話，心裡也難免高興。
「那成，你們忙，我去看看素材。」
唐言也不打擾他們，拍攝現場沒什麼看的，主要是拍好的素材，過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傍晚，才來到劇組酒店。
咚咚咚.敲響了高媛媛的門，她今天沒戲，在休息，唐言也是臨時要來的。
「誰啊？」
有些疑惑的聲音隔著門傳來，門很快被打開，高媛媛那俏麗的小肉臉滿是驚喜。
「唐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