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由遠及近,欒英顧不上重重的心事,連忙隱了身形。
不知為何,自上次同主子道出武安安一事,她就察覺,主子對她不似往日了,兩人之間總像是有隔閡。
她不知究竟為何,人性使然,只將這一切歸於武安安之咎,因此她並不想見武安安。
欒英在暗處藏好,看著那武安安一人朝這邊過來了。
「方才聽人稟報,說姐姐來了這裡,怎地一下子就不見了……」武安安嘟著嘴,一副不滿的神情。
他探著個小腦袋,這裡看看,那裡望望,在查看著。
許久未有收穫,他停了下來,面上滿是失落,喃喃自語道:「莫非姐姐厭棄我,所以故意在躲著我……」
「姐姐,你真的不認我了嗎?姐姐……」
小傢伙帶著點濕濕糯糯的哭音,許是念及到自己皇子的身份不應輕易流淚,一雙眼已是通紅卻還努力忍著,眼淚在眼裡直打轉,看著真是令人不忍。
欒英在暗處瞧著,也覺憐惜,可最終還是沒有現出身來。
第二日早晨。
也許是因為心中有事,寧代語早早地便醒了。
她躺在床上,腦海里不自覺想起那名單的事。
雖不信父親會做出這樣的事,但直覺告訴她,還是前去探問探問才能安心。
於是,寧代語起身去尋寧荀。
寧代語中毒一事,寧荀早已知曉,奈何昨日一直身有軍務待在軍營,直到半夜才回,那時又怕擾了女兒的清夢,沒去看望。
今日女兒率先來了,他自是立馬放下手中的公務,上上下下好好慰問了一番。
「爹爹,我真的沒事!」寧代語被這濃烈的關切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還連轉了幾圈,證明自己沒問題。
她瞥見案牘上的公文,往前靠了靠,開口:
「爹爹,這些都是近日送來的公文嗎?好像都是關於軍中用度的帳本,此類帳本最為精細,密密麻麻的,爹爹批閱的時候可要注意些眼睛。」
她又佯裝好奇,詢問:「爹爹,這軍中一年所有的支出加在一起,需要多少銀兩啊?這麼多的將士,我猜定是只會多不會少。」
「你一個姑娘家的,管這些做什麼!」寧荀笑著回答。
「爹爹,這不是前幾日太后賜了我支簪子,說是用南海那邊的寶石綴成的,哥哥看見了,笑說我那一支簪子的價格可抵得上軍中半年用度,我便好奇的很。」
寧荀笑得更是爽朗了:「太后一向疼愛你,你可得多多進宮去看看她老人家。」
對上女兒求知若渴的眼神,寧荀為之解釋:「每年開春的招兵買馬,將士們的軍餉,犧牲將士們的家人撫慰,這幾方面加在一起,每年大抵要花上百萬銀兩。」
「嗯……」寧代語點點頭,眼珠一轉,「爹,我聽說這軍營中,常有腌臢腥悶之事發生,譬如有些上級會將發給將士們的軍餉慰問糧等扣除一部分下來,留作己用,使得下面的人吃喝都無法滿足,怨聲載道……」
寧代語咽了咽口水,繼續旁敲側擊:
「不知父親你的軍營中可有這樣的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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